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黄土地 83 在被子上画地

作者 : 月芽雨

学校的宿舍区紧挨着教学区,也是平房。蓝色的砖混合着泥,砌打而成。屋顶是蓝色的小瓦,年久失修,有些地方就东倒西歪的,有些漏雨。宿舍内,是木制的高低双人床。由于人多床少,不合一人一个,所以,只有被子靠被子,人挤人的胡乱睡着。反正,学生大都是农村孩子,在家拥挤惯了。

李梦轩,陈晓红,李云耀他们离家近,就吃饭有时在家有时在校,住宿在校。

不知啥原因,李梦轩忽然有了遗尿的毛病。夜里,一觉醒来,就发现下面的褥子湿漉漉的,上面不知什么时候撒了一大泡尿。正上高中,风华正茂的时候,李梦轩感到很是丢人。**潮湿的红红的,有时受不了,只好**下垫些被子。天天暖湿被窝,滋味可真不好受。弄得一到晚上,李梦轩都感到很是紧张。不敢喝水,不敢熟睡。可是,他又有些耆睡。越是担心,越有鬼,只要一睡着,醒来被窝就湿漉漉的一大片。**上的折磨还好些,精神上的压力可就大了。遗尿后,不敢晒被子,怕同学知道,笑话自己。他只有慢慢睡湿被窝,慢慢地用自己的体温暖干。但往往是,这次没暖干,晚上又发了大水。于是,前功尽弃,苦不堪言。实在忍不住了,就趁班里的同学不在的时候,偷偷把被子晒出去,就像做贼一样。一旦,没被人看到,李梦轩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在家里,如果尿炕了,可以用些沙土;在学校里,只有靠阳光。要是连阴天,只好自作自受,听天由命了。

俗话说,“纸里包不住火”,李梦轩尿炕的事,慢慢就被人发现了。十三四岁的学生们,正是嬉闹淘气的时候,于是,大家看着晾晒的湿了一片的被子,纷纷给李梦轩开玩笑:“又画地图了。这次画的像印度。”

“……”

李梦轩脸红红的,很羞惭的走开了。这时候,他不愿说话,很心虚地离开热闹的人群。

孙素云也很着急。听人说,猪尿泡煮着吃,能治遗尿症。于是,让李天豪,在侯店镇上买了几副。孙素云就做给李梦轩吃。猪尿泡汤,也不放盐,很不好吃。李梦轩就咬牙吃了下去。他也非常恨这个病。羞于启齿,搞得在班里抬不起头来。

可是,吃了猪尿泡后,还没起多大作用,李梦轩照样还是“水漫金山”。听老人们说,这个病和年龄有关,慢慢就好了。李梦轩和孙素云很是无奈,只有慢慢习惯了。

夏天还好凑合,到了十冬腊月,冰天雪地的,这个可恶的遗尿症,在漫长的凛冽寒夜,害的他饱受冰冷之苦。

这种苦日子一直持续了两三年,李梦轩的高中生活结束。也许是,生理的原因,随着年龄的增大,这个可恶的顽症竟然不治而愈。李梦轩也就敞开了心扉,感受到了阳光。那种冰冷潮湿的梦靥随着岁月的流失而失去,永久的散去。此是后话。

在家乡,还流传着另外一种说法,说是“尿炕的孩子聪明”,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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