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昏暗的火把光芒段流看到一个青衣中年男,看装束和相貌这个男子应该是西域人,这名西域人手持一柄雕刻着奇怪花纹的弯刀。
这柄弯刀的刀刃正向自己的面门劈来,段流暗惊,以自己目前的功力,见闻力超越常人数十倍,接近最机警的野兽,即便这样此人仍然无声无息地潜到自己的身后,可见此人非易于之辈,段流此时已经从愤怒中冷静了下来。
段流手提候选迎向寒气*人的刀刃,那人悬崖勒马地收回刀势,段流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看来这家伙真的是投鼠忌器。
段流一手提着候选做盾,一手持枪进攻,二人战在一处,这人武功显然不低,但是不见得比段流高明,此消彼长,段流完全将对手压制住了,但是杀死对方却不容易。
段流暗道这么下去,一旦惊动官府的人,自己月兑身就不容易了,看来得速战速决,决不能再耽搁了。
段流猛地一枪刺向对方,这一枪无论是角度还是力度都是避无可避,让无可让,可以出是段流绝杀枪招之一,那名西域男子,显然知道这一枪的厉害,只能硬接下这一招。
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响起,段流水火锋的火锋刺到对方的刀面之上,锋利的火锋在弯刀的刀面之上画出一道半寸深的枪痕,那名西域人被震退出四步远,三轮七脉被震得好似要崩溃了一般,一股气旋透过刀背传入到他的体内,让本来震荡五脏更加难受了许多。
段流的情况要比对方好些,只退了半步,但是双手也是一阵酸麻,水火锋差点月兑手,让段流惊骇的不是对方的武功,而是对方的弯刀,自己的水火锋可以说入凡铁,如穿腐木,没想到在如此大的冲击力下对方的武器竟然没有被损毁。
段流趁对方调息内伤之际,将真气惯于提着候选的臂膀之上,猛地将候选甩向那名西域人,那西域人大骇,与候选身体相接触一瞬间,身子急向后退,边退边运真气将力道卸去,虽然将力道卸去了五六层,但是余力仍把二人同时撞成重伤,段流转身闪到陈岩的身旁,提起陈岩疾奔出去。
段流刚刚一露头,无数箭矢铺天盖地而来,*得段流不得不再一次退回来,段流将外衣月兑了下来,将陈岩绑在自己的身后,转身回到地牢之中,将重伤的二人提了上去,朗声对外面说道:“候选在我的手中,谁也不许妄动,否则的话,嘿嘿!”
外面的人喊道:“大胆贼人,放了我家老爷,速速就擒,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后悔莫及。”
段流一手抓着西域刀客,一手抓着候选,挡住自己的前后两面,从暗道之中慢慢走出,这一回外面出奇的安静,假山四周已经被百十多名候府家丁护院围住,大部分人手持弓箭、弩箭。
所有人如侍机暴起的猛兽般死死盯着段流,如果独身一人的话段流当然不会把这些杂碎放在眼里,可是目下是要将陈岩安全地带出去。
段流提着二人一直走到后院高墙边,这时本来是四面包围,变成了三面,段流猛地将西域男抛向众家丁护院,今夜天色极黑谁也不知道段流扔过来的是谁?众人一片骚动,段流抓住这个机会,纵身翻过围墙跃到了街道。
段流双脚刚刚落到地上,身前身后,四人两枪两刀同时攻来,这四人的武功属于候选那个级数,虽不甚高,但是对于身负二人的段流来说压力仍然不小,段流左手横水火锋将身前的两杆枪架开,右手提着候选使了一招苏秦背剑挡向背后两把刀,以二人的武功根本做不到变招,只能将刀横着拍到候选的身子上,候选本来身上的伤就极重,又挨了这一下,就算有九条命也丢了八条了。
段流反腿将身后二人踢飞了出去,抖水火锋将眼前两个使枪的家将击退,于此同时,城内的巡查使带着弓箭手向这边赶来。
段流跳到房屋之上,于屋顶之上奔跑,可是眼见幽州兵不断地增多,段流边沿着屋顶跑边召唤青鸾,段流一直奔到了城门前的五凤楼之顶,城门早已关闭,四处灯火通明,段流已经无处可逃。
段流与众人之中一眼认出刘仁恭,当年二十九路诸侯会长安的时候段流见过他,那时他还是卢龙节度使李可举手下的一名旗将。
此时的刘仁恭相貌与当年略有变化,本来瘦长的脸颊变得圆了不少,体型虽胖大但不失威武,气度不凡,虽然段流认出他来,但是他却认不得段流了,因为段流的变化比他更大,由于当年差点被楚霸王项羽夺舍,身体被强大的灵体改造的更加高大,相貌更加威武。
刘仁恭看着这个似成相识但是想不起来的人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
段流抬头望了一眼漆黑的夜空,一道黑影从弯如细眉的月下飞过,伴随一声鹰鸣,段流长啸一声后低头看向刘仁恭道:“我是谁?终有一天你会知道的,这个忘恩负义的废物给你”
段流说罢将奄奄一息的候选扔向刘仁恭,随即纵身一跃,跃起十多米高,地下先是一声惊呼,随即乱箭射向高空中的段流,此时的段流已经伏到青鸾的背上,青鸾长鸣一声冲向如黑幕般的苍穹。
本已经安全的段流,突然听到背后破风的声音,电光火石之际不容多想,段流尽最大努力将身子偏移半尺,但是箭矢仍然穿透陈岩的身体刺破细甲刺入自己的肩头,身后的陈岩痛哼了一声。
段流贴肉将箭拔了出来,将陈岩放到青鸾宽大的背上,箭矢从陈岩的左胸穿过,本来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陈岩,眼看就活不了了。
段流见陈岩苍白的脸庞痛苦地抽搐着,鲜血不断从他的口中穿出,心疼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哽咽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岩喘息着试图要说什么,段流见他如此难受,哭道:“大哥!不要说了!好好休息,我带你去看医生、她一定能治好你的。”
陈岩用尽全身的力气忍痛说道:“活不成了,贤弟,为兄满足了,代我照顾嫂子。”陈岩双眼突然瞪圆嘶声说出最后一句话:“青萍,为夫对不起你啊!”
生气慢慢地在陈岩的脸上消失,段流望着陈岩的尸体,心中一片茫然,抬头望向无边的夜空,俯身看向无边的大地,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涌上心头,茫茫天地间,仅剩自己一人,他甚至有种想从青鸾背上跳下去的冲动。
阴阳镜中张慧见丈夫如此伤心,怜惜之情让她的内心痛苦比段流更甚,可是段流却不知道。
段流遥望渐渐远去的幽州,眼中充满了未有的杀气,冷冷地说道:“大哥你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会拿刘仁恭的头去祭祀你的。”
李克用见段流陷入沉思之中,也没有打扰他,细细地品着渐凉的茶水,这时旁边侍奉的婢女换了一壶热茶,将二人的杯子倒满,段流收回心思歉然地对李克用一笑道:“小弟失态了!”
李克用笑着摆了摆手道:“看来段兄与刘仁恭的梁子不小啊!总有一天你我兄弟定将这厮剐了不可!”
随即李克用单刀直入道:“火器交易的事,不知段兄何时兑现呢?
段流微微一笑道:“待小弟平了定难后,先送李兄几门大炮,至于今后的交易,天长日久有都是时间,到时候咱们在商议,肯定会让李兄满意的。”
李克用听段流要先送他几门炮,不禁喜上眉梢,他可见识过这玩意的威力,数年前他也曾派兵侵犯过朔方,但是被几门大炮给轰了回来,这玩意无论守城还是攻城绝对是利器。
二人一直聊到午后,二人虽然各有各得想法,但是总的来说李克用直爽的性格,段流还是比较喜欢的。
段流又在李府住了一夜,第二日清晨向李克用辞行,李克用仍要强留他,二人客气了半天,李克用方肯放段流回去。
段流躺在青鸾的背上仰望着碧蓝的天空,心里十分的宁静,感觉自己似乎与这天地融成了一体,这时,张慧那张温婉的面孔又出现段流的眼前,段流轻抚胸口的阴阳镜,心中暗道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起死回生之法,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一定有办法将惠儿复活的。
青鸾飞过了李克用的河东辖区,向赵州而去,段流与夜叉、拓跋无邪商议于赵州相会,不知道他们到了没有,一滴雨水落到了段流的脸上,段流睁开微闭的双眼,原本碧蓝的天空不知何时变成了乌云密布,看来得找个地方避雨了,段流俯身向下望去,一个村镇正好出现在他的眼前,段流对青鸾说道:“青兄,到前面的村子比一下雨!”青鸾懂得人言,听到段流的话后俯冲向那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