一顿海鲜大餐闹哄哄地直到八点多才完全上桌,还多亏有了看不过去的安德尔斯搭了把手,不然晚饭或许就该变成宵夜了。
吃的时候右京还忍不住冷笑道:“这么多兄弟,今天终于知道没一个是有用的!”颇有一副当初就不应该浪费力气把你们喂养长大的后悔之意。
众兄弟看天花板的不垂眼,埋头吃的不停嘴,连雅臣也是讨好地给他剥虾壳,都是一脸心虚。一大堆海产品最后都靠他来处理,累死累活忙了一下午,也难怪一向任劳任怨的二哥发出这么刻薄的感叹。
唯有还出手做了道烤三文鱼和炸虾的绘麻底气十足地看热闹。
虽然她是纯粹出自于不想吃众人皆称之为人间美味的刺身——她也不是没尝过,什么甘甜鲜女敕都没咂模出来,生理上的反感已经让她恶心地反胃了。
所以有时候喜欢讨厌这种情绪真是没有道理的,任凭别人把它说得天花乱坠天上有地上无,只要不喜欢,那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吃完饭后众兄弟乖觉地抢着洗盘子,尽显谄媚地切了水果摆了茶,让右京去客厅里坐着吃。右京也不和他们客气,甩下一句“摔了自己双倍赔偿”就走人了,不过半分钟,果然听见厨房里传来玻璃碎掉的声音。
绘麻一边吃樱桃一边笑,“不知道是谁那么倒霉。”
右京靠在沙发上轻锤着肩膀,“不是自己作怪的椿就是被捉弄了的风斗了,或者是毛躁的侑介。”
真不愧是养活了一大家子的次男,对兄弟们的性格作风了如指掌。绘麻暗叹了一句,见他确实难掩疲色,想了想说:“我帮你捏捏?”
右京本来还半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大,绘麻觉得他是被自己吓到了。
“说是来度假休息的,结果却让京哥比在家更累了。”她这样说着,心里还真有了几分歉意。她其实明白,这群兄弟是看她忙得厉害,才会想要让她出来散散心,还时不时地又哄又劝让她多吃点别怕胖,她要连这点心意都看不出来也白活了那么多年了。
想到这她起身绕到了沙发背后,伸手就要捏,手下的肩膀僵了一下,又像是遮掩般地瞬间放松下来。只是才捏了两下,绘麻就囧了。
她手本就小,隔着两件衣服去捏也就捏了层布料,就这样还觉得有些吃力。右京也察觉到这一情况,不由笑道:“行了吧,别把你自己的肩膀给弄酸了。”
绘麻还觉得有些尴尬,被他这么一说,反而不想就这么认输放弃了,拍拍他的肩膀,不容拒绝地下令:“把外套月兑了。”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却也很爽快地把外套给月兑了下来,还很自觉地调整了个姿势,惬意地靠在了沙发上。
“那哥哥就不客气地享受一下了。”
“不满意包退货,别忘了给好评。”
嘴上这么笑嘻嘻地说着,真正下了手才觉得,就算月兑了那就外套,也没省了多少力气。右京的肩膀很宽厚,即便隔着衬衫,也能感受到那肌肉的紧实坚硬,她甚至还能捏到那与肩膀相连的两根锁骨,硌得她手疼。
真没想到平常不显山不露水,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右京,身材居然这么有料,不知道有没有月复肌?
仗着右京看不到,绘麻偷笑了一下,不一会就变成了苦笑——手好酸捏着使不上劲,敲打又手疼,才这么两下,居然手指都有些红了。只是她从不是个会主动示弱的人,咬着牙反而加重了几分力道,直把右京揉捏敲打得眉舒目展,一脸舒坦。
不过五分钟右京就叫了停,一边舒展活动着手臂,一边回头答谢,却见绘麻额头出了一层汗,脸颊都涨红着,刚要说什么,就先笑了出来。
“我还以为你只在工作上不认输。”
绘麻甩着手腕,只笑不说话。
在厨房里又传出几次嬉闹和争执后,朝日奈家的兄弟们总算把厨房收拾好,只是走出来好几个人都一身水渍,让绘麻笑着打趣他们是不是在里面把自己也洗了一遍。
椿就在经过她身后的时候用没有擦干的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把,还带着一股没去掉的油腻腥味,把她恶心得直拿手里的樱桃去砸。
他笑着往后躲,没注意被风斗伸腿绊了一脚,手舞足蹈地就要往后倒,幸好梓眼疾手快把他拉了回来,却也被惊吓了一回,直赖在梓身上让他帮自己报仇,被实在烦得不行的梓一抱枕拍进了沙发里。
侑介趁机一**坐了上去,让椿呜呜咽咽地喊了半天救命,才被实在看不过去的枣拎了出来。
椿委屈地抱着枣装哭,却被一向温驯的昴一**挤到了一边,可怜兮兮地还是跑到绘麻旁边求安慰了,被她翻着着白眼塞了一嘴的樱桃。
说笑了一会,祈织提议打牌,弥首先赞成,光却说没什么意思,不如玩杀手游戏,也就是俗称的“天黑请闭眼”,绘麻第一个表示支持。
一共十四个人,便规定法官一人,杀手三人,警察三人,平民七人,弥自告奋勇做了法官,其他人便选了三张a,三张k,七张普通牌进行抽取。抽到a的是杀手,抽到k的则为警察。
绘麻在他们开始抽牌的时候就观察起来。
雅臣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心眼的样子,毕竟是兄弟里面最年长的,看了牌以后并没有露出什么端倪。右京更别说了,金牌律师的称号不是白拿的。要倒是用两根手指夹着牌晃了晃,意味深长地扫了众人一眼。光也没急着看牌,盯着众人的反应,在对上绘麻的视线后彼此交换了个眼神。椿看了牌后眨了眨眼睛,笑着去看梓,梓却按着牌没有理会他。枣依旧扑克脸。琉生看了牌以后下意识地去看绘麻,欲言又止。昴没什么反应,只是看了眼枣。侑介看了牌后瞬间睁大眼睛,随即反应过来故作平静。风斗恶劣地一笑,故意说:“我是杀手。”
确定大家都看好牌以后,弥故作严肃地咳了两声,宣布游戏开始。
“天黑请闭眼。”
大家都闭上了眼睛。
“杀手请睁眼。”
杀手们睁开了眼睛,互相确认后指出这一轮先杀掉的人。
弥无比认真地点头,“杀手请闭眼。警察请睁眼。”等警察们相互确认后,才继续道,“警察请闭眼。”
“天亮了,大家请睁眼。”
弥本来还想再保持一下镇定,却还是没忍住,无比欢快地看向了光,笑着宣布:“光光被杀掉了,请留遗言。”
光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在几个兄弟和绘麻之间沉吟片刻,然后直直地看向了绘麻,“虽然很多人都有可能,不过果然最看我不顺眼的是绘麻吧。”
死者说完遗言,从光右手边的风斗开始陈述自己的意见。
风斗还是那副坏坏的笑,“我是杀手啦。”
雅臣看了眼弥,弥却故意转过身不让他看,似乎怕自己泄露了什么机密。他便笑道:“我不是杀手。”
琉生却指认了右京,“不管京哥是不是杀手,反正除了光哥最危险的就是你了,还是先剔除了再说。”
要赞同琉生的看法。
右京泰然自若地反击,“我是不是杀手为什么你会觉得危险?平民加警察有十一个人,十一分之一的概率,你的危机感也太强了吧?还是说你怕我发现出什么?杀掉了观察力最强的光,下面就要除掉推理能力强的我么?”
祈织却不置可否,“但如果京哥是杀手的话,找出警察杀掉也是轻而易举的吧。”
椿却看向了梓,“根据我双胞胎的直觉,梓肯定是杀手。”
梓微笑,“正好,我也这么觉得。”
昴犹豫不决地看看枣,“反正我不是杀手。”
“我也不是。”枣笑了一下,“昴肯定也不是,你藏不住的。反正先杀掉光哥说明杀手很聪明,那么,只要看接下来被针对最多的,就知道杀手们想要干掉谁了。”
侑介虽然竭力保持淡定,还是露出些许行迹,难掩兴奋道:“京哥很有可能,要哥也有嫌疑,对了,还有绘麻。”
绘麻露出无辜的冤屈表情,瞪了眼侑介,“我还觉得你有问题呢,别掩饰了,都被看出来了。”
侑介吓了一跳,忙紧张地左右看了一下,一脸“我真的被看穿了吗?”的疑问。
笨蛋看出来你是警察啦。绘麻心生怜悯,知道这家伙是死定了。然后表明自己的态度,“有时候最不可能的反而最有嫌疑,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雅哥。”
弥这时候转回了身,“好啦,现在大家可以投票处最有可能的人选。”
右京和要并列第一。
右京陈诉冤情,“不能因为我成为杀手最有危险就把我排除吧,明明比我可疑的人有很多啊。”
要不以为意,“杀了我你们会后悔的。”
于是众人又思考了一会,在两人中间再次做出选择。
要被ko了。
因为大家觉得针对右京的要比较可疑。
要无所谓地一笑,留下遗言,“我现在不觉得是右京了,是琉生或者枣吧。”
第二轮开始后,在天黑时被杀掉的果然是侑介。
侑介无比坚定地留遗言,“杀手是梓。”
众人看向梓,都面露怀疑,梓看了眼椿,“这家伙肯定是警察,所以才让侑介说是我。反正我说我不是你们也不相信,只是我比较怀疑祈织,他的观察能力不弱,到现在为止却没怎么表态,很可疑。”
绘麻却注意到了琉生,“第一个针对京哥的是琉哥吧,而且还把要哥也带了下去,使我们怀疑附和的要哥很可疑哦。”
右京开始推理,“现在还剩下十个人,光虽然没说自己是不是警察,但应该不是,否则侑介肯定会和他一起说绘麻。椿是警察,一点都不知道隐藏。那就还剩下一个警察,三个杀手。风斗肯定不是杀手,这个不用说我们就知道了。”不理会风斗“喂喂凭什么我不是啊”的抗议,继续道,“在我也不是的前提下,还有七个人。雅哥,梓,枣,琉生,昴,祈织,绘麻。目前为止,绘麻怀疑过雅哥和琉生,梓被警察指出过,同时怀疑祈织,琉生怀疑我,昴没表态,祈织没表态,在我看来,现在最可疑的是绘麻,琉生和祈织。”
众人讨论了一会开始投票。
被投死的是祈织。
祈织留下遗言,“下一轮如果不杀了京哥的话你们都会死的。”
一点没有紧张氛围的弥宣布了第三轮的开始。
于是天黑后一点都不晓得遮掩自己警察身份的椿□□脆果断地弄死了,死后依旧坚持杀手肯定是梓。
梓懒得理他,慎重道:“现在只剩下一个警察了,要是这个警察死了,我们就输了。”
昴又看向枣,“警察不能自己说出自己的身份么?”
“他说了我们就能相信?”绘麻说完,似笑非笑地盯着右京,“虽然京哥从一开始就被挑了出来,但死掉的不是对手就是你指出来的人呢。”
枣皱眉沉思了好一会,才缓缓道:“可能这也是杀手的目的呢?杀手到现在都没露出来,肯定很谨慎狡猾,说不定故意让我们怀疑京哥,混淆我们的视线。”
绘麻楞了一下,也想到上一轮自己提出来的琉生,不由地狐疑地审视了他一番,最后仍旧摇头,“如果那样的话也太明显了,反而把自己曝露出来了。如果真是那么谨慎的一个人的话肯定不会有这种马脚。”
梓却意味声长地看着绘麻,“如果有人帮他圆场呢?”
绘麻挑眉,“你是说我和琉生一个唱白脸一个□□脸?”
雅臣笑眯眯地,“绘麻一直在徘徊不定,不像你的性格呢。”
她不慌不忙地反驳,“那是因为我每个提出来的人都有嫌疑,比如到现在都没被人怀疑过的雅哥。”
互不相让地争论了好一会,弥终于让他们进行这次的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