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的依靠,只有彼此。
“恩,我知道的,阿孟哥哥
十几年前的苏言柒,会轻轻地踮起脚尖,搂住和她一样高的顾孟,粉嘟嘟的小手如玉质般剔透晶莹,献上一个小小的吻,贴近顾孟的耳边呢喃:“但是,阿孟哥哥,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
那时的顾孟,和苏言柒一样高,一样瘦小,一样穿着破烂的衣服。
而,他的眼眸,却始终闪烁着坚定而自信的璀璨。
他会张开双臂,如同现在一样,用自己的怀抱温暖她,贴着她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许诺:“对,我会一直陪着小七,不让小七受一点委屈
“会有好喝的牛女乃吗?”
“会,会有很多很多
那时,小七眨着无辜的眼睛,在稚女敕的心里,努力消化这个简单的诺言。
会因为有好喝的牛女乃而开心。
但。
人生却总是会发生意料之外的事。
譬如,顾孟很优秀,被一家富裕的夫妻领走。
譬如,苏言柒很听话,也被一家温柔的夫妇领走。
人生,像一条曲折的轨迹,扭动的头,永远不会指向固定的点。
“小七,你放心,我会来找你的,知道吗?”
“恩,小七会很听话,会很乖的
等了十几年。
仿佛真的有天意。
一场家族之间的聚会,顾孟一眼就认出了坐在角落里的纤细身影,她穿着一身公主裙,却低着脑袋,手中紧紧抱着一个破旧的洋女圭女圭。
夙愿女圭女圭。
这是十二岁的顾孟做给小七的女圭女圭,亲手一针一线缝的。
顾家和韩家,是世交。
两家因为小孩子之间的友情,也变得更加的亲近。
而,直到三年前。
顾孟被送出国深造,两人之间,整整断了三年的联系。
而。
没有想到,两人会在这样一个酷暑的中午遇见彼此。
顾孟轻轻俯,迁就苏言柒的身高,伸手轻轻模了模她的脑袋,将下颌靠在柔软的发间,闭上眼,轻吸了一口气。
熟悉的女乃香味。
他收紧了手,手背上却蓦地多了一股湿热。
“小七,该不会是看见我太激动,所以哭了?”顾孟拉开了与小七之间的距离,俯下头时,却看见面前清丽的面容上,布满了湿湿的水痕。
剔透白皙的脸颊,淡淡地盈着粉红的浅晕。
如蝶翼般轻舞的睫,被烈日的阳,镀上了一抹碎金的橘黄色,添了几分灵动。
顾孟低下头,薄唇微抿,凑近她的睫,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吸吮掉她的泪。
是苦的。
而,还未反应过来,却被小七伸手抵住了胸膛,一个推力,将他推了开来。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苏言柒尴尬地站在原地,清澈的目光泛着盈盈的水花,她捂住了嘴,拼命地摇头,干裂的嘴角发出呜咽的断断续续:“嗯……嗯……”
她想说,她不是故意的。
只是那个动作太过于突然,她直觉地抗拒。
但。
没有了言语能力,她就像是一只煮在热锅上的蚂蚁,拼命地回旋,却找不到任何的方向。
而,站在她对面的顾孟,一身深灰色斜纹西服衬出笔挺的身材,英挺的剑眉却淡淡地拧紧,一点点挤出浅浅的皱痕。
薄唇猛地绷紧,才出声:“小七,你的声音……”
声音。
苏言柒静默地抬眸,看向顾孟琥珀色的眸子里呈现出一抹错愕,惊讶,以及疼惜的神色。
她弯起嘴角,走近一步,拉起顾孟的大手,在他的手心里比划。
我不能说话了。
在街的对面,没有人注意到,停着的一辆炫酷跑车正嚣张地停在了机动车道上。
而,缓缓摇下的车窗里,露出那张邪佞的俊脸,薄唇狠狠抿紧。
繁华的马路上,车如流水马如龙。
一辆法拉利跑车,突兀地停在了机动车道上。
奢侈品。
一贯是路人关注的焦点。
“墨,你在看什么?”细柔的嗓音,柔若无骨,车内,副驾驶座上的女人撩起半透明的短裙,露出纤细白皙的大腿,直到根部,若有似无地轻轻荡过,磨搓着男人灰色西裤下的修长双腿。
暧昧,晕染而出。
勾魂的女人,将上衣撩起,纤手握住韩訾墨的大掌,牵引着,拂过平坦的小月复,手指用力地揉捏着。
她,一身名牌,有头有脸,t市富豪荣泽光的独女,男人们幻想的对象。
一张妖姬般的媚脸,吹弹可破,凹凸有致的身材堪称魔鬼,却惟独霸上了身旁这个目空一切的男人——韩式集团的首席总裁,韩訾墨。
神邸一般的男人,浑身散发着逼人的贵族凌厉。
为了他,她荣若曦甘心当一个秘书,为他劳碌,黑白颠倒。
“若曦韩訾墨冷哼一声,收回了冰冷的大掌,修长白皙的手猛地握成了拳,狠狠地挥向皮革的方向盘,发出“碰”的一声剧烈声响。
荣若曦脸色惨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循着身旁冷峻的男人放出的视线看去,落在了街对面那一对相拥的情侣身上。
情侣?
额。
她的脸色渐渐地惨白,尖锐的指甲成了利器,扣进了手心之中。
那个女人,他所谓的妻子,正在街边与一个男人紧抱。
这本是出闹剧,时间、地点、人物,比比皆是恰到。
但,荣若曦却侧过脸来,将视线落在身旁男人冷傲的侧脸上,一双狭长的凤眸正微微地眯起,如一头被恼怒的猎豹,衍生出嗜血的刀光。
不寒而栗。
“墨她出口,却在下一刻感觉到车子猛然间驶入了湍急的车流之中,奢华的炫酷跑车穿梭在拥挤的车辆之中,不断地超车,码数加得极速。
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感觉车窗的一条缝隙中,冷冽的寒风猛烈地涌进,发出尖锐的噪音,将男人墨色的碎发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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