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连坐在中军大帐中笑吟吟地看着捷报,心中暗道两个时辰之内建州城必破,到时候我会让段流的婆娘生不如死,李连想到这嘴角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可是牙却紧紧地咬着,这个女人让我在两个月内损失了数千人马。
他已经完全将自己定位一名胜利者了,仿佛此刻自己已经坐在建州府府衙之内了,乐极生悲的事发生了,就在此刻,轰的一声巨响传到了帐内将正想着美事的李连惊醒了过来,紧接着喧闹声、惊怒声、嚎哭声、怒吼声声声入耳,一名小校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帅,快跑吧!敌人来了”
李连提起兵刃冲出了营帐,还没看清出了什么事,一骑快马冲了过来,李连还没等挥起武器与敌人战斗,脖子一凉,头颅被人摘了下去,在他生命流逝的最后几秒中,他的眼睛模糊地看到一个披着头发的人,人的模样没看清,只见到那人的一双金黄色的眼睛,还有身后跟着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还没等他懊悔、愤怒、不甘的时候他、生命的迹象在他的**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披着头发,满脸风尘之色的段流手提着李连的头颅,高声喊道:“李连头颅在此!李连头颅在此!”
本来就乱作一团的叛军听到这句话后,变得更加慌乱,慌乱的敌人如无头苍蝇般四处奔逃,段流见凡是有指挥整顿乱军之人,必当冲过去斩杀,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叛军中的中高级将领被杀掉七八成。
张慧缓缓地睁开双眼见自己还是在城墙之上,张茂、叶欣等人还在她的身边,众人见张慧醒了过来,都松了一口气,张慧赶紧抓住张茂的手慌张地问道:“敌人破城了没有?你们在这干什么?”
还没等张茂回答,张慧站起身子向城下看去,城下除了未处理的敌军尸体,和一些仍在地上的武器、旌旗竟然一个敌人都没有了,张慧转过身来惊奇看着大家,张茂笑呵呵地说道:“姐夫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后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张慧差一点又昏了过去,张茂和叶欣连忙上前将站立不稳的张慧扶住,接着说道:“就在姐姐刚刚昏过去的时候,我们几乎陷入了绝望之中,就在敌人马上就要攻破城池的时候,敌人竟然溃散了,原来姐夫带着数千人从敌人的后方杀了上来,我见城下的敌人溃散去,于是安排了少数人在城上守着以防不测,然后派李建围杀从地道攻入城内的敌军,敌人后援不足,地道很快就被我们封锁住了。”
张慧点了点头,然后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叶欣看出张慧是在找段流,双手轻轻抱住张慧双肩说道:“大人追剿余寇去了!”
段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呢?原来当日段流与夜叉躲在华山山下一个农户家中,两人于夜半之时气血滞涩,筋脉被封,浑身动弹不得,就在这个时候两队骑兵冲到了村庄之内,段流和夜叉只能任由天命,因为调息内功,打通筋脉最忌讳的就是心浮气躁。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人数较多的那队人马先进入了村庄,村内充满了男女老少嚎哭的声音,期间还夹杂着鸡飞狗跳的动静,段流所在的这户人家的男主人早就端着钢叉冲了出去,段流心中暗叹不知是官兵还是匪兵,乱世之中最苦的还是老百姓。
嘎吱声响起,门终于被打开,门外走进来几个人,段流和夜叉心中紧张的像怀里揣了个兔子,他们不怕死,怕的是莫名其妙地死在无名之辈的手上。
四五个破衣烂衫的人走进了他们的卧室,见段流二人正盘腿坐在床上,段流睁开眼睛,虽然夜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但是段流是什么人啊,他的视力是常人的十数倍,透过漆黑的夜晚比较清楚地看清了这几人的面容,这几人长的就一个字形容-瘦,瘦的皮包骨头,就像骷髅鬼一般,眼睛散着如野兽般的绿光。
这几人明显看到床上的二人,其中一个满脸张着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对着二人喊道:“你们俩个起来跟我们走!”
段流二人似乎没听到他们话一般,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那个人见他二人竟然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抬起他那如旱船一般的大脚踢向段流,只听这人哎呦一声,这只脚好似提到了磐石上一般坚硬无比,这人转过头对几个跟班说道:“你们几个臭小子,瞪着眼看什么呢,上!给这两个小子松松骨”
他身后那几个瘦骨嶙峋的跟班听到老大发了火上,这几人嗷的一声扑到段流和夜叉的身上一顿拳打脚踹(不敢踢了),没想到,经这几人这顿殴打,二人原本滞涩的气血竟然又开始流通起来,恢复过来的夜叉刚想爆发,段流赶紧用手握住他的手腕,看着他摇了摇头,段流连声大叫:“各位大爷别打了,别打了!”
络腮男一听二人求饶,连忙喝止众人,这几个跟班似乎也大累了,听老大一喊听连忙停下走到老大身后,络腮男看了看二人的装束说道:“你们是大唐的官兵?”
段流“战战兢兢”地答道:“我们二人是镇海节度使钱大人的手下”
那人走向段流二人,在二人身上捏了捏赞叹道:“好结实的身板呀!你们两个跟我们走吧!跟我走有肉吃”
段流心中暗道看你们的样子跟饿死鬼托生的似地,跟你们走还有肉吃,看样子能吃上屎就不错了,段流拉着夜叉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他们被推到一个人群里,这个人群大多数是普通老百姓,还有一些被俘虏的官兵,哪个节度使手下的都有,段流正茫然地看着这帮人心中暗想,两队人马,离得较远的竟然先到,这队人马还是以步兵为主,那队人马似乎停了下来,这时段流感觉到有人拉他的肩膀,段流抬头看着这人,看起比较面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这人附在段流的耳边轻声说道“大人我是从建州来给你报信的,建州现在正被李连叛军围攻呢”段流如过了电一般浑身一激灵,段流刚想抓住他问个明白,段流突然感觉到那队人马开始动了。
这伙骷髅兵拖着狗,扛着鸡将村里能吃都拿了精光,不仅如此还将人给抓了,无论男女老幼,他们正要赶着自己的战利品回走呢,村头的哨兵高声喊道:“有埋伏!”他刚喊完这句话,就被一只流矢射倒,紧接着数百名铁骑冲进了村子,这几百人如虎入羊群一般冲进骷髅军团,将数倍的敌人冲散,每个人都武艺不凡,每个人都杀气冲天,段流仔细一端详,喜上眉梢,大呼一声:“王潮王将军何在?”
这时一名正在砍杀敌人的勇猛骑士突然停了下来,朝着段流这边看来,看到段流后十分惊喜拍着马赶到段流的身边,翻身下马纳头便拜,果然是王潮,段流将王潮扶起来,问了问什么情况,原来他们也是没头没脑地奔逃,一个是人数比较多,一个是走的路和段流他们走的路不同所以他们没有相遇,段流反而赶在他们前头。
段流连忙派人将失散的百姓聚集了在一起,这个时候就没工夫抓俘虏了,段流通过其中的一些人介绍情况方才了解,原来黄巢败退到河南,到了河南之后发现粮草快要被吃光了,于是在手下大将的提议下,带领残余十多万人将陈州围住攻打,围了三个多月竟然没有攻下,这时粮草早就吃光了。
黄巢在万般无奈执之下竟然想到用人肉当军粮,做了数百个(一说三千)巨碓,同时开工,成为供应军粮的人肉作坊,流水作业,日夜不辍。将活生生的大批乡民、俘虏,无论男女,不分老幼,悉数纳入巨舂,顷刻磨成肉糜。段流虽然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不过还是被黄巢的灭绝人性所惊讶。
段流对这些百姓俘虏说道你们先随我到华山中多一段时间,避过风头以后你们就不要在中原呆着了,赶紧去吴越或者楚地,那里的节度使收纳流民,你们在那或许会生活的更好一些,段流带着这些军民进了华山,没想到王审知临走的时候还给他留了不少粮草物资,段流和手下的四百骑带足了大约两个月的粮草,剩下的留个了这些可怜的百姓。
段流马不停蹄地带着这四百多兄弟一路赶到杭州,向钱缪借了五千人马,钱缪和段流是同盟不说,他还得仰仗段流为他提供火器呢,所以毫不迟疑地答应了段流,段流在杭州待了不到两天,有带着大军赶到仙霞岭,段流首先带着自己的四百精英部队潜到李连的大营之中,然后纵火烧营,外面的吴兵见营内起火,于是与段流里应外合,将李连的叛军打了个落花流水,段流还趁机将李连的头收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