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鸡下凡 第33回 遂穿遂道首次救美 锤道...

作者 : 颜公上

人们茫然地点点头,又约走一百米,刘大汉走下铁路,转向右边一条小路走。铁路下有一条小路,与铁路大约有一米高的落差,公上三跳两跳便跳下去了。小路两边长满了野草和芭茅,芭茅正在开出一朵朵芭茅花,公上摘了一支带杆约一米多长的巴茅花拿在手上,时而在刘大汉的背上转几下,刘大汉不察。刘大汉在前,后面的人都能看见公上的动作,发出嘻嘻的怪笑声。刘大汉回过头来,不可名状地笑着问一声:“你们笑啥子?”见众人只笑不答,没看出任何异样。公上装着无事一样,将手里的巴茅花举在天上,刘大汉笑了一下,便又回头往前走。刚走了几步,他感觉到**上有什么东西在滾动,本能地回头用右手在背后一看一舞,手触及到一个软绵绵,轻飘飘的东西一闪而失,才发现公上在背后开他的玩笑,便故意举起手后,做出要打公上的样子,嘴里说:“狗日小颜调皮得很。”

公上又故意装着怕挨打的样子,往后退了一步。走到左边一家农户前,刘大汉领着大家进去。农房有三间正草房,两间猪圈,猪圈上有一个堆柴用的楼房。刚到地坝,屋里一个又黑又瘦,约五十多岁的大伯迎出来给刘大汉打招呼,说了句“来了哈?”便引着刘大汉朝右侧面的猪圈方向去。

刘大汉站在猪圈边上给公上说:“你们三个就住猪圈楼上,各人上去罢铺。”

公上蹬着眼,张着嘴,左手指在猪圈楼上,问刘大汉:“我们就在这上面睡?”

刘大汉也睁大眼答道说:“啊。”

公上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跟着大华和毛涛爬上一架木梯上楼。楼上约有二十平方的面积,堆放着谷草和包谷杆,三人纷纷用谷草和包谷杆垫平,把被盖放下,大华和毛涛在左墙角下罢铺。大华将毛涛的被盖垫在下面,自己的被盖打开后,仍然整齐地放在墙角处。毛涛找了两块竹片钉在墙上,权当衣架,公上触景生情,高声唱道:“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国家人人地位高,你也好,我也好,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

刚唱到这里,刘大汉爬上楼来,轻声地喊:“小颜,小颜,不准唱,你想当反革命吗?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房主又没有出过门,他听了你这样子唱,万一去报了民兵怎么办?你也是不知天高地厚。”公上点点头,愤怒地坐在“铺上。”大家麻木的,无奈的在铺上吸烟,睡觉养神。刘大汉和其他人在正房堂屋里罢地辅。

刘大汉一天给房主人一块钱,叫他一天煮三顿这十二个人的饭。早上麦子糊糊,中午包谷、大米掺杂的干饭,晚上稀饭,一天三顿吃泡菜,偶尔吃一顿素菜,半个月吃一回猪肉。在这里干活与在米易十九冶干活,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

第二天吃了早饭,约八点过,刘大汉在地坝里转了几圈,显得很烦燥,自言自语地说:“他妈的怎么还不来,我这里十多个人在白吃饭哒。”

众人吃了饭都在地坝里等刘大汉安排,公上走到大华、毛涛坐在屋前的一片竹林下,见刘大汉一个人在地坝里唉声叹气,便问:“怎么,事情还没有整巴实吗?”

刘大汉停下脚步说:“火车站的人说了昨天下午来给我们划线的,到现在都没有来,不晓得咋回事?”

公上担心地问:“得不得变卦哟?”

刘大汉走到他们面前说:“变卦的可能性小。”

公上坐在地上说:“那你去找一下他们嘛?”

刘大汉被公上提醒后说:“当真,小颜,大华,我们三个去火车站找一下,好早点动工。”

公上说:“毛涛一起去嘛?”毛涛站起来,等着刘大汉答复。

刘大汉说:“你们三个硬是穿的连裆裤?走哪里都要一起。”

公上说:“都是一起出来的,又没事做,他一个人不好耍。”

刘大汉高兴地说:“走嘛,走嘛。”

到了炳谷街上,正赶上逢场,买菜的,买粮食的,买衣服的,买杂货的,挤满了两边的阶台上。人群在街中间攘来熙往,川流不息。炳谷不大,街长不到五十米,在街口,刘大汉眼睛眨了两下,不自然地说:“你们三人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找了人后,在这里找你们。”

公上未开口说话。大华和毛涛说:“好嘛,我们在这里等你。”

刘大汉走后,公上说:“狗日的刘大汉好自私,把我们甩在这里,一个人走了,不够意思。”

大华说:“人家去办事,叫我们在这里等他,又有啥子呢?”

公上说:“你不晓得,他刚说他一个人走的时候,反应不正常,眼睛不敢正视我们,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这样。”

毛涛问:“他心里有啥子鬼?”

公上人本来就高,他站在一个石梯上就显得更高,说:“他怕带我们一起去,我们认识了车站管工地的人,怕我们与他们接触,敲了他的活路。二是怕我们认识后,对他不利,有啥子事便可直接去找他们,他便很被动。这样他就可以牢牢地控制我们,使我们啥子情况都不晓得,天天跟着他转。还有,喊我们一起出来,礼节上就应该放心,相信,狗日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不相信人,成不了大器。”暗室亏心,神目如电。

王大华站在一个卖衣服的摊位前说:“当真,我没有想到这些呢?”

毛涛在大华侧说:“颜哥硬是凶哎,连人家眨一下眼睛都晓得他心里是啷门想的。”

公上说:“这有啥子好稀奇的嘛,所谓察眼观色嘛。走,哪个在这里傻兮兮地等他,我们去转一转,他转来自然会在这里等我们的。”他们三个头式、穿着像城里人,炳谷这个偏远小镇,平常是难得见到一个城里吃国家粮的工人,更不要说城里的干部了。人们都用好奇、异样的目光来回看他们,他们又装着城里人一样,假装对各种农产品都不懂,这里问问,那里看看,做出一副很稀奇的样子,故意让人们看他们。然后回到了约定地点。

刘大汉去了一个多小时才回来说:“落实了,落实了,明天上午就开工了,走,回去。”

炳谷的天气很热,每天从早到晚都是大太阳,铁路上面两三尺,明显看得见太阳蒸发的热浪在沸腾。公上、大华、毛涛把外衣月兑了,搭在手碗上,毛涛和大华还是穿的花格衬衣,公上穿的白衬衣。刘大汉穿的一件军干服,因没有穿衬衣,便没有月兑外衣,把军干服的第一颗扣子松开,走在大桥离隧道洞口约二十米外的地方,大华和毛涛眼睛一亮,见有两个姑娘在遂道口乘凉,给刘大汉示意了一下,说:“今天有货,走,上。”

公上顺势一看,见两个姑娘在隧道旁边的右边岩壁下座位乘凉。第十个百凤众仙投胎转世的仙女出现了。大华、毛涛说完便疾步往前走。刘大汉给公上噜了一下嘴,示意公上快上。公上摇了摇头:“我不,你想上快上。”

刘大汉递了一支烟给公上,笑着说:“慌啥子,慢慢来,会者不忙,忙者不会,等他两个去打头阵,我们两个去捡便宜。”

公上拒绝说:“嘿,你去捡,我不要。”

刘大汉不解地说:“怕啥子怕,王秀又没有在这里,她又不晓得?”

公上结结巴巴地说:“哎呀,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的,不存在那个问题,我是不习惯这个样子。”

刘大汉说:“有啥子不习惯,十个男人九个坏,还有一个不自在。猫儿哪里有不吃腥的,何必装起这个样子嘛?”

公上无话可说,便说:“你上,你上,总之我不上。”

说着,说着,便到隧道口右边。大华站在一个面部较黑,个子约有一米六五高,眉毛下垂,眼睛不大,脸较瘦,颧骨较高,剪着短头,穿一件绿花蓝底衣服的姑娘右边。见刘大汉和公上到了,便说:“刘主任,颜队长,过来歇一下凉再走。”

刘大汉站在两位姑娘面前说:“啊,两位姑娘也在这里歇凉?”

公上蹲在毛涛右前方,另一个姑娘在毛涛背后,公上看不见她的长相。

大华旁边的姑娘说:“啊,好奇怪啊?我们在这里歇凉快,你们又跑来歇凉快。”说完一笑。

刘大汉厚着脸皮说:“就是,我们好有缘啊。”

姑娘轻浮地笑了一下说:“人都认不倒,屁才和你有缘。”

刘大汉挑逗着说:“头回生,二回熟,现在不就认识了吗,有缘千里来相会嘛。”

姑娘笑着说:“有缘,哪个跟你们有缘?你们是干啥子的我们都不晓得?”

王大华接着说:“我们是十九冶的,公司在渡口,我们在米易建糖厂,马上要来这里修铁路了。”他指着刘大汉说:“这是我们十九冶的刘主任。”他又指着公上说:“这是我们工程队的颜队长。”他指着毛涛和自己说:“我们两个是施工员,他姓陈,我姓王。”

公上还没见过大华和毛涛追过女人。第一次见他们追女人时便是骗。刘大汉追女人大胆用语言挑逗,说得那么露骨,公上便好奇地转过头去看两个女人的表情。大华旁边的姑娘惊奇地说:“啊呀,全部是当官的啊。”她指着公上问:“他那点儿大,就当队长了呀?”

坐在毛涛侧面那个姑娘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任他们打情骂俏。当听到同伴说那点儿大就当主任了时,侧头看公上,此时也正好公上转过头来看她。两双眼睛一撞,愣住了。公上用左手拉了毛涛一下,毛涛移动了一下位置。两双有情的眼光对视了一下,公上见姑娘有十六、七岁,扎着一根独辫子,披在胸前,圆圆的脸,两眼水灵灵的,公上惊奇地指着她给毛涛说:“她好像凤云呀。”

毛涛眼直直地看着姑娘说:“我开始也以为是凤云?”

大华看了这个姑娘一眼,说:“当真有点像?”

毛涛兴奋地说:“她跟凤云一模一样。”

姑娘被说得不好意思,红着脸说:“哪个是凤云?”

公上笑着说:“你不认识。”他见姑娘用一双含情的双眼看着他,说完就把头转回去,凝视在桥面上。

刘大汉仍然站着说:“两位贵姓,我们才好称呼。”

较黑的姑娘指着较小的姑娘说:“她叫何小梅,我叫孙丽仙。”

刘大汉厚颜无耻地说:“两位姑娘的名字,跟人一样的漂亮,好多岁了?”

孙丽仙看了一眼刘大汉说:“你都那么大的年纪了,问这些干啥?笑人得很。”说完向何小梅一笑。

何小梅低着头,未说话。刘大汉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便下流地说:“年龄大算啥子嘛,年纪大更心疼女人,像小颜这么年轻的,见一个女人,骗一个女人,你要是嫁给他,有啥子意思?”

公上见刘大汉把他扯进去,而且还故意贬他,站起来指着刘大汉说:“大汉,你……?”

他不知道说什么,正在结结巴巴时,孙丽仙站起来也厚颜无耻地说:“真的呀,他有好多女朋友啊,我宁愿被他骗,也不愿见你这个老头子。”这一带的姑娘没受过教化,不知廉耻。

公上和刘大汉两个都被弄得哭笑不得,刘大汉本来已经有四十一二岁了,公上说:“你看错了,人家刘主任还没有满三十岁,又当了那么大的官,有权有钱,又心疼女人,你选他是对了的。”

孙丽仙说:“看起来就是个农民,还骗人是当官的,真不要脸,老不正经。”

刘大汉的自信心大大打了折扣,尴尬万分地说:“我老了你们看不起,他们三个年轻,又是城里人,你们选一个嘛。”

公上站起来声明说:“免免免,我免了。”

刘大汉双眼一闭,说:“那大华和毛涛一个配一个刚合适。”

何小梅愤怒地站起来,便往隧道里走。此处只有两种选择,进则进遂道,退则回走大桥。她很聪明,她知道后面的人要走右边,她进遂道后便走左边。

隔了一会儿,孙丽仙也站起来笑着说:“你们好下流,好坏,不给你们说了,走了。”

刘大汉接着她的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大华跟在孙丽仙后面走,接着刘大汉的话说:“就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刘大汉紧跟着大华后面说:“就是,就是。”

毛涛一句话都未说,只是笑。见他们都走了,也感到心慌,给公上递了个眼色,示意公上走。公上未理他,毛涛便跑了几步,追上去了。

等他们走了一会儿,公上才走进隧道,他不想和刘大汉他们绞在一起,进遂道走了左边。一个人在后面想:何小梅长得那么文静、漂亮,那么纯洁的姑娘,怎么会跟孙丽仙这种女人在一起呢?未必是一个生产队的,耍得比较好,一起去赶场,跟这种人在一起,岂不是对自己的侮辱吗?可惜,一朵美丽的鲜花,要被无耻的男人糟蹋,如果是她生在城里面,哪里会被这些不三不四的人玷污呢?

越往前走,越黑,隧道里只有他们这几个人。刘大汉嘻嘻地笑,和大华去拉孙丽仙,边拉边说:“来嘛,大家耍个朋友嘛。”

孙丽仙叫着说:“哎呀,放开,哎呀,老怪物,哎呀,嘻嘻……流氓。”

大华气喘地说:“我们就是流氓。”

孙丽仙喊叫:“哎,啊,哎哟,放开。”

公上离他们大约有二十多米远,他担心何小梅一样在受到他们的糟蹋。他认为这么端庄、漂亮的姑娘,受到这种猥亵是一种罪过。他又想:跟好人学好的,跟孙丽仙这种人一起,早迟都要学坏,自作自受,何该!在他愤愤不平时,右前面避让孔里有一个人影,他走近一看,何小梅一个人站在那里,象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羊恙,一双信任和期望的眼神看着公上。孙丽仙在前面又兴奋、又害怕地尖叫:“小梅,小梅。”后面还没有喊出来,便又喊了一声“哎呀,放开,流氓。”

大华和刘大汉在调戏孙丽仙的同时,刘大汉说:“还有个呢?那个更安逸,弄来一起耍。”

大华叫道:“毛涛,把那个找过来,你在哪里?”

毛涛在后答道:“我在后面,那个在哪里看不见。”

孙丽仙又叫道:“哎呀,你.你.你们.放开.啊。”

刘大汉喘着气说:“毛涛,好耍得很,快去把那个弄来,更好耍。”

孙丽仙又尖叫了一句。毛涛在后答道:“好嘛,我去给你们找一下看。

公上用手指着嘴,示意何小梅别开腔。然后悄悄地说“别怕,有我在,他们不敢对你怎样。”何小梅惊吓地点点头,跟在公上身后,慢慢地走。

公上怕刘大汉和毛涛转身给何小梅过不去,自己不好处,他穿的白衬衣,很显眼,加上隧道里较凉快,便把军干服外衣穿上,扣好扣子说:“走,小何,我们往中间走一点,中间更黑,免得他们看见你。”两个像做贼一样,慢慢的走出避让孔。

公上本想去牵着何小梅走,怕她摔倒。但想到男女授受不亲,又怕给何小梅造成误会,以为他对她有企图,便轻声地说:“慢点,小心点。”两人走了几十来米,隧道中部是一个弧形,一团漆黑。公上见前面有一个避让孔,何小梅跟在公上后面。对面仍在打闹,嘻笑、尖叫。

毛涛回头走了几步,喊了两句“颜哥。”公上没应。毛涛便自言自语说:“颜哥到哪去了呢?”他往后走了十多步,一团漆黑,看不见任何东西,更不知何小梅在哪里。他把火柴拿出来划燃,隧道里风大,一下便被吹熄了,他又划了一根,用双手蒙着,火柴光被蒙着又照不到多远,他四处望了一下,手被火柴烫着了,骂道:“人都看不到,我找个球?”骂完便往回走。

这时,除了时而听到孙丽仙、大华和刘大汉的声音外,隧道里一片寂静。走着,走着,一辆火车汽笛长鸣,打破了隧道的寂静,有节奏的轨道声由远而近,一道光柱穿破隧道的黑暗,从洞口直接穿入隧道。大华和刘大汉两人还在调戏孙丽仙。毛涛一个人在后发笑。

隧道中间是弧形顶端,公上怕他们发现他和何小梅在这面,趁光线未照着他们时,便回头抓住何小梅的手,说一声“快。”牵着何小梅便往避让孔洞里钻。

不到五秒钟,火车便呼哮而来,疾风扑面。何小梅紧张地扑在公上怀里。公上见是列货车,没有灯光,又很长,便不忍心推开何小梅,让她扑在自己怀里,以示安慰和壮胆。

长长的火车过去了,隧道里又是一片宁静和黑暗。公上见何小梅还依偎在他怀里,何小梅有一米六五高,额头正好贴在公上右脸庞下,胸脯有节奏的起伏。何小梅脚往前移了一下,右脸庞完全贴在了公上的右脸庞上,紧紧地抱住公上。两颗心在剧烈的跳动,公上左手抚模着她的头,给她安慰、安全和信心。

“小颜。”刘大汉在喊。

“小梅。”孙丽仙在喊。

公上和何小梅都没有回应。

刘大汉又说了一声:“狗日的小颜又把小何搞到手了。”

孙丽仙尖叫道:“小梅,小梅,你在哪里,快答应我。”

黑暗中,何小梅抬起头来看着公上俊美的脸庞。公上也看着她那美丽的小脸。听到两人的喊叫声,公上示意不理他们,随后问:“你怎么和孙丽仙这种人在一起,那不是玷污了你自己吗?”

小梅两眼看着公上,细声地说:“我们是一个队的,是今天赶场碰上的。他们几个好坏哦,我好害怕,今天如果不是你,不晓得要。”

公上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说:“吉人天相。的确,今天如果不是我,或者是我心术坏点,黑暗产生罪恶,四个男人在这漆黑的隧道里对付两个姑娘,后果不堪设想。其实他们并不坏,他们长期在外,身心压抑太大了,但关键是孙丽仙不叫话,她主动挑逗。**,一碰就燃,你今后千万不要和她在一起了,否则会把你也当成她那种人。”

小梅点点头,她又扑到公上怀中,问:“你们真的是十九冶的吗?”

公上说:“你信,骗人的,我和你一样,农民。”

“那你们在这里来干啥子呢?”小梅问。

“就在隧道出口那里锤道渣。”公上答后问:“你是哪里的人?”

何小梅抬起头来说:“出了这个隧道往右拐,过了河,就在河对面坐。”她试探着问:“你走我们那里去耍嘛。”

公上拒绝说:“我哪里敢去,你赶场回去便带个陌生男人回去,队里的人笑话,你爸、妈不用锄头赶我走才怪。”

她左手抓住公上右手,哀求地说:“不得,不得,去嘛。”

公上突然反应过来,说道:“哎,小梅,我是耍了女朋友的人。”

何小梅不管他,继续问,“她是哪里的,有好大,耍了好久了。”

公上说:“西昌的,跟你差不多大,还在书,刚耍两个多月,人跟你也长得差不多,所以开始我还以为你是她,就是刚才说的凤云。”

小梅没有说话了,默默地依偎在公上怀里,公上本想叫她走,但想到自己又做了一件对不起凤云的事,加上又让一颗芳心受苦,觉得过意不去,便让她在自己的怀中多依偎一会儿。

前面很远的地方又传来两声“小颜”“小梅”的喊声。

公上用手示意了一下何小梅,说:“我们还是该走了。”

何小梅点点头,左手牵着公上的右手,并排着慢慢地走。走了十多米远,公上说:“你这么年轻、漂亮,要做个淑女,找一个好男朋友,安了家,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一定不要和孙丽仙这种人来往了。”

何小梅点点头,心中欲言又止。两人慢慢地向隧道口走去。

越往隧道口走,光线越明,大约还有五十多米,公上说:“前面越来越亮了,我们分开走。免得他们看见不好。”

何小梅不舍地点点头,放开了公上的手,公上疾步穿到右边,朝前走。刘大汉他们在离洞口五米处的地方,见公上一个人在后面,便说:“小颜,不够朋友,重色轻友。”

公上笑了一下,走到他们面前,孙丽仙问:“何小梅呢?”

公上横了她一眼,说:“我哪里晓得?”

毛涛站在大华前面说:“你真的没有和她在一起吗?”

公上说:“你才笑人,我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刚说完,何小梅一个人慢慢地低着头在左边的人行道上向洞口走来。又一阵嘻笑,孙丽仙、何小梅在前,刘大汉、大华、毛涛、公上在后,出了遂道,直到租房的门口,分手回家。

次日早上吃了饭,刘大汉每人发了二把铁锤,带着十二个民工到铁路上。他站在隧道洞口说:“我们从这里开始到前面一公里,都是我们包下来的活路,每锤一根枕木的道渣五角钱,每块碎石的大小直径要在四公分以内,超过四公分便不合格,就要返工,最后由甲方来验收。大家就按要求,各人随便找地方干。”公上、大华、毛涛三人找了从隧道口至前方第三十根枕木的面积,找了三块较大的石头当凳子。用锄头将铺在铁路上的梯形碎石勾出来,把四公分大小的小碎石恢复转去,将超过四公分的碎石集中起来,然后用铁锤锤小。

道渣极为难锤,因是鹅卵石,非常硬。较大的卵石还好锤一点,三两下就可以锤烂,那些五六公分,倒大不小,已经锤烂了的,非常难锤。用双脚夹在地上,双手握着铁锤,有的要锤十多下,有的在地上打滾,大部份的卵石锤的时候射出火花,悄有不慎便要锤在脚上。一天下来,最多能锤两根道渣的碎石,也就是一元钱。大部份人的手掌都打起了水泡,疼痛难当,加上这里四月的太阳比家乡六月的酷暑还热,照在背上、头上炽热难当。公上从未打个光胴胴的,由于热得发闷、发慌,也打着光胴胴,穿条内裤,任由汗水在身上流淌。

下午收工后,人们吃了晚饭躺在堂屋里的床上哀声叹气。王大华说:“没有干以前,还认为每天可以锤十根道渣,弄得到五元钱,没想到一天下来,累死累活才锤两根道渣,伙食钱都挣不够,刘大汉,怎么办?”

刘大叹躺在铺上叹口气说:“怎么办,我也没有想到这个活路这么烫手,铁路局的算得这么精,再做两天来看,实再不行,那只有退了,医病不倒,原病退还,其它有啥办法?”

公上想起不做就得回家,心里就吃紧:在米易糖厂领了六十多元钱,现在只剩下五十元,除了路费回家只有三十多元,回去怎么办?他非常疲惫,到猪圈楼上,朦朦胧胧地便睡着了。

第二天,人们还是重复着昨天的劳动,一样的操作,一样的效率,公上热得、累得心慌,他丢下铁锤,站起来在他和大华、毛涛三人的三十根枕木间来回走了三遍,心想,继续这样锤下去,累死都挣不到钱,铁路局的人心这么黑,叫你给他白干活而拿不到钱,既然这样,大家都可以不负责任,得想个办法才行:既要能通过验收,又能减轻劳动强度,还能拿到钱。他想到这里突然灵机一动,把大华和毛涛叫到身边说:“我们三个人分一下工,不搞假累死都拿不到钱,毛涛负责锤那些比较好锤的道渣,不好锤的,倒大不小的就不要管他,到时我来处理。大华负责将每根枕木下面的碎石勾出来,四公分以下的堆一个地方,要锤的,难锤的堆一个地方,我来处理。”公上自己则拿着锄头,在每隔五米外,挖一个大坑。然后将那些倒大不小的、难锤的碎石倒在坑里面,用锤过的和勾出来的四公分以下的碎石铺在上面。每根轨道两边一样的做成梯形,与正常轨道的道渣无异,又用毛涛锤的新碎石洒在每根轨道的面上,新锤烂的碎石和原来没有锤的碎石,颜色有很大区别,上下下下,里里外外都是四公分以下的碎石,上面还铺了一层新锤烂的碎石,完全符合要求。当天下午下班前一个小时,他们三人便锤完而且铺好了十五根轨道。三个人便甩脚甩手的在这里看着,那里看看,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

不知公上的杰作能不能蒙混过关?篇幅所限,下回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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