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苍河下游一带,沧南部落靠山而居。
一个类似小型盆地的山坳里,用木排建了一条的房屋,男人女人早起而出日落才回,手中的猎物寥寥无几,不是他们不够强壮,而是丛林里能用来食用的动物本就不多。
望着一天就能吃完的猎物,芬女皱紧了眉头,的路在旁边傲然道:“我们若在上游,怎么还会是这种田地,超越西狼部落也是有可能的!”
“偏偏,我们不在那儿!”芬女冷冷一哼,白了的路一眼,上次的捕猎如果不输,还轮得到天北部落这种小角色占着那么好一块地方吗?
“你的计划不是很完美吗?”的路奇怪,这几天芬女心情一直不大好,脸上那信心满满的笑容根本没有之前的色彩。
芬女苦笑,“所谓完美的计划,只是对愚蠢的敌人而言的,在强大的敌人面前,任何计划都称不上完美!”
“你这是什么意思?”的路沉了脸色,这次部落里顶尖的几个勇士全部被派了出去,如果计划没有十成的把握,丢了这几位勇士,可不得了!
“的路,这次我们部落恐怕是要……”
“酋长,芬女,巫师大人回来了!”说不出是欢喜还是惊恐的呼声将芬女即将出口的话打断,闻言的路一喜,转身就跑去迎接大胜而归的英雄们。
望着他喜悦的背影,芬女紧紧抿了下嘴角,也跟了过去
村落入口处,围满了沧南人,透过一层层叽里呱啦的议论,芬女眼睛一转,瓦斯竟然真的回来了!
破开众人,人群内衣衫褴褛的瓦斯,与浑身是伤的哇布无力地倚靠在栅栏边上,嘴唇干裂得连张开的力气都没有了,任担忧惊讶的族人们问东问西,硬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其他人呢?我问你们,其他人呢?”自负甚高的的路,全然失了先前的喜悦,扯着嗓子喊道。
瓦斯只是摇头,哇布连摇头的力气都没了。
的路大急,冲上去将哇布狠狠拎起,“我问你话呢,你聋了?还是哑了?”
强壮的哇布,早已没有了威猛的样子,此刻就像一只破布女圭女圭一样,任他摇来晃去,那双血肿的眼睛有气无力地半垂着,似乎连再睁开一厘米都睁不了!
的路将他丢开,族人们连忙接住他,的路冲向瓦斯,“巫师,你说话呀!”十分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强烈得几乎可怕!
少了十来个勇士的沧南部落很危险呢!
“好了,先让他们休息一下!瞧他们都累成什么样子了?”芬女拦住了他,转身朝族人道:“快扶巫师大人回屋里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
族人们七手八脚地开始动作,忙乱当中瓦斯轻抬了抬眼睛,深深望了她一眼。
按照巫师大人的吩咐,哇布被放在他的房间,两人肩挨着肩,累到极限了却睡不着,仿佛一闭上眼睛,就能对上那双水雾朦胧之后藏着利刃的眼眸,只要一对上立马吓得惊醒,不翻身坐起,不会安心!
天知道,他们是怎么回来的?
身中剧毒,动不动就全身无力的两个人,在凶猛的夜被赶入丛林,那些虎视眈眈的野兽正饥肠辘辘地等待着猎物的降临,两人徒手经历了多少,才终于等来天明!
一步,一拉稀!
爬或滚,用尽全部的办法,躲过一劫又一劫,他们拼命往回赶,才终于赶在死去之前,回到部落!
瓦斯说,人生在哪儿,就要死在哪儿,否则等魂魄升到天上,天神是不会照看的,就会被变成野兽,在丛林里面饥饿的穿梭。
他不想,哇布也不想,两人才不顾严重月复泻拼了命往回赶,这样的举动才会真正要了他们的命!
虚月兑是绝对的!
在没有经静脉补液的原始丛林,想要恢复起来,需要好些时日了!
按照善良上校的计划,他们在拉稀最厉害时,应该找个山洞休息,等回到沧南部落虽然狼狈,不至于这样半死不活地吓人!
谁知,她对他们仁慈,他们却要对自己残忍!
“瓦斯大人,你还想拉吗?”哇布模模肚子,越靠近部落就拉得越不那么频繁了,难不成中的毒……好了?
“我从太阳升到头顶起到现在,肚子不痛了,也没有再拉过了!”
“我也是!”哇布连连点头,“我们是不是好了?还是,离开天北部落远了,她的巫术使不上来了,所以我们就没事了?”
瓦斯严肃摇头,“她说过,这种毒在吃下毒药后,等到天亮太阳升起的时候中毒反应最深,等太阳两次落下后的傍晚,中毒反应就会消减下来,以后毒会不会复发就得看我们的表现,或者……”要重复那句话,身为巫师的中年男人觉得很为难。
“我记得,她说要看她心情!”哇布恍然道:“看来,她心情很好啊!”
“谁知道呢!”喝了些肉汤,除了身体动不了,瓦斯嘴巴还是利落起来了,“我们太笨了,刚开始还以为她是骗我们的,为逃出那个鬼地方而高兴半天,结果……”
一阵月复痛后,忍不住就地稀里哗啦一大堆,与凤君所描述得一模一样!
她说,那是中毒反应!
两人当时就腿软了,朝着天北部落的方向好好拜了拜,希望她多少念在他们还有用的份上,别用巫术把他们给弄死了!
还好,可能会她收到了,现在不拉了,就是累,累得睡都睡不着。
“瓦斯大人,我们真的要?”哇布恰时停住。
瓦斯颇有赞赏之意的点头,小声道:“你想不想再像昨天那样活着?”
哇布狂摇头,“瓦斯大人,我都听你的!”
“你别听我的,只有听那个女人的,才能活命!”
——
与沧南部落的紧张猜疑相反,天北部落的清晨显得慵懒悠闲,寂尊以手撑着头,半垂着脑袋悬在她脸上,从上而下地俯视着她全部的神情。
闪躲一瞬即逝,她坦然抬头,“你还抱有这样的幻想?”
寂尊一滞,气得眼眸一瞪,她却不待他说话,直接将烈火掐灭在火盆里,“我劝你,提前打消这个念头!”推开他,要下床。
他猿臂一探,将她又扯回怀里,“这个念头,可以有!”说完,他还霸道地加一句,“我说可以就可以!”
同样是不留人反驳余地的霸道人,寂尊直接换了话题,上一个话题小占下便宜就放过了,“你就确定他们会乖乖听话?”
说这话时,他已经很认真了,凤君也收敛的嬉笑,“没有人不想活!”在世上,人就是为了生存,在原始丛林亦然,可能他们那种一定要活下去的信念还会更为坚定!
“你究竟给他们吃了什么?”
寂尊记得,她说得极其极其可怕,差点让哇布将秽物洒在他的屋子里,若不是他一记狠毒眼神将他的尿意给吓了回去,小木屋就要遭殃了!
但是,天北部落哪里来那么厉害的毒药,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发现过?
她转身,竟然就是在煮肉用的锅子里掏出些东西,逼着两人吃下去,两人本就饥肠辘辘,虽然明知吃下无好事,还是将那俩盆肉全部吃光了!
她就笑着说:“所谓厉害的毒药,我就藏在这肉里面了,现在肯定不会发作,发作的时候,我就不另行通知了!”
这份狠,这份毒,他看着都心跳加速了!
先是一番恐吓,后是谈笑间一句不另行通知,就是发作时日未定,全凭她心情!
凤君笑得淡然,模了模被他蹭得有些微痒的鼻尖儿,“巴豆!”
“什么?”又是一个奇怪的名词,寂尊皱眉。
“就是昨天提拉献宝物一样递给你的豆子啊!”
“什么!”寂尊虎躯一震,肌肉块块紧张地蹦起,“那是毒药?”
“你以为呢?”凤君好笑,原来就连寂尊都不懂,看来瓦斯这头大肥羊,她是拿下了!
一说到正事,寂尊就容不得她有半分玩笑的意思,非得她跟科研人员搞科研时那么认真,她努努嘴巴,在他训了一句“野东西”后,立刻坦白。
“不是!只是吃了,会拉稀!”
巴豆焖肉,那可是提拉新发明的菜,如果不是她一眼认出与现代大不一样的未进化版的巴豆来,只怕如今全身疲软无力的,就是天北部落的族人,包括伟大的酋长大人!
寂尊眉心未松,他又想到了另外的问题,“这个东西,应该不会拉很久吧?那,他们不拉以后,你下的毒到底是不是厉害的毒药,一下子就能见分晓了!”
“有那么简单吗?”凤君森冷露牙,“谁就能保证他们回去后,一次拉稀都不会有?只要有一次,他们就会想起我的话,那可是我用强大巫术,在不满意他们的行为时所给的惩罚呢!”
她早已,在事件还未发生前,给足了他们心理暗示,一旦出现她所提到的情况,他们就会胆战心惊,如同她在旁边一样!
“原来,如此!”寂尊叹得咬牙,“野东西,你好毒啊!”
“五十步笑百步,你不无聊吗?”她狠狠白他一眼。
寂尊一笑,扯了她到身前,“昨晚立了大功,给你个奖赏!”
“真的?”凤君狂喜,莫不是要还给她半个包?
他点头,朝前一凑,直接咬上了她的嘴唇,“你说的……吻!”
“该死,这是咬,不是吻!”凤君含糊不清地抗议。
“那这样呢?”唇舌一动,一曲荡漾的温柔之吻愈演愈烈,就在两人无法自拔之时,哐——
惊天动地的一声爆响,斗破了清晨宁静的风,一吻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