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天行道 第三章节 配阴婚

作者 : 傻猪的幸福

镇北有一介书生,姓田,名寅,十几岁死了双亲,家中是一贫如洗,仅剩的一间茅草屋也已经摇摇欲坠。幸好小时候读过一些书,写得一手好字,平日里帮别人写写对子、书信之类的活计,赚取点小钱,饥一餐饱一顿的勉强度日。因其贫困,又不擅长言语,也没有什么人搭理他,很少有人和他走动。但今天却出人意外,徐家的肖大管家带着两个家丁,提着礼盒亲自登门造访。

这突如其来的喜事让田寅有些受喜若惊,他对肖大管家更是肃然起敬。今天的事情对他来说太过突然,他们祖上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这让他又有些害怕,心里七上八下的直打鼓,不知这个肖大管家此行究竟为何事。他有些不知所措,手脚也有点不听使唤,颤颤微微的站在破草屋前一个劲的抖擞着。

肖大管家驻步草屋前,细细打量了一番,他望着黑呼呼的破门洞,眉头皱了一下,对着田寅说,“都说你家穷,没想到会穷成这个样子,真是叮当响啊”。

屋里看来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肖大管家吩咐家丁去里面搬了一张椅子出来,面对着田寅坐了下来。“田书生,你莫要惊慌,今天突然造访,是有件事情要与你商量”。

什么,徐家有事情找我商量,我没有听错吧,田寅心中一阵激动。“不、不、不,肖大管家有事你尽管吩咐,小人定当鞠躬尽瘁”。摄于徐家在镇中的yin威,对于田寅这种最底层的小人物来说还不是汪洋中的一只蚂蚁,任何事情他都毫无反抗之力。

“徐老爷念你是个读书人,知书达理,只因家庭贫寒,都二十好几了还没有娶上媳妇,他决定把小姐嫁给你,你看如何啊”?肖大管家皮笑肉不笑的盯着田寅。

“什么,这、这、这——”,田寅听到此话有些语无伦次,这么大一块馅饼突然砸在他的面前,他紧张得差点跌倒。难道祖坟上冒青烟了,还是太阳打西边升起了,这么大的一件幸事降临到他的头上。可转念一想,不对啊,小姐不是要归天了吗?死人怎么可以嫁给我。田寅突然惊恐的看着肖大管家,灰暗的嘴唇动了几下欲言又止。

肖大管家看出了田寅的心思,他手朝镇子的东边一挥说,“徐老爷在镇东头有一座祖宅,虽然旧了点,但比起你的破茅草屋可要强上好几倍了,他赏于你做婚房,另外再送你两亩地,三只羊,一头牛,怎么样,徐老爷对你够大方的了吧”。

田寅缩着身子呆在原地,听到肖大管家突然之间报出如此优厚的条件,他那枯黄的脸庞上顿时写满了惊讶。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辈子还能有这么多的财富,此刻的他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但话又说回来,他也是要付出沉重代价的,必须要和死去的牡丹结婚才可以换来如此多的财富。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不知道怎么样来回答肖大管家。

“你到底应还是不应,放个屁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肖大管家见田寅踌躇好久都没有反应,心中有点不爽,平日里他在家丁面前是何等的威风,那里有像今天这样委曲求全的事情。

被肖大管家一喊,田寅浑身抖擞了一下,一下子似乎醒了。他瞄了一下自己那快要倒塌的破草屋,心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吞吞吐吐的答到,“田寅全听肖大管家作主了”。

肖大管家眼睛朝田寅瞪了一下,“磨磨蹭蹭的,早应了不就完事了吗”。他立起身来,从家丁手中拎过礼盒扔在椅子上,“这是迎亲的衣裳,三天后拜堂成亲”,说完,眼睛看也不看田寅,双手往后一背,带着家丁大摇大摆的走了。

田寅呆若木鸡的立着,瘦弱的身体在风中摇摇欲坠,此刻他的心全凉了。

三天后,冥冥如上天注定,徐家大小姐牡丹准点的一命呜呼了。徐家也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毕竟是大户人家,即使办的是阴婚,也不能掉面子,排场自然小不得。十个人的唢呐队伍已经吹吹打打热闹起来,悠扬的唢呐声时喜时悲,附和着辟辟啪啪的爆竹声响彻云霄。一抬八人大轿披红挂绿,里面放着牡丹的灵牌和写有生辰八字的红字帖,晃晃悠悠的上了大道,一大帮丫鬟老妈子陪伴左右。田寅也穿上了徐家为他做的新衣裳,今天自然也是光鲜照人,只是脸上却是郁云密布,一付悲悲凄凄的样子。说来也对,今天他应该是这个表情,虽然今天是他的大婚之日,但妻子毕竟死了,当然高兴不起来。

今天的迎亲场面甚是奇特,前一方阵是洋洋洒洒的迎亲队伍,后一方阵却跟随着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美丽漂亮的新娘就躺在里面,在十个大汉的扛抬下,在几个纸人的陪伴下缓缓的紧随在迎亲队伍的后面。四个道士口中念念有词,手舞足蹈的跳跃着在棺材的前面开道。人群中有一个巫婆边走边洒着纸钱,嘴里不停的呼喊着牡丹的名字,一路走好,早登极乐云云。徐老爷和夫人各乘坐一抬大轿,一前一后的跟在棺材的后面,轿子盖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楚他们现在是何表情。最后一方阵竟然是一个家丁赶着一头牛和三只羊。

这种奇特的婚庆队伍可真是千年难遇,围观的百姓也甚是好奇,难免议论纷纷。有的说徐家这是作孽作大发了,才会有如此的报应;有的则为田寅惋惜,年纪轻轻的小后生让徐家就这样给遭贱了;但还有人说,他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攀上徐家这门亲,得了那么的财富,真是痴人有痴福。但田寅并不是痴子,他毕竟也念过一些书,今天这种处境完全是迫于徐家的yin威和自己目前的惨败状况,实在是逼不得已,又有谁知道他心中的苦啊。

这支不伦不类的队伍就这样吹吹打打、闹闹哄哄的进了徐家老宅。徐家老宅在镇子的最东头,孤独的矗立在镇子外的一个小土坡上,已经荒废十几年了。外墙看上去已经破旧不堪,墙的里面也被连年疯长的杂草和无情的风雨侵蚀得污秽满地,呈现出一片萧条的败落状。经过家丁们的简单修缮清理,方才显出一丝生机。虽然掩盖不住废墟的真实面貌,但比起田寅那摇摇欲坠的破茅草屋已经强上好几倍了。老宅不是很大,总共也就一进房屋,前面有一个不大的院落,院中有一棵大树,像是樟树。樟树下有一口水井,在连年的风吹雨打下,井口早已是苔藓遍布,里面也长满了不知名的水草。从房屋的格局来看,徐老爷家以前也并不是太富裕,发迹也就是在挖掘金矿的近几年间。

徐老爷今天好象有些心神不定,不知道是因为死了女儿,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一直都有些忐忑不安。到了老宅门口,下了轿,眼睛更是一个劲的四下张望,神情中还透露出丝丝的恐惧,以往那威风凛凛、霸气横秋的神态荡然无存,他这是怎么了。

进得院中,徐老爷的眼光躲躲闪闪的向那口井聚集过去,又迅速的向整个院落扫视了一遍,发觉没有什么异样,这才吁出了一口悬在胸口积压许久的霾气。

屋内荒废了多年,阴暗潮湿,没有一丝人气。经过肖大管家的一番精心布置,花灯红绸,彩烛窗花,硬生生的营造出了一派喜气洋洋的假象。但不管怎样富丽堂皇的布置,摆在屋子中央那黑漆漆的大棺材却是大刹风景,让人看得眼跳心慌,心中不免生出阵阵的寒意。还有那棺材上方摆放着的牌位和墙角那阴森森的纸人,无不使人心里发怵。

既然是结婚,那就要有仪式,当然,今天的结婚仪式自然也相当简单。响应着肖大管家的口令,田寅先拜了天地,又拜了端坐在太师椅上勉强挤出笑容的徐老爷夫妇,最后,朝棺材里的牡丹和灵牌夫妻对拜。“送入洞房,”肖大管家悠扬而有节奏的嗓音催促着仪式的进程。田寅抱起牡丹的灵牌机械的走入东边的厢房,结婚仪式就这样草率简单的结束了。

结婚喜宴设在徐老爷的新宅里,一行人做完仪式就都赶去赴宴了。徐老爷行至院门口,阴冷的眼睛又偷偷的瞄了一下槐树下的那口井,这才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大气跨出了院门。

肖大管家在屋内四下环视了一番,觉得安排妥当了,于是便走到东厢房的门口,对里面的田寅嚷嚷,“从现在开始,你就给小姐守灵,西厢房有纸、有烛、有酒、有肉,别忘了给小姐烧纸点烛,七天后出殡。”

田寅木讷的抱着牡丹的灵牌坐在椅子上,对肖大管家的话置若罔闻,一声不响的像尊菩萨一动不动的坐着。肖大管家见田寅没有反应,朝他狠狠的瞪了一下眼睛,“不识抬举的东西,呸”,他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双手一抖,便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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