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详和错正贤的影子正在那一棵桐树下随着轻风轻轻摇动着,他们已在言谈间往摊子前方走了有数十步的距离,此时不详正满脸笑容的跟错正贤交流着什么。只见错正贤手舞足蹈地阿谀奉承着不详,刚才那股矜持劲早已不见踪影,此时本性显露无疑,跟其子错二并无两样。怪不得以前错正贤老是看上去很矜持,原来是装出来的,势必是为他为人师表的身份所迫的。因为在这个社会,除了不能说的官员外,老师才老是装矜持。笔博看到错正贤那兴高采烈的样子,连往日那副戴不释眼的只有眼镜框没有眼镜片的眼镜也去掉了,估计八成是因为不详分享了他前半生的奇闻异事,才引得只读过几本书的错正贤暗叹自己浅薄无知。不详此时正在谈兴时,看见笔博已经算结束了,但他好不容易碰上个智商这么低又见事这么少的老师,哪里肯放过炫耀自己的机会。因为他们是第一次交谈,所以并不熟悉对方,才导致不详错以为错正贤现在还教着书,并且幻想着通过给此老师的讲述希望老师能把此事在课堂上讲出来给更多的同学听,以此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的丰功伟绩,从而满足他那颗低调了一辈子的虚荣心。
过了二十几分钟,不详谈笑风生之余,猛然才想到笔博还在那里等着自己,但自己还有很多的丰功伟绩还待叙述,于是只好向笔博摆手,示意说:“你先走吧,我在唠会。”
笔博站在那里等了二十分钟,想到爷爷终于喋喋不休地说完了。但一看只是摆手,并没有起身的打算,心想自己等爷爷那二十多分钟里原来是被爷爷忽视了,于是只好自己回家去。
到楼上,笔博饭也未来得及吃,立马迫不及待地准备拆开那本神秘的秘笈,此时他又心跳不已。年轻人因为荷尔蒙分泌总是过盛,所以多少遇见点事就喜欢激动。尤其是在遇见那些美女或者充满好奇心的事时,总是不能做到心如止水。当然,在遇见前者时是男人不分老少都一样,包括阳—痿和快挂掉的风烛老人,但遇见后者则能分清楚老年人和年轻人。老人多半是以性冷淡的态度做人处事的,年轻人却喜欢用荷尔蒙漫天飞舞的姿态活着。
随着油纸被一点一点的撕开,笔博的心跳更是一点点加快。他做好了各种思想准备,准备拭目以待。
油纸终于剥落,还好只是一个类似于小本相册的东西,封面上尽是那种涂满了黄色明星儿早已风干的颜料。
笔博心想:这也没什么不正常的,难道这世上号称秘笈的东西都是包装出来的水货吗?但是联想到庐山的话语,还是硬信了他的话,怀着激动不已忐忑不安的心情,掀开小相册第一页,只见有两条整齐折叠的纸条滑落。笔博瞬时被这滑落的纸条转移了注意力,暂时把小相册放在了一边。
拾起折叠的两个纸条,笔博惴惴不安地打开一个纸条,只见上面用标准的毛笔字而且还是繁体字写上了这么几个大字:有图有真相。
笔博不解其意,只好打开了第二张同样大小同样折叠方式的纸条,依旧是那苍劲的毛笔繁体字体:很—黄很暴力。
笔博在心里连起来念:有图有真相,很—黄很暴力。这还对仗工整,读起来余音绕梁,朗朗上口,于是开始仔细揣摩,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还是想不通。算了,取一个唯物主义的辩证手法,直接面对文本。
于是,笔博先把那张两张神秘怪异的纸条束之高阁,顺手捞起那本小相册认真翻阅了起来。这一看不要紧,秘笈就是秘笈,总能给人带来眼前一亮的感觉。只见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到处都是除了制服诱—惑全身都不穿衣服的女人摆着搔—首—弄—姿的姿势的图片,各种各样姿势的都有,甚至漏点的地方也毫无遮拦。而且,没有一张打得有马赛克,这样讨厌虚伪的笔博觉得终于跟女人坦诚相见。
还是处—男的笔博带着探索和批判的精神,看着看着就看花了眼,也有了是正常男人就该有的正常反应。但他努力克制住这正常反应,看完这不下三百张**美女图片后,随即把小相册合上扔在了桌子上,然后又拿起两张纸条审视研究半天,终于恍然大悟这前后意思,内心也随之释然。
这才叫敬业。这才是勤于思考。那些所有装纯的傻逼们,在这样的笔博面前简直弱爆了。
想通这其中的端倪后,笔博再一次地情不自禁的拿起了那本贴满了美女性—感照片的小相册,他发呆地看着。按照庐山的吩咐,利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以及照片重组能力,愣是把那些照片全部意—yin成了刘熙照模样。可惜的是,那上面的照片并非真实的刘熙照,真正的刘熙照在摆这些姿势时是从来不被拍上照片的。他用脑子意—yin加幻想着,小相册上每一个美女的脸庞都是刘熙照的。漂亮的脸蛋,性—感的身姿,还有那稍微yin—邪的笑容,无时无刻不充满诱—惑,使人血—脉—喷—张。
正当笔博沉浸在这美好的幻想之中时,忽然一阵急促的铃声把他从幻想的世界中拖入现实。笔博恍惚着犹如春—梦初醒,极不情愿地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错二那个傻儿巴叽的头像,下面是迎合着这种二的错二二字。笔博刚才看过美女,养眼养得那叫一个舒坦,忽然又面临着错二这样煞风景的头像,不禁使他接受不了。指尖轻轻划过屏幕:“喂。”
“笔博,我女朋友小可怀孕了!”明显,那边的错二掩饰不住心中激动的心情,说不清楚是兴奋的,还是恐慌的。
“真的假的?你确定怀的是你的?”笔博有点惊讶。
“你这叫什么话,我的女朋友怀孕能怀得不是我的?”错二把小可弄怀孕后,仿佛一下子就变聪明了不少,竟然懂得了说话时候反问别人。
“也是啊!”笔博表示赞同这句话,“那祝贺你快要当爹了。”
“八字还没一撇呢,昨天才查到的怀孕,不过一想到当爹我就兴奋。妈的,风水轮流转,当了几十年孙子,终于也有翻身的时候。”错二说的跟自己的历史竟是屈辱史似的。
“别急,以后还有你当爷的时候,风水轮流转,小二,风光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错二听了这话心里美滋滋的,说;“不跟你小子贫了,我得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爸去。”
电话挂掉。我了个去,错二这小子也太胆大了吧,没结婚就敢把人姑娘弄怀孕,以后不想混了?笔博这样想着。在笔博这样单纯的像单细胞生物的脑子里,未婚先孕一词是容不下半点容身之地的。
那天晚上,也就是笔博跟刘熙照表白被拒绝的那天晚上,也是错二哄骗小可去开房的那天晚上,错二在宾馆那个电脑上正在热血沸腾地杀着地下城与勇士来着,忽然窗口处蹦上来了个制服诱—惑的美女,错二一看又是这破广告,本想要叉掉来着,但是那个蹦出来的网站设计的太高级,点叉也就是点开。结果错二稀里糊涂就点开了。点开后,画面忽然就变成全黑,错二一想还以为是中病毒或者停电了又或者电脑故障之类的,于是就向那电脑的主机使劲拍了几下,结果没拍几下就拍出来一个毛—片。画面上正播放着来自东海彼岸上岛国的3—g片:一个美女露出销—魂的表情在性—虐—待一位男士,随即错二便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越看越充血。然后顺理成章地性—欲大发,这时候小可刚从洗手间里洗完澡出来,穿着一身质地松软的睡衣,乳—沟微微起伏,若隐若现,诱—惑十足。她准备过去跟错二争电脑玩,结果便看到了错二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姑娘虽然是非处—女,但是也有害羞脸红的时候。
小可轻声咳嗽了一下,准备提醒错二,谁知正在兴奋头上的错二注意到小可后,立马从椅子上起身把小可抱了起来,声称要办正事。小可因为大姨妈来临为由,无论说什么也不肯顺从,准备誓死抵抗。但是,现实很骨感,结果很悲惨,小可还是没能保住身体,让错二那小子又得逞了。正事办完之后,错二疲软地躺在床上喘着粗气流着汗,而旁边的小可则是头发散乱的像个女鬼,不过更添了一份女性的魅力。
如果说把人生比作买彩票的话,那么大多数的人生并不是幸运的。但是当时脑子已经不能够清醒思考问题的错二始终未料到,他竟然这么幸运地中彩了。那件事过了几天,小可经常干呕,她料到自己会不会怀上错二的儿子了,吓得魂飞魄散,于是就小心翼翼的买了测孕纸。在测之前,小可还在心里不断祈祷:千万不要是真的。谁知道不测则已,一测惊人。错二一炮,小可躺着也中枪。昨天他还像孩子一样骂人来着,今天他就有了孩子。谁敢说这意外来得不突然。
恍惚中,错二便把电话打到了正在桐树下天南海北不知羞耻地唠着黄段子的错正贤那,错正贤从腰上好不容易地才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上显示的是儿子,摆手示意不详:精彩的段子一会再说。便按了下绿键:“喂,小二啊!干嘛呢?”
“爸,我告诉您个好消息。”
错正贤一听是好消息,马上来了兴趣,心想这不争气的儿子十几年都没给自己过啥好消息,今天终于有个好消息,能不感兴趣么?随即言语:“什么好消息呀?”
“我怀孕了。不是,小可怀孕了。”错二因为掩饰不住心中激动,一时口误,但立马纠正道。
“什么?你……”错正贤一听是这个所谓的好消息,脸色大变。他谨慎地瞅了不详一眼,以确保他没有偷听到这个消息。然后他在心里骂道:错二这个孽种,这个不争气的混儿子,这风声要是传出去以后让我这为人师表的身份还怎么见人啊?
错正贤为了不让在一旁的不详有所察觉,尽量压抑住心中的愤慨,压低声音说:“你怎么搞的啊?”
错二脑子愚昧,也只听懂了这话的表层意思,认真回答:“也没怎么搞,三搞两搞就怀孕了啊。”
错正贤一听,脸气得发青,但是不详在场,又不好发怒,只好压低声音说:“我不是问你怎么让她怀孕的,我是问你为什么让她怀孕的?”
“因为……她勾—引我。”错二说这句话的时候格外心虚,正确的回答应该是因为当时看了毛—片不能自已,所以就控制不住自己。但是错二丝毫未察觉到错正贤已是发怒的找不到重点了。
“我不是问这个,你听不懂人话啊?”正在怒头的错正贤说话已是找不到头绪。人在生气时的语言组织能力是很差劲的,往往那时候人们要么说不出话,要么说的话驴唇不对马嘴扯不上重点,要么说的话不经脑子过滤如机关枪似的乱发射。
错二依旧听不出父亲的意思来,天真地说:“人话我能听懂,但是,您说的话我确实听不懂。”
错正贤一听儿子都拐弯骂自己不是人了,险些气晕过去,道:“你这熊孩子竟给我添乱,你就不会让天下太平一会儿?”
“天下不是挺太平的么?国泰民安,五谷丰登,人们丰衣足食,喜笑颜开,还屁颠屁颠的。我看这天下挺太平的。”错二发动全身文化水平,致力于将父亲的四方话对的圆满。
“你办得那是什么事?太不让我太平了。”错正贤眼都绿了。
“那什么时候你才会太平?”错二脑子简单,亦是听不明白父亲的意思,只好说一句跟一句。
“哼!你一进太平间,天下就太平了。”正在气头上的错正贤放出一句狠话,直接愿意把这不争气的儿子送进太平间。
“那您怎么不进去呢?”错二极其平静又顺理成章地说出这句话,然后他一想不对劲,太平间是人死了才能进去的,于是预料到自己这句话说得失礼,但已不好挽回,旋即又机智的故作疑惑地问道:“太平间是什么地方?”
当然,错正贤已经被这傻逼儿子挑战到了极限,自然没听到后半句手机就月兑落在地,耳畔响起的一直都是“你怎么不进去呢?你怎么不进去呢?”错正贤本来就有一些心脏上的疾病,承受能力不是太强,再加上这如此不争气的儿子的打击,那好久都没有出现的病又发作了起来。只见他躺在地上,嘴歪眼斜,不停地抽搐着,只剩下要快口吐白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