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厘红尘 第二十七章 算命先生

作者 : 郭晨俊

“停停,谁是你孙子?”刚到不详身后,错正贤就被弄成人家孙子,一脸的郁闷和不和谐。

不详一听身后竟然有人,而且还不是笔博,于是心头一颤,立马向人道歉说:“非常不好意思,我在介绍我的孙子呢!没有说你,误会了。”

说完这句话,正在摊子后面的庐山捂嘴偷笑了起来。

“你说的是这位年轻人吗?”错正贤说着把手指头指向了不详身后的地面上。

这下不详才迷糊过来。连忙顺着错正贤所指瞅向身后的地面,只见笔博仍旧在那里若无其事地听着音乐,不详立马上前拍他了一下。笔博受到惊吓,连忙起身把耳机摘了下来。刚把脚跟站稳,那位中年人便一本正经地瞅着他说:“这不是笔博吗?”

笔博自然也认出了错二的父亲,于是和蔼地笑着说:“是啊,错叔叔,是我。您吃过饭了?”

“嗯,刚吃过,这位是你爷爷?”错正贤有眼不识泰山,在这里竟识得晚辈而不识长辈。

不详一听是叫他,立马笑道:“我是不详。刚才,失敬失敬。”说着伸出了手。

错正贤也伸出手跟面前的不详握了一下,问道:“今天你是来找庐先生算卦的?”

“不是,我不算,这不是跟笔博算的么!”不详解释道。

庐山看了半天三人的言行,终于明确了今天是谁来算卦的,必是那年轻人无疑,于是不再耽误时间,立马招呼笔博过去:“哎,小伙子,comeon,setout。”。

笔博见那算卦老头招呼自己过去,也没说什么,走到摊子后面,向那个低的不能再低的脏兮兮的板凳上勉强坐下,顿时感觉腿脚异常压抑。

“comeon,baby,openyoumouth,let-see。”庐山用一口河南味的英语轻声地给笔博说。

笔博看这老头拽开了英文,刚才还不是这样的,难不成见自己长得时髦的像外国人,就有点不自然地说:“庐爷爷。”

庐山仿佛真把自己当爷看待,连口答应:嗯嗯。

“我英语都过四级了,不要考我英语好吗?”

庐山立马满脸羞红,第一件事就是思考刚才自己说的几句口语中有没有失误,旁边坐着个英语过四级的老师,一旦被他听出破绽,这可是关系到面子的问题。谁知道庐山听完这句话,嘴上来了句:f—u—c—k。

接着又对笔博竖起了大拇指。

笔博这才张嘴。

那庐山用他那超级老花的眼睛趴在笔博的嘴前捣鼓了半天,满脸的不解:“小伙子,你眉目清秀,印堂发黑啊!近些日子是不是有没有不测,还是感情上的。我看你爱情线曲折,且会半路戛然而止啊。来给大爷说说,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感情上的trouble?”

看来狗改不了吃屎的说法是对的。

笔博正在脑子准备着回答“我是1990年12月05日晚上几点出生的来着”,猛然被问到这样的问题,明显不符合平时算卦先生的逻辑。往常算卦的会问你何年何月何日生,然后再根据生月拽出五行,天南海北乱侃一气,最后就得乖乖掏钱。可这次庐山明显没按常理出牌,笔博在心里更是疑惑加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羞涩地点头:“是啊!”

“唉!我说你们年轻人,那么容易为情所困,还不能自拔。你要知道,有些人,看清了,也就看轻了。正是这困你的情挡了你的财气和运气啊!我跟你说,人生在世,不要为情所困,其实比情更重要的还有一个‘欲’字。情这东西,似真似假,若幻若虚,最容易疲惫人心,倒不如欲来得真实和直接。举个例子,就好比你喜欢一个女孩,用情解决的方法莫过于向她示爱,向她表白,然后再在一起浪费大把时光培养所谓的感情,花费大把的金钱,到最后不还是虚伪地哄她上—床,结果还让人开开心心的,这样的做法在这个浮躁的社会势必显得太繁琐;但是如果用欲的方法解决,直接去扒了她的衣服,然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直接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金钱和精力。其实你仔细一想便会明白,你所有追求的情不就是为了满足你的欲—望么?所以小伙子,不要活得那么累,你还年轻,有些事看得坦然一点也就过去了。对了,小伙子,前阵子是不是受过重伤?”庐山意味深长的道出了一番这样的话,其实这话是对是错往往容易纠缠不清,稍微带点哲理的东西总是存在争议的。在庐山这样整天想着能占谁家的哪个姑娘便宜的人的观念里,欲—望确实比感情更重要,甚至可以重要到不顾人家姑娘意见直接口若悬河地说“扒了人家的衣服”。

这一段发自庐山肺腑的好像是劝人家跳楼自杀时才派的上用场的话把笔博感动的是一塌糊涂。笔博一听此问更加佩服不已,心想面前的这位神算先生手段实在是高。但是他也为此迷惑不已,说道:“是啊!不过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小伙子,专业点,你胳膊上还带着伤呢!这点别说我了,你也能看出来。”庐山一语捅破笔博的疑问。

笔博转眼看向自己那稍微有点臃肿的胳膊,忽然就联想起了“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这句歌词。然后,惆怅和忧伤的情绪油然而生并迅速蔓延。

此时的不详正在跟错正贤投机地聊着,两人互相厚颜无耻地寒碜了不下数百句,都在费劲全力地卖弄着江湖的文采。

庐山看笔博没再说话,于是接着讲起来:“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太浮躁,心里装不下一点事。为了那点小事用得着自残,还好你命大,不然的话可不就是白白葬送了一条年轻的生命么?学学我这种气吞山河的豪迈气概,你们真是差远了。”

“不是,庐爷爷,我这重伤是被车撞的,而且是先受重伤然后才出了感情问题的。”笔博见庐山没过一会就开始胡诌起来,于是给他矫正道。

庐山一看自己的判断错误,况且判断顺序还颠倒,不禁老脸微红了起来。胡乱说几句:“总之你们年轻人,还是不达观,小伙子,伤心就是拿别人的痛苦惩罚自己,这样想想,你划算吗?好,就算是她出—轨了找上别的男人了,那你也应该看看是不是你自身魅力不够,如果是厌倦了那就不要管了,不必为这样的人想不开。”

“庐爷爷,你误会了,我遇到的感情问题并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是给人表白被拒绝了。”笔博看庐山一句比一句不靠谱,甚至是在乱猜自己的问题,于是前两句的那股佩服劲顿时烟消云散了。

庐山一看自己的猜测又没照对路,不禁老脸更加红了起来:“哦,那更不应该了。你们连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为她伤心更不值得。”庐山的话语中到处充满了“朕不修宝殿了,且饶你不死”的慷慨,仿佛除了姑娘和金钱一切在他眼中都那么拿放自如似的。

“我是想问问,我和她有缘分吗?”

庐山一听上帝发问,立马心里有了些许着落,又镇定自如地在心中修改了下一步的聊点重心,以便于下边的胡蒙更加有针对性,不至于满嘴跑火车跑得漏洞百出。在经过一秒十兆多的思考速度后,庐山又要求说让笔博把手掌伸出来,看看笔博的手掌纹路。又是经过半天捣鼓后,庐山皱了皱眉头,说:“缘分倒是有,不过注定不长久。”

笔博一听前半句,欣喜若狂,再听后半句,沮丧不堪,忙追问:“此话怎讲?”

“那就要看小伙子你以后的造化了,你们的缘分说可续也是可续的,说不可续也是门都没有,所以全看你了。如果真是喜欢她,就要认真对待好好把握,相信以小伙子的帅气外表,绝对能行的。”庐山只看清楚了笔博手掌纹路上的爱情线有一处终止,从而推断出他缘分注定不长久,但再深一步的“此话怎讲”,庐山却也不知道“此话怎讲”。当人们面对“此话怎讲”而不知道具体怎讲的时候,转移话题是最好不过的办法。有一句话说是“造化弄人”,造化是挺倒霉的一种东西,人们喜欢什么说不上来的事都往造化上推。

笔博坐在这半天,终于听到了一句庐山爷爷一句靠谱的话,内心倍受鼓舞,不禁感觉欣慰起来。

这时庐山从下面的百宝箱中翻腾起来,翻腾半天,终于从里面拿出了一本看上去非常玄虚的书籍。这书没有封面,或者说是看不到封面,因为封面被一层油纸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了,由内而外透出一股玄虚和神秘来。书并不是很厚,大约像普通杂志那么厚。笔博心想:这是一本什么东东,连封面都上马赛克了,估计十有**是本黄色小说。笔博讨厌人世间一切的虚伪,正如他讨厌所有带马赛克的a—片,这都阻碍了人们之间的坦诚相见。不过这时候倒不像是看小说的时候啊,那么庐山爷爷拿出来干啥用呢?

“小伙子,我送你一本秘笈,这本秘笈里针对你的问题以图样的形式详细的记载了解决方案,并且教给你怎样以正确的眼光去欣赏一个人,看一个人要注意欣赏哪几点,还很容易让你明了欲的重要性。”庐山故作玄虚地介绍道。

笔博一听此本见不得人的书并非是黄色小说,而被夸夸其谈为秘笈,于是好奇心顿起,接过书便做出准备撕掉封面上的油纸的姿势。

“哎,且慢!小伙子,我刚说过年轻人切记不可浮躁,你偏不听。秘笈秘笈,讲究的就是保密,怎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就翻看?此时不是读此秘笈的时候,这秘笈只适宜在光线充足而又房门紧闭的环境下看。知道了吗?小伙子。”庐山赶忙阻止笔博的鲁莽拆封。

“嗯,那我回家再看。庐山爷爷,我没什么可算得了,我怕再算我的什么劫难病痛就又被算出来了,我还是简单点生活吧。谢谢您的点醒,多少钱?”笔博趁着这会心情正好,说着就掏出了一张十块的人民币,准备用来感激庐山,顺便结束这个卦回去看看看那本心动的“秘笈”,免得隔一会庐山又满嘴跑火车乱说一通,再把自己说不高兴。

庐山瞪着大眼仔细瞅了瞅笔博手里的钱,瞅了半天原来是一张十块的,明显嫌少,道:“哎,小伙子,这话怎么讲,我庐某人替人排忧解难从不讲究钱多钱少。”

笔博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的十块钱太少,连买秘笈的钱都不够。于是把十块钱捏在手里,腾出另一只手模向另一个口袋,模了半天终于模出一张崭新的但明显已被折皱的五十块人民币,连加那十块一通塞进庐山的手里。

这下庐山二话没说,笑脸盈盈地接住塞进了口袋,连声夸道:“年轻人,就是出手阔绰,不拘小节,将来必成大气候。”

此言一出,笔博乐从心头起,笑着起身说:“嗯,那庐爷爷,我先走了。”

“嗯,年轻人,祝你性福快乐!”庐山说完,连忙又把收音机的耳塞塞进耳朵,从百宝箱中翻出那本封面上是搔首弄姿的女人的杂志,戴着一个高度老花的眼镜瞪大了眼睛看,顺势躺在了躺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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