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言柒低着头,并没有看见他眼底泛滥的厌恶。
她咬了咬牙,逼着自己抬眸,因为她记得,他喜欢骄傲的女人,喜欢热情主动的女人,讨厌虚伪,讨厌做作。
他有一张好看得过分的脸孔,神情似笑非笑,玫瑰色的薄唇凉薄地勾起。
她不敢与他直视,因为那双邪魅的黑眸深不可测,仿若有着勾人心魄的魔力,与她目光交会的刹那,心脏瞬间停止呼吸……
他是个坏男人。
而,她却中了他的毒。
她静默地站着,只有紧紧贴着裙角的手指才脆弱地勾勒出一抹紧张。
是。
她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只困兽,只剩呜咽,不敢动举。
“生气了?”出乎她的意料,他突然长臂一伸,在她恍惚之间,将她扯入怀中,“你也会吃醋低沉的声调里,显得有些慵懒。
“额……”她错愕地抬眸,娇女敕欲滴的唇瓣却不经意滑过了他坚毅的下颌。
暧昧。
她想摇头,却僵在了原地。
韩訾墨看着她无辜的表情,黑眸中闪过一抹邪佞,大掌猛地擒住了她的后脑勺,俯,薄唇一低,精确地攫住了她的柔软。
苏言柒想要逃,却全身酥软无力,用手抵在他的胸口,无助的揪着他的衣襟,他的唇好柔软,好湿润,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她接过吻,却都是他的教导。
意识到她的生涩,韩訾墨并没有放开她,大手顺着她纤细滑腻的颈项轻抚而下,拇指轻抚着她的颈背,挑动她的感官。
他可以感觉到她身子一僵,呼吸停止,柔软的身子化成一滩水般,挂在他身上。
然而,在她迷乱之际,他突然放开,不再吻她。
苏言柒还没有从这场美丽梦幻中回复过来,优美的胸脯上下起伏,小脸更绯红诱人,红肿的唇瓣有着他狂肆过的痕迹,眸光迷蒙,一瞬也不瞬的瞅着他。
“喜欢么?”韩訾墨拇指轻抚过被他柔蹋过的嫣唇,低低的冷笑。
苏言柒错愕,抬起眸,还未回过神来,却被一把推了开来,猛地趔趄了几步,才靠着落地窗,站定。
韩訾墨摊开双手,慵懒地往裤袋中一插,勾唇蔑视地看了她一眼,上前几步,逼得她无路可退,伸手将她的下颌挑起,俯,故意贴近她的耳际,吹着湿濡的热气:“是不是很久没碰你,你寂寞了?”
寂寞。
她恼怒地瞪大了双眸,垂在身侧的手指用力地握成了拳头。
一双清眸,满含忿怒,冷冷对上他蔑视的黑眸。
她再无耻,也不会做这种事!
一股怒气,从她的身子里狠狠地钻出,她用力地伸手,猛地推开了紧贴着她的韩訾墨,大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包装袋,急切地离开。
脚趾因为冲力,狠狠地撞击尖细而粗糙的鞋尖。
疼么?
再疼,也不如心疼。
她没有回头,大步离开,缱绻的裙角随着纤细窈窕的身形,而晕染开一抹如泼墨画一般清澈的妩媚。
韩訾墨抱臂,冷睨着被用力甩上的门,黑眸瞬间变得黯黑,似卷起了狂肆的深渊。
很好。
苏言柒,你敢反抗了!
正午的阳,似一把团团燃烧的火。
刺眼,直剌剌地焦灼着黯黑的地面。
泊油路,因为高温,而淡淡地晕染出一股涩苦的气味。
笼罩在车流穿梭的,都市。
都市。
路边的长椅上,一抹纤细的身影静默地坐在滚烫的木质上。
她睁着清澈的黑眸,如一谭清池般的纯粹,却没有任何的焦距。
手指,紧紧扒着粗糙的椅面,一勾,一勾地划过。
不疼。
真的,也许承受得多了,就会产生一股抗体,奔涌而出,包拢着周遭。
丈夫,妻子。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
嘴角轻轻地抿紧,却有一股苦涩的酸渗入了枯燥的唇角,侵略着单调的味蕾。
也许,她是不健全的。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站在了与他不平等的位置上。
也许,他从来都是厌恶她的,也是她罪有应得。
但。
她静默地低垂下脑袋,任凭墨色的长发泛着碎金色的一层光晕,淡淡的,却如泼墨山水画一般,晕出一丝孤寂。
苏言柒。
你能怎么办?
他很讨厌你,你明明知道,却为什么不离开?
真的要等到,他亲手将你的自尊狠狠踩在冰凉的大理石上么。
女敕滑的指月复,贴着炙烫的椅子,突然用力地一扣,却蓦地被一股温热占有性地覆上。
来不及挣月兑,已被紧紧地握住。
错愕地抬眸,苏言柒却愣住了,薄怒的面容渐渐地由忿怒成了惊讶,淡淡的惊喜那么满,充足地溢出。
“顾孟!”
她惊愕地想要叫喊出声,嗓子却哑了哑,发出无声的语言,剩下张开的嘴,淡淡地勾起了莞尔的笑容。
“小七,我回来了
修长白皙的手,轻轻一伸,一个上步,将瘦小的身影揽进了怀里,顾孟侧过脸来,贴近她的颊边,薄唇淡淡扬起,弯出一抹邪魅的弧度:“想我么?”
嗓音,是偏低沉的,如一瓶82年的红酒,淡淡开口,却弥漫出醉人的深邃。
挺直的鼻,说不出的性感,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中,如一片汪洋。
没有回答,苏言柒用力地点点头,缱绻的长发因为动作的剧烈,在磨搓着那结实温暖的胸膛时,而轻轻淡出清丽的弧度。
纤细的手,轻轻地伸开,抱住顾孟的背。
阳光,依旧那么刺眼,却不再让她觉得有一丝丝的冰冷。
她仰起头,看向面前棱角分明的俊脸,干净而自信。
记忆里,总有一双手,会一直地拉着她,给她勇气,给她希望。
“这个世界没有人会同情你,只有自己坚强,才能够活下来
两个在孤儿院里生长的孩子。
无父无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