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6日,和义德集团召开高层管理人员会议,宣布向云担任格瑞德公司供应采购部部长,主持工作。刘涛担任格瑞德公司后勤部部长一职兼任办公室主任。集团公司决定“十一”放假三天。
散会后,江海宁、许正扬与向云和董青城进行了谈话,让他俩个人利用10月份一个月的时间,制定格瑞德供应采购工作的各项规章制度,11月1日开始执行。期间,老的工作流程维持不变。
接着,许正扬又把张肖丰叫到身边,说他和江海宁不在公司,公司的大小事务与向云和董晓冉商量着办,有拿捏不稳的,就打电话请示。张肖丰说,扬哥,你和江大姐就放心大胆地结婚,他会把公司看好管好的!
9月28日,许正扬和江海宁跟学校领导请了婚假,赶回延城县城,先到了德克豪兹公司,跟张肖彦、许志清、辛利、戈芷辉询问了近期的工作情况。然后到了江海宁家和老姨家。之后,许正扬赶回安吉乡许家庄。
30日下午,张肖彦、许志清与津城赶过来的张肖丰、许正奕及许家庄在和义德技校上学的年轻人们都到了许家庄。
晚上,许正扬母亲对许正扬的爷爷说,明天事挺多,他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早歇着吧!爷爷虽然挺兴奋,但为了有精神看着孙子孙媳拜堂成亲,很听话地早早的吃饱饭睡下了。
许正扬与父母、姐姐姐夫、张肖丰、张肖彦几个人吃着饭,商量着明天举行结婚仪式及婚宴进行的程序。
姐夫说总管许凤棠是许家院内很有名望的凤字辈的大爷,主持婚礼和总管整个喜宴轻车熟路,昨天晚上不是与他喝着酒,已经安排妥当结婚的所有大小事宜吗,这些事大可放心。只是接媳妇的车和摄像、照相一些城里时兴的事儿,他们不太明白。
张肖丰说,这些他都很明白,最起码摄像这活儿他自己就办了。
张肖彦说,婚礼用车除了德克豪兹的新买的红色的现代,她在城东开发区关系不错的企业订好了九辆黑色的捷达和奇瑞,扬哥,你和江大姐婚姻十全十美,红红火火的现代恋情,快捷地到达和出奇的祥瑞,怎么样,有创意吧!
行,肖彦,有点子!许正扬夸奖张肖彦,觉得这小姑娘的脑袋瓜子越来越灵光了。许正扬问姐夫,接媳妇的女宾是谁啊。
姐姐说,叔家的小芳妹妹算一个,另一个就让肖彦去吧,肖彦脑子转得快,与海宁一家人也挺熟,说话办事也放心。
大家也都认为张肖彦是最佳人选。张肖彦当然是很愉快地接受了。另外,张肖丰决定让许志清负责打灯,许正奕负责照相,接媳妇的一切流程安排由张肖丰安排。
姐夫说,这样安排挺好。把媳妇接家来之后,就是许贵堂大爷的事了。
吃过晚饭,许正扬让许志清和张肖彦回许志清家住了,他嘱咐另个年轻人回家后早点休息,明天的任务很重。许志清说知道了。
许正扬打发张肖丰睡下之后,来到堂屋,和父母一边喝茶,一边说话儿。
“扬扬,明天你和海宁就成亲了,你爷爷的愿望也算实现了,我和你爸的任务也完成第差不多,再接下来就是给你们俩看孩子了!”母亲唠叨着。
“妈,海宁现在在读研,毕业之前不能要小孩,这两年你和我爸可以歇歇了。要不你们跟我们回津城住,反正新买的房子挺宽敞的。”许正扬知道父母的心思,在他们看来,操持着给儿女结婚、看孩子,是他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你们又是上班,又是上学的,整天价忙,我和你爸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再说,我们到了城市里,生活很不习惯,在农村里挺好。”母亲还是那个老看法儿。
“扬扬,强子‘十一’没回家来啊?”父亲吸着烟问许正扬。
“没有吧。强子在津城港沽那边开了个商储超市,生意挺不错的。生意人越过节越忙,回津城办席,他和李旻肯定参加。”许正扬说道。
“扬扬,北院许志清的对象张肖彦挺好,人聪明能干,长得也好。许志清在延城你们的厂子里干地挺有成绩,许正奕在你那里的饭庄里干的也行。许正海、许志生在省城饭店里落住了,挣钱也不少。唉,北院的小年轻的,干啥都不打怵,可咱南院的人就特老实,胆小怕事,在现在这社会里,哪能成什么事啊!”母亲评价着老许家南北院的年轻人。
“南院的孩子天生就憨厚老实,要是我不去津城打工,不知现在是什么样子!”许正扬望着吸烟的父亲说道。“爸妈,我和海宁商量着,要不有机会在咱村也投资建个厂,让不愿出外打工的年轻人也有班上,有工资拿,缩小城乡差距是未来的发展方向,我们也应看到乡村发展的巨大潜力。”
“村里的好多年轻人们自由懒散惯了,受不了城里厂子里的条条框框,受不了那个约束,我看你小俩口就别操那份心了。”父亲吐着浓浓的烟雾。
“就是因为农村里年轻人思想观念落后,我们才应该来帮助他们走上致富的道路。随着社会的发展,乡村人的思想观念也在向城里人靠近,各方面的消费观念也在发生着改变。可以这么说,过不了几年,农村里家境贫穷的小伙子恐怕连媳妇都娶不起,现在不靠勤劳致富,等待何时啊!”许正扬很为农村里家里穷的小伙子们发愁。
父亲认可地点点了头。“扬扬,要不是你到津城靠自己的努力成了就一番事业,同时也找到了江海宁这么好的媳妇,我和你妈不知为你的婚事操多大的心呢!”父亲说着,拿出手绢擦了擦眼睛。
“他爹,扬扬明天就要成亲了,还说那些没用的事干啥啊!这就是命,扬扬自小他姥姥找人给他算的命就是头戴乌纱帽,两手托着大元宝,大富大贵的命!”母亲历来就坚持宿命论的观点,但这好像她的一个精神支柱,只要认定的好的事情,母亲都会竭尽全力地想办法去实现,这与父亲安贫乐道、自己合适就行的小农思想是不能苟同的。
“扬扬,你和海宁结婚以后,就算成人了,在农村里就是说能够独立门户过日子了。你们有什么好的想法,就自己规划着干吧,我和你妈学历不高,一些时兴的事我们也不懂,也就是只有听你们说说的份儿,也打不上言。只要是对咱安吉乡许家庄的人们有利,你们就自己做主,不管怎么说,也是咱老许家对许家庄的人做了一些行善积德的大好事,村子里的人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记得咱!”父亲把烟蒂按到烟灰缸内,打了一个哈欠,“扬扬,他妈,我有些累了,我先睡了,你俩个也别睡的太晚了,明天的事儿多着哩!”父亲起身睡觉去了。
“扬扬,你爸就是光打自己的如意小算盘。几个月前你和海宁回来的时候,你姐夫是不是给你俩个说,让你在公司里给找个合适的位置来吧。你爸知道了,就说你姐夫,扬扬回家来结婚需要装修房子,这院子的地面,偏房的墙面,还有大门门面、影壁都得拾掇拾掇,这活儿多着呢!怎么说老许家的许正扬在津城混出了名堂,与县城里当官的女儿结婚,这老家也得在四邻八舍、亲朋好友跟前摆上大面不是?所以啊,你姐夫暂时打消了出去打工的念头,利用这几个月的时间,把这些事都办利索了,唉,也受了大累了!”在母亲心里,女婿就是半拉儿,女婿受的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许正扬知道母亲的心思。“妈,我和海宁也商量过,姐夫的办事能力是很强的,不过对比较专业的模具这一块可能比较生疏,我们再考虑考虑,看看在咱村办个什么厂,适合于当地的市场与经济,就让姐夫带领着许家庄一班年轻人干。”
“行啊,你姐夫也是个能人,写写画画、红白喜事、里里外外的啥事儿都能担当,有你和海宁的帮助,他也能有个大展拳脚的机会哩!”母亲对儿子许正扬的这个想法很是赞同。
“是啊,姐夫有这方面的能力,前几年条件不允许,那时的姐夫也只满足于小农意识的悠闲自乐,我看这几年思想观念也发生了大的变化,也想成个大事呢!”许正扬顺手拿过一支万宝路点上。
“你姐也在背后常常点划你姐夫,你外甥建宸转眼也五岁了,以后孩子上学读书考大学都得花钱,这城里乡村的消费也越来越高,不想点致富的门路的确是不好过啊!”母亲望了望许正扬手中的香烟。“扬扬,你明天就和海宁入洞房了,这酒啊烟啊就少用一些,听说这些对身体和生育都没有好处。”
“妈——,我和海宁结婚后暂时不打算要小孩,怎么也得海宁研究生毕业之后再说。”许正扬再次提醒母亲。
“不要小孩倒不要紧,结婚了用这些东西对夫妻生活不太好,尤其对你们这些刚刚结婚的小伙子小媳妇们。对了,扬扬,你和海宁谈恋爱这么多年了,男女之间的一些事大概也明白一些了吧!”母亲试探性地问许正扬。
“妈,我和海宁都这么大的人了,男女之间的事不用父母操心。”许正扬一谈到这些事,脸上就发烧。唉!许家南院的人就是老实,听说许家北院的许志江和李家院里的李春祥在外边打了打工,就把媳妇领进了家门,听说还未婚先孕,害的家中对他们的亲事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只好抓紧办了婚事,唉!现在的年轻人啊!许正扬不知道该如何对此评论。和他们比起来,许正扬和江海宁虽然是在大城市里打拼了好几年,怎么也得说是多半个城市人了,可不如他们这些年轻人开放。
“行啊,知道就好。天不早了,下半夜四五点钟,帮忙的就该一个个地来了,张肖彦订的车大约几点到啊?”母亲问道。
“县城离咱这里也就是五十分钟的路程,六点钟左右到吧。”许正扬看了看手表,十一点半多了。
“人家来了,怎么也得吃点饭,我早起来做点饭打发人家吃饭。扬扬,歇着吧!”母亲去睡了。
许正扬回到自己装修一新的洞房,张肖丰睡得正酣。唉!还是小年轻的好啊,喝点酒,头着枕头就着,自己虽然比他们大几岁,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必须拿本书看着,直到眼皮沉地抬不起来,才睡的着。
许正扬给张肖丰盖了盖被子,躺下来,定上了闹钟。然后随手拿起江海宁送给他的那本小说《平凡的世界》,随便翻开一页,正好是结婚以后的李前宽打算和妻子田润叶发生性关系的那一章,看到悲伤至歇斯底里的李前宽强行撕去满心喜欢的田润叶身上的衣物,而被田润叶强烈反抗的时候,许正扬觉得没有感情的婚姻是多么地悲哀,而他和江海宁即将的结合又是他们这一生中多么幸福的事。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许正扬又一次深刻理解了这句话的深刻含义,强求不可为,不求更不可为,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的努力来实现,自己美好的未来要靠自己的奋斗来打拼,努力不可能有满意的回报,但不努力肯定就没有好的收获。人世间的泛泛众生大底都是如此。
直到上眼皮和下眼皮打起架来,许正扬才昏昏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