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可苦涩地笑笑,急忙起身穿上衣服。
俞滕拉开门,花黎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进他的怀里。
“阿滕……”花黎黎紧紧抱着俞滕的颈脖,开始撕心裂肺的哭喊。
俞滕皱紧眉头,拉下花黎黎的双手,将她推离自己身上,嫌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花黎黎无视俞滕话里的不耐,一脸梨花带雨地看着俞滕,委屈道:“我……我想,想来找你。谁……谁知道在路上遇见……遇见两个……两个男人。他们……他们……想对我……”
俞滕这才正眼看花黎黎,头发凌乱,衣服破烂。“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两个男人不是他叫去的,她更不是他什么人。
花黎黎因为俞滕无情地话语一愣,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眼角瞥见朝门口走来的言可,计上心头,她突然猛地跪倒在地,把脸埋在俞滕腿上,嚎啕大哭。
“阿滕,我想你,很想很想你,我就是,就是想来看看你。可是,那两个男人,拦,拦下我,对我,对我……”花黎黎泣不成声。
言可的脚步一顿,她告诉自己不要好奇,不要往门口走去。可是,最后还是没有按捺住一颗好奇的心。
如果知道会让自己看见这么狗血的一幕,她不会让那颗好奇心滋生蔓延。听花黎黎的话语,和她那一身破烂不堪的衣服,并不难明白她的意思。
因为疯狂想念俞滕,所以来找他。却在半路遇上意外,被两个男人拦下……
两个男人,拦下女人,无非就是劫色。
这样一来,花黎黎今天受的委屈不都是因为俞滕吗?而俞滕,因为真的爱花黎黎也好,为了责任心也好,都应该对花黎黎负责。
她不得不拍手叫好,这样的戏码虽然狗血,却也是最好用的。
言可不知道花黎黎话里的可信度是多少,她也不想知道,她只想知道俞滕会怎么处理?
“然后?”俞滕冷下双眸,不管花黎黎是演戏还是真的被男人玷污,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阿滕,我……”花黎黎抬头看他,楚楚可怜地模样,能让所有男人为之心疼。
可惜,这个所有的男人,并不包括俞滕。
俞滕刚想推开花黎黎,敏锐地听力让他察觉到言可的靠近。回过头,言可果然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第一次,他看不懂言可淡漠的神情和她那清澈美眸里的情绪。
“进来再说。”俞滕转过轮椅滑回客厅。
花黎黎仓惶起身,随手带上门,默默跟在俞滕身后,走到客厅沙发落座。
言可站在一边,漠然看着这一切。忽然觉得,这里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她是那个被俞滕摒弃在世界外的陌生人,除了远远看着,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不,她还有作用,在俞滕的命令下,她到厨房倒了杯水给花黎黎。
花黎黎伸出颤巍巍的手接过水,假心假意地道谢。在触及沙发上的凌乱之后,眼中迸出浓浓的妒意。她是女人,有过无数经验的女人,在她没有进来之前,沙发上一定发生过让她羡慕嫉妒恨的事。
俞滕没有说话,言可更不会开口说话,除了花黎黎听起来难以压抑地抽泣声跟喝水的吞咽声,客厅里陷入一阵沉默。
短暂的沉默之后,花黎黎放下手中的杯子,可怜兮兮地看了看言可,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俞滕身上,一直以来,她的目标只有俞滕而已。
“阿滕,我……”花黎黎刚开口,好像想到了难堪委屈的事,吸吸鼻子,又有落泪的趋势。
对于花黎黎这么做作的戏码,言可不想客观地评判什么,只有沉默以对。
俞滕双手环胸,眼神漠然,等着花黎黎的下文。
花黎黎一番欲言又止之后,才缓缓开口。“我……对不起,我知道我打扰你们了。可是,我现在的真的很害怕,很害怕,请你们让我留下来,只要一晚,一晚就好。”
俞滕看向言可,言可将脸瞥向一边,避开俞滕的视线。
对于花黎黎,她不想多说什么,第一次,俞滕跟她接吻;第二次,俞滕和她在酒店里搞****;第三次,俞滕和她一起吃饭;第四次……
呵,竟然进驻到她和俞滕的家,尽管花黎黎进驻的理由是那么可笑又可悲。可俞滕还是大开方便之门,让她进来了。
她还能说什么?或者说,她有立场说什么?不同意,显得她肚量狭小;同意,不,她没那么大方,明知道花黎黎和俞滕的关系,她无法眼睁睁看着。
俞滕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言可的侧脸,双眸却隐含怒意。只要言可开口说一个不字,他二话不说就让花黎黎滚出这里。
可言可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她对他和其他女人的关系就真的这么不在乎吗?
客厅里顿时又陷入沉默。
花黎黎恨恨地瞪向言可,随后收起恶毒的眼神,换上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向俞滕,抽泣道:“对不起,我知道,我的要求很无理。阿滕,你们不用为我烦恼,我现在就走……”
说完,花黎黎假意起身,本以为他们开口会拦她,没想到两人都沉默不语。难道,苦肉戏就要这么失败了?
花黎黎愤愤不甘地朝门口走去,在心里将言可从头到脚诅咒了千百遍。
依依不舍又略带哀怨地回看了眼俞滕,花黎黎这才伸手开门,手刚触及到门把,身后的俞滕开口了。
俞滕在等言可开口,言可却倔强的沉默不语。很好,如果这就是言可想要的,他成全她。
“今晚就住这里。”俞滕开口,喊住刚想出门的花黎黎。
言可诧异地看向俞滕,他竟然真的同意让花黎黎留下!她在他眼里,究竟算什么?口口声声要她回家,甚至拿敖娇和豆芽逼她,就是为了让她看他怎么跟其他女人亲近?
很好,她不否认,俞滕成功了。
“真的吗?阿滕,谢谢你,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只有你对我最好。”花黎黎雀跃地拔腿奔向俞滕,看似情不自禁地拥抱俞滕,其实是故意给言可一个下马威。
俞滕皱紧眉头,忍下想将花黎黎一把推开的冲动,冷眼看着言可的反应。
谁知,言可不哭不闹,不闻不问,只是垂下眼眸,掩下眼底所有的情绪,漠然道:“不打扰你们了,我去豆芽的房间睡,晚安。”说完,转身走进豆芽的房间。
言可关上门的那一刻,俞滕猛然拉开花黎黎,眼底的嫌恶和怒火瞬间毫不掩饰地迸发出来。
“阿滕?”花黎黎无辜地看着他。
俞滕指着其中一个房间,冰冷道:“你睡那个房间。”
“阿滕,我想跟你……”一起睡。花黎黎双手扭捏着,后面没说出口的话硬是被俞滕骇人的眼神吓得说不出来。
“花黎黎,你随时可以滚出这里。”言可关门的那一刻,他就开始后悔,后悔为了堵一口气,让花黎黎进来,甚至留宿。
“阿滕……”花黎黎眼底顿时水雾弥漫。
俞滕只是漠然地扫了她一眼,滑着轮椅转身回房。
花黎黎在原地呆了一会,才走向俞滕指的房间。不管怎么样,她已经成功迈出一小步,接下来的事,她不能操之过急。
言可无力地靠在门后,胸口透着一抹能让人窒息的沉默感觉,靠在门后休息了一会。她才拖着犹如灌了铅的双腿,走向大床。
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重复播放俞滕和花黎黎在一起的每个画面,无休无止。呼,重重地叹出一口气,翻身,呈大字形趴在床上。
不说其他的,光是俞滕知道豆芽被绑架,仍旧不愿出手相救时,她的心就已经够哇凉哇凉。可悲的是,他竟然还跟其他女人****不清,奸情不明。
擦!俞滕以为她的心是铁打的,怎么踩踏都不烂吗?
想着俞滕的坏,在脑海中将他来来回回骂了几遍。渐渐地,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本就很累的身体经不起睡意袭击。
言可慢慢合上沉重地眼皮,不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此刻都没有比让她睡一觉重要。
俞滕回到房间,情况并不比言可好到哪里去。这个女人,就是有气疯他的本事,只要她一句话,他会让花黎黎进来吗?
不,绝对不会!
强迫自己闭眼,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言可巧笑倩兮的俏脸就在脑中浮现。
忍无可忍,俞滕翻身而起,走到隔壁就是言可睡觉的墙壁前,伸手往墙上一按,眨眼间,一道门竟然缓缓打开。
说门,不如说墙壁分割出来的通道。
没错,这里的每一个房间都是相通的,只是,通道极其隐秘,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而已。当初买下这套房子,房间的整体布局都是由暗组织设计,督造。
俞滕迈脚一跨,走进言可睡觉的房间。看见大床上趴着睡得正香的言可,之前胸口憋得慌的怒火一点一点消失不见,想把言可拎起来教训一顿的想法也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软。
走到床边坐下,俞滕拉开床头灯,关掉天花板的吊顶水晶灯。
言可的脸往一边侧着,由于床的挤压,嘟起的脸蛋变得圆乎乎,看起来特别可爱。
俞滕莞尔一笑,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软软的,还带着弹性,感觉很舒服。从街头初遇,言可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是特别的,明知道她极有可能是俞勒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或者是卧底,他都想让自己相信她。
“唔……别闹。”言可被戳的不耐烦,伸出爪子拍了拍俞滕的大手。
俞滕脸上的笑意更深,俯身在言可的脸上落下轻吻。
言可不满地咕哝一声,挠挠被俞滕亲过的脸蛋,换了个方向继续睡。
俞滕伸手拨开遮住言可脸蛋的凌乱发丝。
“别吵。”言可不耐烦地伸手,想拍掉造成自己脸痒痒的罪魁祸首。
谁知,还没拍掉,手就被俞滕牢牢握在他手里。
言可微微睁开迷糊地双眼,却看见俞滕伏在自己身上,抬起无力地双手拍了拍俞滕的脑袋,俞滕竟然没有反应。
“原来是做梦。”言可轻声咕哝,双眼再次迷迷糊糊地闭上。
俞滕抬头,哑然失笑。
“这个梦做的真无耻啊。”言可双眼紧闭,下意识呢喃出声。
俞滕失笑地摇摇头,继续未完成的壮举。
言可以为只是单纯地做梦,迷迷糊糊间,放纵自己。她的配合,几乎让俞滕焚身。
屋内,灯光婆娑,一室旖旎。
花黎黎站在言可的房间外,耳朵紧紧贴着门扉,屋内的声音虽然听得不是很真切,她却还是能听明白言可和俞滕都在做些什么好事。
猛烈地嫉妒翻江倒海般的扑向她,不,俞滕是她,只能是她的。
花黎黎咬紧牙根,恨恨地瞪着房门,毒辣的目光恨不得透过房门秒杀言可。躺在俞滕身下风情万种的女人,应该是她,而不是言可。
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把言可赶走,站在俞滕身边的女人只能是她。
第二天,清晨。
阳光透过窗棱洒进房间,在高级木地板上铺上一层柔软的光芒,懒懒洋洋的,温暖又舒适。
言可悠悠转醒,睁开迷糊的双眼,想要换个姿势,却发觉浑身上下酸疼的厉害。昨晚的梦她还清楚地记得,只是个梦而已,用不着这么逼真的让她有感觉吧?
皱起秀眉,掀开被子,言可的嘴巴顿时张成o型,大小堪比鹅蛋。
她……衣服呢?扭头。
哦买噶,给她一块板砖拍死自己得了。
昨晚的一切不是做梦,她和俞滕真真切切地发生过?卑鄙,卑鄙无耻,竟然趁她熟睡,对她……
是可忍,孰不可忍!
言可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冲进卫生间,简单地冲了个澡,套好衣服,风风火火冲出房间,她要找那个臭男人算账!
一边跟花黎黎纠缠不清,大玩****,一边又来缠着她。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泄欲工具?他会不会太无耻了?
憋了一肚子的气,在冲出房门,看见餐厅里的一幕时,心中那股怒意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好像再没有算账的必要。
餐厅里,俞滕端坐餐桌边,花黎黎围着她亲自在超市挑选的围裙,站在他身边,神情温柔地为他盛米粥。桌上,一盘盘做成琳琅满目早餐的食材也是她从超市里,精挑细选地采购回来。
如今,一切都变成了花黎黎讨好俞滕的踏脚石。
言可忽然有一种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感觉,可悲至极!昨晚,也许只是俞滕的一时兴起,想要发泄**,而花黎黎刚好被其他男人侮辱过,他不方便找她,所以才来找自己。
她知道,自己这么想,很无耻。可是,俞滕做出的事,更让她觉得无耻!
在雅中的时候,她一度以为自己能和俞滕平静安然地生活下去。谁知道,只是她一个人一厢情愿陷在俞滕不经意的温柔里,不能自己地****。
这一切,不过是她的自作多情,俞滕永远不可能拿真心对她!
“言可,你也来吃啊?”花黎黎温柔一笑,好像昨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声招呼打的,好似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俞滕漠然地看向言可,他就不相信,言可可以一直无动于衷下去。
言可猛然拉回恍惚的思绪,鄙夷地眼神扫过俞滕,随即移开视线,冷漠道:“不必,你们继续,再见。”
她不稀罕,一点也不稀罕,俞滕有什么了不起,不也就是两腿的男人么?只要出了门,随地随手一抓就是一把。
连话都懒得跟俞滕说,言可走向门口,打开门,在俞滕略带诧异的眼神中,嘭的一声带上门。
这个女人就这样走了?俞滕怒火中烧,他勉强自己配合花黎黎,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在言可心里的位置。难道,这就是言可给自己的答案?
“阿滕,言可是不是生……”花黎黎无辜地看向俞滕。
“闭嘴。”俞滕脸色阴沉,语气不善。
花黎黎讪讪收口,之前不还是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变了?顺着俞滕的视线看去,才发现俞滕的视线焦灼在那扇隔绝了言可身影的门扉上。
又是言可!
俞滕黑着脸拿出手机,给杨斐打电话,挂上电话之后,径自滑着轮椅出门,也不管身后花黎黎的去留问题。
花黎黎见俞滕出门,却没有要她离开的意思,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算计的笑意。言可越是生气,她离成功就越是近,俞滕迟早有一天会回到她身边。
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简单地吩咐一番,花黎黎这才挂上电话。想起自己的计算,心情顿时变好,她索性坐下,悠哉地给自己盛好米粥,缓缓开吃。
言可一路跑出世纪城,倔强地没有掉一滴眼泪。之前,伤心的时候,已经狠狠伤过心,她找不到为俞滕哭泣的理由。
这次的事件,不过是更加确定俞滕的无情,也证明自己和俞滕没有可能罢了。
豆芽不在身边,感觉什么都空落落的,找不到依附感。言可想把豆芽带回来,可她根本不知道高寒住在哪里。
现在,她又不可能去找俞滕问高寒的地址。
啊!南木泽,他跟俞滕是朋友,一定也认识高寒。二话不说,言可拿出手机给南木泽打电话。
接到言可的电话,南木泽内心是欣喜的,尽管,她是因为有事需要帮忙才会给自己打电话。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见她的理由就好。
于是,两人约好在世纪城对面的超市正门见面。
南木泽不但说话算话,更是守时。几分钟后,言可就看见他的跑车在不远处停下。
言可拔腿跑过去,打开副座的车门,弯身钻进去,咧开一个笑容。“南木泽,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了。”
她没记错的话,这是南木泽第四次帮自己。每次,只要她有事需要帮助的时候,南木泽一定不会说第二句话。
“说什么话,我们是朋友,对吧?”南木泽脸上一贯是那温暖得犹如阳光的笑容。
“嗯,我们是朋友。”所以,以后只要南木泽有什么需要她帮助的,她一定也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俞滕坐在轿车后座,冷冷看着窗外那辆熟悉的跑车从车旁呼啸而过。言可急着跑出来,就是为了见南木泽?
“总裁,我们……”看着俞滕难看的脸色,杨斐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昨晚俞大总裁把****接回家,第二天不是应该精神抖擞,神清气爽么?现在满脸的“我很不爽”究竟是怎么回事?
“去千夜。”俞滕按捺住跟踪言可的冲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俞勒一直对他虎视眈眈,他不能放松警惕。
“是。”杨斐点头,发动引擎,汽车哀嚎一声,呼啸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