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相接,********正在情浓之时,却久久没有了下一步动作,仿佛画面被定格在了那一瞬之间,显得有几分滑稽!
听耳侧紧接而来天地翻覆的声音,两双同样冷静睿智的眸对视无语,倏然分开,同时起身,打开木门往外奔去。
脸上嘴角,都散了那甜腻之色,太过冷静的两人注定少了许多慵懒。
门开,冷静的脸,终是绷不住那一刻的震惊,哗然变色!
山塌了——
在天地尘埃缭绕之中,已经分辨不出天北部落原来的模样,只瞧见一片惨惨淡的狼藉!
那一秒钟的时间,两人都没有动弹,寂尊在想:是做了什么将神灵触动,要如此
惩罚他善良的族人们,而以后他们该怎么办?
凤君在想:这次,死伤肯定会有,怎么救援怎么医治,这是最大的难题!
依山而建的家园,靠山而活却也因山而亡,木易诊疗室靠山壁最近,就是那块硕大的岩石山体,突然滑落下来,一路将一整排的房屋冲倒,却在艺雅的屋前戛然而止,寂尊的木屋在她的后面,幸免于难!
一切来得太突然,又结束得太突然,显得有几分诡异可怕!
在持续几秒钟的静默后,四处都能听到痛苦的哀嚎,两人再不敢怠慢,拔腿就跑!寂尊冲向废墟当中,凤君冲往幸存的房屋,几乎是同时的动作,不需要商议,仅仅只是凭借着一股天然存在的默契。
“快,拿起大木棒,跟着我去救人!”凤君神色严肃,却无慌张之色。
惊慌失措开始如乱头苍蝇一般乱窜的族人终于在短暂的黑暗之后找到了光明,那紧张慌乱的心神只因这最娇小的女人而安定下来,他们纷纷拿起工具,准备扒开那一层层凌乱的木板救出遇难的族人。
以在进行救援的寂尊听见脚步声后,只是微微侧头瞧了凤君一眼,便转身吩咐幸存的一半族人立马开展最新的救援,可,谁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那一堆堆的废墟,他们几乎傻了!
被这些东西压着,他们的家人还能活吗?女人开始嘤嘤哭泣,小孩子缩在男人背后,身体不断的颤抖,老人们都说天北部落沿温苍河而居,是天神保佑的福祉之地,为什么忽然,天神要动这么大的怒火?这是要毁掉他们啊!
“还愣着做什么?”寂尊威严一句,一一扫过的眼神并无责怪之意,是一种坚定的安慰与鼓励,不带任何扭捏情绪。
年轻的男人,再也没有迟疑的理由,在寂尊的带领下,开始寻找幸存的族人,找到后想尽一切办法将族人救出来。
百忙之中,寂尊一抬眼,发现凤君不见了!
他心口一紧,忙将手中的事务全部交给伐第起身就去寻,山体倒塌最严重的地方凤君正蹲在那儿,一寸一寸地在找什么,他走过去瞧见了她一脸焦急。
心微微一酸,他知道这里是木易的诊疗室,她是在找木易吗?
如果,今日是他被压在这岩石之下,她会不会也会露出这种焦急的神情?嘴角一扯,酸酸的苦笑露出,他认命地蹲子,跟着她一起寻找。
凤君侧头,惊讶地望了他一眼,“你不在那边?”
诊疗室是被单独放在了山体最边沿,因为巫师说诊疗室是收治病人的,病人身上都带着不干净的东西,不能挨部落太近了,所以这边恐怕只有木易与几个病人,凤君已经打听了,今天没看见有人进诊疗室,这一片被压的恐怕只有木易一人而已!
这种时候,寂尊是酋长,怎么可以为了木易一人,而将其他人丢在一边,他该做的是去被压族人多的地带,主持所有的援救工作。
“那边,有伐第在!”而这边,只有你,寂尊忧心地望了眼那破碎的山体,他只担心那里还会掉落下来,只留她一个人在这,他肯定不会放心!
与其提心吊胆的担忧着,不如步步不离地守护着!
拿着碎木板,凤君飞快地翻着这一片,越翻手颤抖得越厉害,在一团团的废物当中,她终于翻到了一小块兽皮,那上面粘了黏土,还是一个心形的形状。
手指的颤抖蓦然停止,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她嘴角紧抿着,那焦急的呼吸都屏住了,寂尊小心一瞥,心疼与心酸无以复加,这沉寂的女子还是他熟悉的那个生命力顽强的小东西吗?
视线往下一落,苦笑再也克制不住,整张脸都是心疼的苦涩,这不是那日提拉研究出陶器的最新制作方法时,她喜悦在木易身上画下的记号吗?
他还记得,那时候她对提拉说,这个形状是表示爱!
一整夜,他都半睡半醒,凝着身边熟睡的人儿,恨不得立马将她摇醒,厉声质问她把这玩意弄在木易身上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若不是她太累,不舍得吵醒她,他还真想咬醒她!
“木易的衣服……”她抬眸,与他对视。
那般坦然,偏生就不肯将眼神中的担忧藏一分,全部**luo地摆在他面前,寂尊深吸了口气,“不过是衣服!”
没准,他不在!
“怎么可能?”凤君侧过头去,眼圈竟红了,她知道这个时候,木易一定按照她的方法,在给诊疗室打扫卫生,为了迎接即将会来到的病人。
如果,在之前她不教给他那些所谓的现代医疗措施,他是不是就会逃过一劫了?
“不过是衣服而已!”寂尊已收了酸楚的神色,眼眸中暗藏的忧色不叫任何人看见,他劈手就抢夺下凤君手中的衣料,“我带你过去看看,那边似乎有孩子的声音!”
孩子……天北部落未来的希望。
这一柔软提醒凤君再也无法只停留在那猜测的悲伤中,她点了点头,“让我先找找吧,也许木易被压在下面呢!”
就连孩子也无法吸引她的注意力,寂尊落寞一点头,也不再言语,而是一寸一寸地与她一起翻找,他问过很多人,都说没有看到木易走出过木屋。
这木屋离山体最近,山体崩塌这里首当其冲,结果是可以预见,又是绝对不愿意去相信的,寂尊一直不肯信木易会在这种情况下出事,可当翻找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的贴身之物时,他的眸暗沉似幽潭。
那煞气,连旁边埋头翻找的凤君都察觉到了,她知道寂尊心里比她还担忧,毕竟木易是与他一起长大的族人,或者说是兄弟!
“木易,你给我出来!”
碎岩石下,触目惊心的一滩血迹,寂尊压低着嗓音嘶吼,他愤恨地将手中翻撬的木棍扔掉,起身大吼一句,“给我找,一寸地方都别放过!”
“是!”
振奋人心的吼,是对族人的不舍不弃。
在没有任何先进工具的情况下,救援一直到天黑,凤君双手已经失去知觉,在碎岩石下她找不到木易存在的任何生命迹象,她跌坐在一块一人大的岩石旁,只是几分钟的功夫,她已经投入伤员的救治中去。
如果木易在,肯定也会做这些的!
寂尊牵着千里在废墟中不断的转,千里身为一匹骏马,竟也能充当猎狗的工作,他用鼻子去嗅,用耳朵耐心去听,每一片废墟它都转悠好几遍,还真被它发现了好几个族人。
艺雅受的伤还未痊愈,族中大小事务全由寂尊一人做主,事无巨细,他忙得团团转,只能在百忙中匆匆确认凤君是否安全,但凡有危险的事,他会立刻过去阻止。
族人们忙碌而凝重,他们所有的疼痛都牵扯着凤君的心,她四处奔走恨不能有逆天之力,将这片狼藉恢复最初的其乐融融。
那些伤痛的哀嚎竟让她无比想念最初时那些欢声笑语,想起刚来时觉得那些叽叽喳喳的议论,那些嗷嗷的吼叫很吵,现在想想,原来最原始的东西也可以那么美!
如果她能阻止,她会不遗余力!
当提拉哭着跪在她身边问她,“君君君,我们该怎么办?”时,她哑口无言。
家族被毁了,重新建立新的家园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况且这片山体经过崩裂,显然已经不结实了,若要重建家园,还得另选一片净土,可放眼方圆十里,还真找不到比这儿更合适的地方。
如果能够走出大山——
凤君眼眸一亮,将手中的伤员交到提拉手里,她跑至寂尊身边,朝他大声道:“快,把我的包给我,我有办法救大家!”
若联系上外界,有直升机直接进来救人,他们的幸存率会大大增加,这时她已经顾不得外部介入,这一片净土会不会被现代社会给污染,她只想救人!
寂尊狐疑望她一眼,扯着她回了木屋,那个包袱竟然就放在两人床底下,凤君吐舌,她真没有去找过。
扯开包裹,拿出最先进的通讯仪,她打开开关发现电量很足,快速建立连接,传出来的信号竟然是无法连接,可以说这片区域没有信号!
不可能!
凤君冲出屋子,在丛林四处乱转,没有一处能产生信号的。
这是部落里最先进的一台机器,当年她落入**丛林还能使用的家伙,据说在全国乃至全球范围内,没有接收不到信号的地方!
除非,这儿不是地球!
或者,不是那个时空!
每一个通讯设备她都试过,无效!
在天灾当前,有一个极为滑稽的词划过她的脑海——穿越!
时下最流行的玩意儿,这神话般的故事,她连想都不敢想,可冷静下来细细回想一遍,她才发现几乎每一点都预示着她已经穿越,偏偏她这唯物主义信奉者没想到!
她重重跌落,手中的通讯仪在地上滚了几滚,正好滚入诊疗室的那片废墟中,站在远处的寂尊飞快跑过来,才将她疯了似的四处乱转,可把他吓着了!
勾起她的下颌,半蹲体与她对视,那一看又是一惊,她竟满脸泪痕。
眸中晶莹剔透,却没有唯唯诺诺的恐惧,只是一丝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她望着他,说:“寂尊,我可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