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没签约,不能使用定时发送。这章迟了一些,各位见谅,晚上还有)
当胡作非被引进船舱内,郑大钱一眼就看出他身后的徐锦衣是个功夫扎实的练家子。他那一双腿就像是从甲板上生出来的,任这小船在河面上摇摇晃晃,巍然不动。郑大钱招呼二人坐下,淡淡道:“开封府指名道姓要我亲自接待的人算不得多,我希望二位带来的宝贝不会让我失望。”
胡作非好不容易在船上站稳,连忙解释说:“在下胡作非,前来拜访贵帮派是为了谈一笔合作。”
“合作?怎么个合作法?”
胡作非坐下说道:“由齐头帮牵头,三大船帮在汴河沿岸建构商业圈,吸引开封府侵街的商人入驻。届时一旦此处商业兴起,齐头帮必然能够日进斗金。”
郑大钱眯起了眼睛,不动声色的看着胡作非。
他到底是动心了还是没有?胡作非咬了咬牙,又说道:“分成的事,可以等三大帮派的帮主都聚齐之后再作商议。”
扑哧一声响,郑大钱毫不掩饰的发出一阵狂笑。徐锦衣脸色顿时有些难堪,胡作非还待要解释,郑大钱忽然一摆手,阴沉沉道:“胡大人,我郑大钱是个粗人,说话直,你不要不爱听。你所谓的汴河商业圈,对我根本就没有好处。我们之间也谈不上什么合作。没好处的事我是不做的,大人还是请回吧。”
胡作非急道:“怎么会没有好处?商业圈建成,你可以向那些商贩收税,汴河码头那么多空地,至少可以容纳五百多名商人,就算没人只收百分之二十的赋税,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我们齐头帮是做漕运生意的,胡大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觉得这个商业圈是给我赚钱呢?还是给我漕运的船队添堵呢?”
郑大钱冷冷的说道:“汴河南关码头不过十几里的地方,那些空闲的地方虽说闲着,但也方便了我的船队搬运货物。要是建个什么狗屁商业圈,老子还做不做生意了?老钱,送客!”
“郑帮主!”
“不用说了。”郑大钱站起身来,语气中透露着不容置疑“或许你可以先去找找彭正大、余得水那两个老狐狸,说不定他们会支持你呢?呵呵……”
胡作非瞪了他半天,最后握紧拳头,愤然离去。
走到岸上,胡作非依然沉默着一言不发。徐锦衣上前安慰道:“别嫌他说得难听,跑船的,没什么文化。”
“我在想别的事。”他无奈的一笑,又看向了斜对面的四海兄弟会。
齐头帮的这条线是指望不上了,郑大钱只知道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自己一番好意倒被他当成了抢生意的。剩下的四海兄弟会和九州商会,胡作非没有信心说服他们。或许他们也会和郑大钱一样,但是他绝不可能在没有尝试的情况下轻言放弃。
四海兄弟会,船屋内。
胡作非静静的叙述完自己的计划,等着彭正大的回应。
从想买上看去,不愧是做过水鬼的。体格宽大,满脸横肉,一只眼睛是瞎的,上面覆盖着一条一指长的疤痕。此人顾盼之间,自有一种久居江湖的戾气,他看人的眼神,都是带着血的。
“你是特地来消遣老子的?”
彭正大瞪着猩红的独眼,冷声道。
胡作非咽了口口水,说:“彭帮主不妨好好考虑一下,商业圈建成后,以四海兄弟会的势力,不难拿大头。”
“老子不知道你说的这个商业圈是个什么鸟东西。老子只知道,要是有人在我帮会门前摆上一地杂七杂八的鬼东西,我要他不得好死。”
胡作非叹了口气,说:“我还是那句话,希望帮主仔细考虑一下。”
一股杀气在房间内四散开来。徐锦衣下意识的去模腰刀,胡作非伸手拦住他,苦笑一声道:“打扰了彭帮主休息,在下告辞了。”
“不送!”
……
唯一的希望就在余得水的身上了。
这个人的身份是个谜。按照徐锦衣所说,余得水交友遍天下,偏偏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底细。他就像是一头老虎,突然出现在羚羊生长的山林中,吞食野兽,并且成为了山林之王。他横空出世,打乱了汴河船帮的局势,也让汴河出现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更令胡作非意外的是,余得水本人并不在九州商会的会馆内。
“余老板是生意人,商会做大了,他便撒手交给了下面的人。就算是我们大掌柜,也有好些时候不曾见过余老板了。”帮会的舵手如是说。
胡作非带着徐锦襩uo??肟?5搅颂?娇驼唬?旖跻挛剩骸罢飧鲇嗟盟?窃诠室舛阕盼颐锹穑俊包br />
胡作非倒了杯酒,苦笑道:“恐怕不是。他一个大船帮的帮主,还不至于把我放在眼里。”
紧接着二人沉默了。汴河两岸三大帮会,两家已经对构建商业圈的计划表示了反对意见,剩下一人至今行动不明,胡作非如今就像是站在桥上,过去就是一片平原,偏偏在桥头有三座大石拦路。
这种惆怅的气氛持续了许久。直到徐锦衣告辞,胡作非还在一个人喝着闷酒。
他不是一个喜欢借酒消愁的人,在以前,他曾经在自己郁闷的时候给自己来了一剂镇定剂。但是醒来后胡作非发觉自己不但没有忘记不开心的事,反而情绪高涨,睡不着觉。郁闷的胡作非抽光了一整盒白沙,然后在心里下了一个要命的决定:心里不能装着事,有什么事就办什么事!
想到这里,胡作非感觉自己身体一阵骚动,他大吃一惊:这感觉是——烟瘾上来了。
穿越之前,他已经戒了两个月的烟,如今心烦意乱下,压抑已久的烟瘾忽然犯了。
这种想吸烟的感觉就像是从心底冒出来的一样,特别烦躁,心里非常难受。嗓子就像有了想法一样,或者说嗓子很饿,吸根烟就饱了的那种感觉!
“我的老天爷,这现在就是给我钱我也没处去买烟啊。”心里越来越心烦意乱,胡作非脑袋昏昏沉沉的,心里窝着火,最后他愤怒的一拍桌子,大喊着站了起来:“老板,两盒白沙!”
跑堂的正忙着准备打烊,被胡作非忽然一喝吓得腿肚子都软了。此时天色已晚,整个客栈也只剩下胡作非一个客人,他战战兢兢走上去,问:“客官,您是要再喝些酒,还是要吃点什么?”
“我不要酒,我要烟!”胡作非现在一句话都不想听,他看着跑堂的那张嘴脸,觉得十分可恶,就和当初卖给他假烟的小卖部老板一样。
“都是你害的,为什么不带我回去?带我回去!”
举着自己的右手,看着上面那枚古朴的戒指,胡作非忽然将桌上的碗啪的摔在地上,然后捡起碎片对准了自己的食指。
“别想再跟着我,老子不玩了!”
“客官,你冷静啊!”
毫无迟疑的,破碎的瓷片落在手指上,紧接着,深深嵌入骨头里。然而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胡作非松开了手臂,那截即将断开的手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鬼啊!”
跑堂的一声大喊,撒腿就往门外跑。胡作非呆呆的看了半天自己的手,一时间如灵魂出窍,烟瘾、酒劲都不见了,半响撕心裂肺的喊道:
“鬼啊!”
他也开始想要跑。可就在他刚逃到门口,正巧有一人走进客栈。胡作非来不及收脚,那人也没有抬头去看,胡作非就这么撞在了他身上,把这人顶出了几米开外。那人摔了个大马趴,又在地上连着翻了几个滚,要不是撞在门口要饭的叫花子身上,还真停不下来。
“贼你妈,是哪个不长眼的狗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