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维斯现在觉得,申请调入tfnf新伊甸特别部队真是他军旅生涯中最大的错误。几分钟前,他还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但现在,他却只能看着满舰桥无头苍蝇一般乱跑的军官们,一脸无奈的苦笑。有着不祥意味的警报声不断响起,但他的耳朵对此却已经感到麻木了。
“左侧主装甲连续中弹,请调整纳米粘合剂注入量!”
“纳米维修系统出力调整至1%!”
“能量不足,投射式ecm脉冲波装置下线。”
“左侧机库通道中弹,无法回收舰载机!”
“第七、第九巡洋舰分队侧翼遭到攻击,请求收缩战线!”
就在几秒钟前,无视于机动跃迁干扰装置所制造的紊乱重力场,一支艾玛帝国的小舰队通过短距虫洞进行战术跳跃,跨过由远程巡洋舰和近防驱逐舰所构筑的防线,出现在了距离“马萨诸塞”号只有区区十几公里的位置上。猝不及防之下,“马萨诸塞”号遭到了脉冲光束的连续命中,受到了不小的损伤。而此时,这艘看似全能的巨舰在设计上的缺陷就被完全暴露了出来——这型专门为tfnf新伊甸特别部队量身打造的重型突击母舰过于强调全能性,而忽视了应对各种极端突发情况的能力。“马萨诸塞”号拥有着强力的纳米维修系统,拥有着能够搭载数百架舰载机的庞大机库,拥有着能够大范围阻断敌军通讯和索敌的投射式ecm脉冲波装置,拥有着能够一击毁灭一艘“灾难”级战列舰的重型粒子加农炮,但最关键的问题在于,“马萨诸塞”号的能源核心根本不足以支撑这些模块同时运作!在遭到艾玛人突如其来的打击之后,埃尔维斯的旗舰不得不将能源核心的输出全部投入到纳米维修系统上,避免自己遭到重创。而得不到充足能量供应的投射式ecm脉冲波装置则被迫停止了运转。埃尔维斯知道,这将会让已经陷入混乱之中的艾玛舰队获得喘息之机。但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不敢冒着让“马萨诸塞”号被重创的风险降低纳米维修系统的能源输出。
所幸,除了“马萨诸塞”号编队之外,自己手头还有其它一些可以使用的力量,埃尔维斯有些庆幸地想到。他用手拂去了额头上沁出的汗水,然后抬起头,看着全息屏幕上跟随在“马萨诸塞”号后方的那一串密密麻麻的光点。
“勒布朗少校,听到请回答。”
一阵轻微的嘶嘶声之后,他听到了那个被他派去联系天使海盗团头目屈尔德?瓦达肯的年轻少校的声音。
“埃尔维斯阁下,是我。”
“你做得很好,少校。现在,到了让天使们出场的时候了。”
“是,埃尔维斯阁下!”
数百艘属于天使海盗团的战舰从“马萨诸塞”号的两侧幽灵般地高速滑过,向前方正在重整队形的艾玛舰队扑去,而带头的战舰,正是埃尔维斯赠送给天使海盗团的礼物、tfnf新伊甸特别部队最新打造出的试验型战舰“耀斑”号。他目送着这群有着菲尔合金标志性铁锈色外表的幽灵们消失在远方,然后把目光转回到舰桥中心的全息显示屏上。
虽然能源核心已经停止向安置在“马萨诸塞”号舰艏的那门重型粒子加农炮输出能量,但主炮自带的电容器储备的能量还够进行一次发射。他眯起眼睛,看着远处那艘金色独角仙一般的艾玛人母舰。既然猎物已经跳入了陷阱,那么自己肯定不能让它有机会逃月兑。他调出了舰载计算机中储备的“万古”号结构图,仔细研究了半分钟,然后在舰艉的某个部位画了个圈。
“试验品们,既然来了,那就不要想着走了!主炮射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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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克尔安静地坐在自己的角落里,没有再向米兹罗提关于勒布朗先生和tfnf的问题,因为在穿过虫洞到达瓦阿提欧斯星系之后,他看到的景象已经向他证明了一切。
“马萨诸塞”号巨大的舰身横亘在他面前,铁灰色的战舰外表上,巨大的白色“tfnf”标记赫然在目。虽然细节上有了诸多改进,但沙克尔还是认出了这艘巨舰的血统源流——tfnf远征舰队旗舰计划,“独立”级。他的眉头紧锁了起来。为什么应该在两万年前就被隔绝在了“门”另一边的tfnf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他们的涂装和装备看上去和两万年前相比没有太大变化?
但他身前的米兹罗?赛博却不会思考这么多。她一边兴奋地尖叫着,一边带着自己的部下向尚处于混乱之中的帝国海军扑去。对于这个有着不堪回首往事的米玛塔尔女性来说,在她的生命里,没有什么事情比杀死艾玛人,把那些脑满肠肥,满口真神教诲,但实际行为却猪狗不如的艾玛贵族们送去见他们的真神更重要的事情了。超过三百艘隶属于天使海盗团的战舰,其中大部分都装备了对能量武器有良好防御能力的菲尔合金装甲,跟随着他们的前线指挥官,咆哮着向前方冲去。
无数大口径加农炮射出的聚变弹、钛合金萨博弹和定向等离子弹在星空中划出五彩的轨迹,穿透艾玛人自以为坚不可摧的碳化钛合金装甲板,在帝国海军的舰列中播撒着死亡。如同瓦基尔上空的那一幕再次重演,天使海盗们依仗着超出帝国海军几倍的航速冲进了队形散乱的帝国舰队之中,将刚刚恢复了通讯、正在重新整队的帝国海军分割开来。尽管他们的数量要远远少于他们的敌人,但之前持续数个小时的激战在这片空域里产生了大量的金属残骸,这严重妨碍了习惯于排成整齐线列进行齐射炮击的帝国舰队发挥出他们的火力。而习惯于在行星上空的残骸带、在有着珍稀矿藏的小行星带、在密布着残骸和陨石的古文明遗址中战斗的天使海盗在这片由战舰残骸构成的礁石之海中如鱼得水,在残骸中的间隙里来回机动着,躲避着密集而又杂乱的光束,间或用核脉冲加农炮的短点射撕开某艘帝国战舰的装甲。
核脉冲加农炮,这种由tfnf提供的新型装备也大提升了天使海盗们的火力,让他们可以轻松撕碎艾玛人引以为豪的坚固装甲。和以往那种简陋落后、用化学能量来提供能量发射出弹丸的老式射弹火炮不同,这种火炮采取了一种可以说是极端暴力的方法来增强威力。顾名思义,核脉冲火炮的发射能量是核脉冲。当核爆炸装置在炮膛里被引爆时,核裂变产生的强大能量被坚固到难以想象的炮管束缚着,只能向着炮口的方向倾泻。用这种能量来推动弹丸,可以让弹丸获得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加速度,从而轻易洞穿帝国战舰那厚达数米的装甲。
“兔崽子们,打得好!”
已经进入狂热状态的米兹罗一边痛饮着高度的烈酒,一边操纵着“耀斑”号在由残骸碎片和尚能动弹的帝国战舰构成的金属云团中高速穿行着。这是沙克尔第一次见识到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反应速度——“耀斑”号以十数倍于标准重力的加速度高速躲避着在漆黑星空中飞舞着的脉冲光束弹道、避让开大块的战舰残骸,然后在一道又一道优美的弧线航迹之中向着帝国战列舰们的命门,那些散发着苍蓝色光芒的无工质辐射推进器投射出致命的炮火。在米兹罗的操纵下,“耀斑”号就如同篝火舞会上那个围着火圈旋转的狂热舞者,在滚烫的火舌之间穿行着,不时向周围围绕的人群抛出飞吻——带来死亡的飞吻。
“一个……两个……三个……十三个……”瞪大着眼睛看着米兹罗快到无法看清但却带着一种狂热的、富有感染力的韵律的动作,沙克尔在心中默数着米兹罗的战绩。闪避,急停,转弯,开火,加速。在米兹罗的操纵下,“耀斑”号就像活过来了一般,有着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节奏。十三个,在突入帝国海军的舰列之后,只过去了两分钟,米兹罗就在无比混乱的战场上干掉了十三艘战列舰。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被浪费的弹药,每一次,随着一道优美的弧线,“耀斑”号上的十二门425毫米自动加农炮打出一个三发短点射,三十六枚炮弹精准地从没有装甲防护的推进器部位射入,然后将舰身的后半部整个撕裂开来。最后,被击穿泄露的反物质反应堆会将整艘战舰变成一个比太阳耀眼一千倍的炽热光球,将这艘战舰剩下的部分毁灭在光和热之中。
下意识地,沙克尔居然和着米兹罗的战斗节奏轻轻地打起了拍子,哼唱起了一首地球时代的古老歌曲。
“草原呀草原呀,辽阔草原一望无边!嘿!英雄们骑马飞过草原……”
忽然间,高速航行中的“耀斑”号停了下来,然后是“咚”的一声人体与舰桥的金属地板撞击的声音。沙克尔惊讶地看到,一秒钟前还一边痛饮烈酒一边展现着自己华丽战斗技巧的米兹罗?赛博,那个有着杏仁色皮肤和狂野不羁笑容的米玛塔尔女海盗,已经浑身痉挛着倒在了地板上。
“药……快把药递给我,戈丹……”她的身体一边痉挛着,一边抬起手对着“耀斑”号的炮手申吟着说道。
戈丹?克瑞斯和托拉提普?奈亚都扔下了自己的战斗岗位,跪在了米兹罗的身边。但他们对改变目前的状况依然毫无办法。戈丹苦着脸在身上模索了一遍,然后带着哭腔对米兹罗说道:“对不起,老大……那药,我也没有带啊……”
药?带有兴奋作用的成瘾性毒品?沙克尔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