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云剑 第四章 天地结界

作者 : 岁月催人死

此时天色莫名的渐渐暗了下来,天地之间弥荡着一股萧萧苍凉之气,忽而通明殿方向精光满溢,照得整个孤山上下睁不开眼睛,猛得通明殿上一声旱拔霹雳,直冲云宵,一抹流光从中射出,挂在当中,其光华灼人双眼,令人不敢逼视,功力高深者才能看清,那乃是一柄长剑,这时再看天空,已是漫天血云,戾气之深重让人之为心神俱颤。

孤山振元擎目大声拜道:“祖师在上,何人扰您清梦,还请您暂息雷霆之怒。”长剑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天上的血云被它带成一个漩涡,转而它头也不回,向北疾射而去,它身形一去,天地风云皆随之而动,眨眼的功夫,它的残光已经消逝在北面天际。

孤山振元正大叹不好,这时通明殿上又升起一个身影,站定空中细看,却原来是长眉老道。他那里脚踏一柄残影光剑,对着地下诸人哈哈大笑,得意道:“如今血云剑出,四方结界悍动,虚弥结界困我久矣,此刻正是我辈逃出升天之时,尔等谁人是修真者,还不快随我向北而去。孤山振元,你若要追我就跟着来,但那之前先要找到你的女儿再说。”说罢哈哈狂笑,他此言一出,地下诸人果然有不少蠢蠢欲动者,顷刻间,少说有七八柄飞剑祭起,一时间天空光华四彩,飞剑袭空,随着长眉老道,一起向北弛去。

孤山振元闻言一颤,加上之前受伤,喷出一口血来。此刻他既顾不得余下众人,也无瑕安慰妻子,只匆匆道:“云西,诚此生死存亡之秋,你别怪我,你留下来寻找玉楼,梦儿,你与我去追回祖师,如有失手,稍时那魔障破界而出,就要天下大乱了。”言罢不由分说,向空一指,凭空结出摇光剑来,他纵身上去向北疾去。

孤山我梦回首看看母亲,见她脸上不显慌乱,反倒多有哀凄,一时间不知道是去是留了。此时落云西柔声对他道:“你随你爹去吧,我和你姐姐心眸相通,找她不难。”孤山我梦答应下,此刻罡风烈烈,云啸风舞,他忽觉得热血上涌,长期以来父亲都不许他擅动飞剑,此刻却主动要他比肩同战,恍然间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他双手结咒,大叫一声:“犀灵剑!”一阵金鸣破风之声,小轩亭里飞来一把橙光长剑,孤山我梦飞身踏上,转间之间他便只在北面天际留下一抹橙光。

行不多时,他便追上几个修真者,却没有发现父亲的身影,他也不加理踩,把他们甩在身后,尽力继续前行。也许在别的方面孤山我梦与父亲相去甚远,但凌空飞剑这一手,他却从不甘服输任何人,他从练剑伊始,便把十之**的精力都放在飞剑上面,这缘于他总想办法逃月兑父亲的追寻。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他竟看到了前面簇拥着长眉一伙,长眉领在最前,却仍是没有看见父亲。长眉等人见到他,也均自惊讶不已,不想他小小年纪,凌空飞剑已然了得,竟然可以后来居上,真是英雄少年。

孤山我梦与长眉比肩而行,冷眼望他道:“老头,你看见我爹了没有。”长眉气恼这小孩竟与他的母亲一个口气,却又难以小觑他,只闷闷道:“他朝前去了。”孤山我梦道:“那他怎么没把你们踢下飞剑?”长眉被噎的无话可说,只得运上毕生劲生,方才能与他并驾齐驱,两人把其余众人甩在身后,长眉虽然表情自若,却实则心内既惊且惧,他心中暗想,孤山振元压根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他所关心的,只是血云剑而已。就连他一个十岁的孩子,也全然不把自己当回事,稍时若是他一个顽皮打斗起来,胜败尚且不论,必然要阻了自己逃去的最佳时机。他换了话题道:“小公子你天纵奇才,却要被憋在这弹丸小地,何不随我们一起冲出去,到时候我们奉你为王,天外世界任你逍遥。”

孤山我梦问道:“哦?你们老是说冲出去关进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眉道:“此事说来话长,简而言之就是,我们大家被关在一个大笼子里,而你父亲有打开牢笼的钥匙,却不肯让我们出去。你可知道,外面世界,有九州十海,寰宇无穷无尽,而就在此时,过一会儿血云剑就将打开笼门,小公子想不想出去外面看看?”

“想!”他说,又戏笑道:“老头,你当我傻呢,如果昨天你跟我说这话,或许看你道貌岸然我也就信了,可是今天——叶姐姐死的时候分明告诉我,是你对他施了摄魂铃,才害她惨死云麓,我现在之所以不把你踹下去,是因为我爹娘不教我害人性命,否则的话……”

长眉大惊失色,连忙驱剑离他远了一些,两人相隔百尺,长眉扬声喊道:“小公子你不但功力高深,且心思聪慧,但命运由来天定,我平生学得些占卜皮毛,能卜些天数,如不嫌弃,可否让老朽给你算一卦。”

“你且说说,不爱听的话我就当没听见。”

长眉累的有些气短,但仍气冲当胸道:“小公子有一劫!此劫就在今朝,且一劫十年,如能逃出升天,日后大贵,天命也不足以能与你相抗。”

“哦?那有什么办法能逃过这劫吗?”

“有!你今随我冲出虚弥化境,他朝洞天,无人可限。”

孤山我梦刚想笑他,天地间却一声轰鸣,空气激荡,差点把他震落飞剑。长眉那里已是仰天大笑,道:“结界已经被打破了,看来你爹纵有覆天神力,也是徒劳了。”孤山我梦虽然不懂其中因由,却也隐隐感到不妙,也不答长眉的话。两人仍自向前,过了不多时,远远的便看见了孤山振元的身影,只见他绝立长剑,目朝北方,北方天空赫然出现两扇凭空而开的门阙,两扇金黄色的门上各印着一位修罗士,手持不知名的法器,往门里看,一片朦胧,云遮雾挡,在那云雾里,不时的发出些个雷霆闪光,电火流石。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孤山振元的右臂已经空空如也,不知去向。

孤山我梦惊的哭了,飞剑上前,却不敢贸然询问,因为父亲的脸庞从未有过的肃重,透着一股让人窒息的气场。长眉与他隔隔而望,出口就在前面,但他却丝毫不敢动弹。

孤山振元看看长眉,平淡的说道:“实非我吝于让各位逃出虚弥界,那血云剑,乃我祖师真身幻化,守在孤山云麓,是为了镇压一个穷凶极恶的魔障。”

长眉陪着笑脸,试量的问道:“庄主大神通,什么魔障能在你手中兴风作浪。”

孤山振元道:“你可听说过西山犼吗?”

长眉摇头不知。

孤山振元不禁哑然苦笑道:“你既狂妄又无知,没想到大难会缘自你之手中。好,我来告诉你,你在方外,总该听说过木叶华洲之地有一处名山,名曰七瑕山。”长眉点头称道:“修真圣地,天下无出其右,有哪个不知。”振元又道:“好,你若有师门,又曾否听师父说过,三百年前寒山圣战,七瑕山七位当值首座连同掌门人一同命丧寒山。”

长眉忽觉须发悚然,点头道:“这件事又有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当年魔音乱世,七位前辈论行天道,为民除害,据说是因为七瑕山本有七把圣道剑,均以北斗七星为名,大战之时,却少了一把摇光剑,是以组不成剑阵,遗憾败北。”这时余下的修真者也已经陆续赶到,听到这话也纷纷表示赞同。关于这段江湖古事,早已经是人人知晓。

孤山振元指着脚下道:“这便是摇光剑,但有它又有何用,魔音之力,足以与神佛匹敌,我师祖曾说过,魔音者,天地所生,只可困,不可杀。那魔音便是西山犼,西山犼便是魔音,我师祖纵有参天之力,也难动他分毫,是以将他镇在孤山,而你盲目无知,以恶欲之心惊动我师祖圣驾,如今血云剑狂怒之下破界而去,稍时西山犼醒来,莫说一个小小的虚弥界,纵然方外世界也难逃噩运……如此,还须我多言吗?”

众人听罢,无不惊骇的面面相觑,长眉顿感呼吸紧塞,不敢再言。孤山振元闭目摇头道:“罢了,罢了,既然木已成舟,趁这一会结界初动,你们各自逃生去吧,再过个一时三刻,天地结界又会回复最初的力量。不过各位须切记,结界虽动,但雷渊之力依然不可小觑,生死由命,我振元与诸位别过了。”

来人中有人对孤山振元施礼道:“庄主大义,在下佩服,庄主何不携妻傍子,与我等一起逃离虚弥界呢?魔音纵有神力,方外世界博大无尽,他又何处去寻我们。”孤山振元只微微一笑,也不作答,驱动飞剑,便往回赶,孤山我梦也随他同往,临行前他回望诸人,口气坚定胸有成竹道:“我爹一定能把西山犼打死!”

孤山云麓上,此刻可谓天崩地裂,只见残垣断壁的楼台殿阁上,张牙舞爪的站着个庞然大物,只见它身高百丈,头似麒麟,身如蛟龙,背后生有双翼,长有一条金鳞长尾,上有四只手臂,一手执长戟,一手执钢叉,在它胸前长着一张人脸,相比他狰狞的身形,那张人脸却长的剑眉星目,俊逸非常。不是别个,正是西山犼是也。在他的脚下,已经是狼藉一片,来者宾客早已经不知去向,在它的脚下,踩着横七竖七的尸体,在它的手中握着一个人,细一看,赫然正是孤山玉楼,而以落云西为首的其他人,各手持长剑,徘徊在它的周遭。

那畜生体形虽大,却动作奇快,长戟钢叉更是舞的风摇云动。它每一出招,必是山崩地裂,被他稍一碰到,必死无疑。彼时落云西已经急不可耐,女儿在它手中已经多时,是死是活尚不可知,丈夫和儿子又多时不见回转,她暗一奋力,使了个疾快的分身,如离弦之箭冲它胸前的人脸刺去,快到跟前时,却被它用长戟格住,不待月兑身,上面小山似的钢叉已经砸下来,幸而这时淳德与淳道双双赶到,奋力用剑架住了钢叉,两人月兑身不得,被它重重的甩在山石上,直砸的山石崩裂,随即大脚踩了下来,千钧一发时两人勉力逃月兑。若说这二人,功力精道已经非一般人可比,却一丁点也不能奈何这畜生,在它面前只有躲来躲去的份。

才刚得一个空,不等三个人稍歇,那畜生竟然能口吐火焰,三个人在空中躲避不暇,顿时天空火光一片。它嚣张一阵终于停罢,胸前的那张人脸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大声叫道:“血云,血云!你在哪儿,我要把你烧成火云,哈哈哈……”它的声音很是异于常人,像是七八十个声音异口同声说一样。

在它狂笑间,突然一道鞭子似的流光抽打了一下他的麒麟头,止住了他的笑声。

“是谁!?”

他狂吼道,眼见一抹流光从眼前划过,迅疾的举叉便刺,却只听道仓琅一声,三股钢叉被一道快绝无伦的力量斩去了一股,它还来不及发怒,忽然胸前又划过一道身影,把它手中的女孩掠了过去。

待到它举头看时,两个人一大一小正虚空踏立在它的右上空,孤山振元手持摇光剑,熠熠生华,孤山我梦抱着姐姐,轻蔑的看着它。落云西靠近去去,看到丈夫空荡的右臂,吃惊不小,不知说些什么,只含泪看着他,而孤山振元恍若无事的样子,道:“原来被压了几百年,它已经被打回原型了。”

落云西嗯了一声,柔声问道:“血云剑去了?”

孤山振元点点头,蹙眉道:“区区三百年就把它弄成了这副光景,看来它也没有传说中的那般强大,时不我待,趁它此时法力还没有复原,也许我的摇光剑也能封印住它。”

落云西道:“它要靠吸食精血才能聚气凝神,几百年来,一定把它饿的不轻了。”

孤山振元张手道:“你们退远些,让我来会会他,淳德淳道,你们守住山隘,取我楚天镜来,一旦它想逃就祭起雷殛大阵打他前胸,云西梦儿,他羽翼未丰尚不能飞,万一他若飞起就攻他双翼,切记,一攻即退,不可出第二招。”众人依言退下。

这时西山犼仰面狂啸道:“小辈何人,安敢犯我圣驾。”

孤山振元横剑当胸道:“血云剑第二十七代传人,孤山振元正是在下。”他站在那里,傲立云端,烈烈狂风袭过衣袂,他目光如电,神情如水,恍如神祇一般让人生出崇敬之心。

西山犼长戟一指,啸道:“那你真是该死了,血云剑的传人一个都不能留在这世上。”说罢,烈焰熊熊已经漫天无际的喷向孤山振元,过了少时,才见孤山振元仍旧站在那儿,他既不躲闪,也不见运功护体,但那火焰就是侵他不得。

火光散去,孤山振元闭目凝神道:“当年的魔音,寒山圣战就是靠一把火烧死诸位七瑕山前辈的吗?”

西山犼被激,大怒道:“若不是血云剑,我一个手指头就能按死你这小虫,”孤山振元突然睁开眼睛,逼视道:“若不是你这畜生,我孤山一脉也不会被困于此几百年。”说罢擎起长剑,与此同时他周身泛起微微光华,砰的一声破空之声,他以人眼所不能及的速度消逝在空中,金鸣玉断之声不绝于耳,只见西山犼东倒西歪,像是被无数的隐形鞭子左右抽打一般。它狂嘨不止,震的山摇地动,它把长戟插进山石中站定,大叫道:“我有不死之身,小子难耐我何?”

金鸣声忽断,又没了振山振元的身形,再看见他时,他已经垂于西天高空,手中一把摇光剑熠熠生辉,斜倚当空迎风狂涨,瞬间摇光剑在他手中变的虹光万丈,大了何止千万倍,仿佛这一把剑能把天地劈开,止这一剑挥下,仿佛便能将世间万千妖魔一剑荡尽。

这一剑斩下,西山犼赶忙戟叉双以举起,护住麒麟头,哪曾想这一挡瞬间即溃,长剑直接把它的麒麟头切成两半。众人看在眼里,以为已经胜利在望,可那西山犼经此重击,它却既不叫痛也不倒下,纵声大笑举起余下的双手,把剑握在手中,嚣张叫道:“小儿技俩,你的死期到了!”说罢将摇光剑双手紧握,立时就要将它折成两半。这时它猛得感到面前一阵寒意,孤山振元不知何时已经仗剑站在他的面前面,近在咫尺间,剑刃离着它的脸都能感到彻骨的寒意。

只听得轰然一声,西山犼重重倒下,在他胸前的脸上,插着一把已经隐去了光华的长剑。孤山振元起身掠过,将长剑拔出,复又转回空中。落云西靠近过来,试量着问道:“它死了吗?”

孤山振元摇头道:“它曾经吃了像我这般数以千万计的修真者,每一道元神都可以让他承受一次致命打击,它现在躺着,是在思考怎么逃出去,再过不到一个时辰太阳就会下山,到时我也许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那该怎么办?”落云西稍稍宽慰的心重又紧张起来。

“现在来看,摇光剑的力量不足以封印它,我需要寻找一种新的力量……”孤山振元冥思片刻道:“云西,去后山取你洞箫来,为它奏一曲清心曲,希望能安抚住它体内千万躁动的元神,我要寻找时机,一举封印它。”

洞箫取来,落云西站在峰顶,按孔吐音,萧曲顿时荡漾在孤山上下,曲风绵绵,婉转如丝,如清风拂面,听得众人心思寂静,摇摇欲醉。

西山犼大感不妙,重又站起身来,摇头摆尾,转眼间,身上的剑痕伤口全都完好如初。它那里踏山怒吼,双手击胸,猛得站定,张开血盆大口朝天狂啸,在它的两肋间,忽的钻出两条飞龙,直冲云宵而去,一条冲向孤山振元,一条袭向落云西。

孤山振元不容多想,张手将摇光剑抛出,摇光剑无驱自动,兀自与飞龙在空中搏斗起来,落云西自岿然不动,仍闭目鼓萧。振元飞龙已经至眼前,他伸手抓住龙颈,奈何飞龙死缠不休,将他的身子团团围住。他丢了长剑,又只有一条手臂,一时间也不能奈何它。这时西山犼又狂嘨一声,山风顿起,却原来是它扇动了双翼,好快的速度,眨眼间它便已经飞到了半空。

孤山振元哪里容得,大喝一声,五指如勾,生生的掐透了飞龙的脖颈,将身子抽出,手摇飞龙尸体,恰如一条龙筋长鞭,用力的抽在了西山犼刚刚升起的身体上,直抽的它火星四溅,重又摔落到地上。

西山犼覆身爬起,凄厉嘶叫道:“孤山振元,你明知杀我不得,却一再触怒我,他朝我一飞冲天,必叫你受此痛楚千万倍。”

孤山振元也不答他,此时另一条飞龙已被斩杀,摇光剑重又飞回他手中。他擎剑当中,口中念动口决,在他的身体周围八个方向,隐隐现出八个人来,此八人身着不同八种颜色的道衣,依次为赤,橙,黄,绿,青,蓝,紫,黑。手持道家八宝,依次为葫芦,团扇,宝剑,莲花,花笼,鱼鼓,横笛,阴阳板。皆口念不同梵音,梵音扑耳,响彻云宵。八人显圣,照得天地苍穹华彩万千,孤山振元立于当中,沉声喝道:“唯愿此间再无西山犼,再无魔音!”

剑阵列出,西山犼看得明白仔细,吓得双目圆瞪,七魂吓去了六魂,身体抖成一团。这时孤山振元挥剑一指,数以千百记的流光彩带从四面八方迅疾无比的罗盖向西山犼。

西山犼再次凄厉的癫狂大叫,突然做出了一件让人料想不到的事情:它的双手手指如铁钩般插入自己的胸中,掏出两团黑漆血肉般的东西,在封印剑阵到来的那一刹那,它奋力将其抛到了空中。下一刻,剑阵来袭,将它的百丈身躯一击命中,死死的封印进了山石里面!

注:犼:其最初形态为僵尸,后经六期进化而成,为僵尸中的究极体,其等级高于旱魃,有不死之身。有吞云吐火,降龙伏虎的本领,能力足以与神佛叫阵,常为佛的坐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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