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谱侠录 第七章 古墓潜幽

作者 : 云竹空

看到那少年后,洪凌波走到近前问道:“喂,上山的路怎生走法?”。那少年漫不经心地道:“顺大路上去便是”。丘翳风打量着这个脸上尚有稚气的散漫少年,猜想他是否是杨过,不由得心中一动,喝道:“好小子,玉米哪偷的?来来来,快随我去见农户”,那少年一听此言果然慌了神,竟作势要跑,丘翳风顿时心中了然,暗觉好笑,却也只静观其变。

洪凌波侧身堵住了他的去路,那少年见跑不了了,竟装傻充愣起来,一抹眼泪道:“我要回家,我要找妈妈,回不去妈妈会打我的,呜呜”。洪凌波以为他真傻,一番引诱之后终于胁迫少年同意带二人上山。

洪凌波照顾二人不会武功,并未急催,眼见到日落时分仍未到活死人墓,她心中焦急,便对丘翳风道:“你在山下等我吧,等事情办完了我在下山找你”。

丘翳风点点头道:“好啊,好啊,我正觉得拖累了洪姑娘你呢,那你就上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洪凌波拽着杨过胳膊道:“臭小子,你指路,我们快点走,再磨磨蹭蹭的,我杀了你”,杨过面上仍装傻嘟囔着带她前行,心里却道:“这女人虽远不及姑姑,却也是很美了,只不过脾气太坏,对她姘头那么温柔,换了我却又凶巴巴的了”。

洪凌波前脚走开,丘翳风后脚就要跟上,突然眼角发现身后树丛中微不可见的暗影一晃,于是忽然停下了脚步,捶着腰对着前方叹道:“哎呀,累死小生了,果然是岁月不饶人啊,老喽,老喽,且容小生稍歇片刻”,说着便坐在了路旁的草地上。

便在此时从他身侧的树林里转出来一个杏黄道袍的美貌道姑,她脚步轻动来到了丘翳风近前,眼角狠厉神色一闪而过,挥起拂尘,声音从齿缝中透出道:“酸秀才,一路上艳福不浅呐”,声音听起来轻柔婉转但透着说不出的森冷。

丘翳风装作吃惊地爬起来道:“哎呀呀!不知仙姑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仙姑原谅则个”。那道姑冷冷地嗤道:“好说!”,随着一声冷哼拂尘对着正行礼的丘翳风当头挥下。

未曾想,丘翳风突然倒退两步指着道姑身后惊骇地道:“啊,你,你,你是谁?”。道姑见眼前书生指着自己身后惊叫,而自己却丝毫没察觉到有人,想到旧时典故,暗道来人当真非同小可,为求自保,拂尘猛然挥向后方,横掠数尺回身观瞧,却哪有半点人影。再回头一看,那书生也踪影全无,她轻怒道:“好小子,我竟着了你的道”,寻不到人,她随后便折身上山。

丘翳风不片刻就追到了洪凌波二人,他屏息跟从二人来到一片花木丛中,刚俯子却听“啪”的一声响起,只听花丛中的杨过叫道:“你干么打我?”,洪凌波怒道:“你敢再如此捏我的手,我杀了你这个臭小子”。

原来杨过一路上给洪凌波揽著奔行之时,但觉她吹气如兰,挨近她温暖柔软的身子很是舒畅,等转到了花木丛中,拉著她手,只觉温软滑腻,心中暗暗奇怪:“姑姑与她都是女子,怎麽姑姑的手冰冰冷的,她却这麽温暖。”不自禁手上用劲,捏了几捏。

洪凌波心中着恼:“他都未曾对我如此,怎容你这小子轻薄”,当即便要杀他,但一想这少年是个傻瓜,此时又有求于他,给他点教训便得了,到了古墓再杀不迟。

二人从花丛转出来到乐通往古墓的秘道,此时已近中夜,星月无光,顿饭功夫后,杨过已将洪凌波领到墓前。丘翳风刚来到墓前,便觉一侧树林里似有气息隐现,他不敢轻入便屏息等待,待二人进到墓中,果见从灌木丛中转出一人,眼泛冷光,就着月光观瞧不是先前那道姑又是何人!自不待言李莫愁一直抱着黄雀的心思。要知她对路径何等熟悉,早就抢到古墓外等待洪凌波二人到来,打算坐收渔利。

丘翳风见李莫愁进了墓中,也凝神屏息跟了进去,步步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错失,要知活死人墓中道路迂回曲折,只要走错一步,立时迷路。不过他即便迷路也有后招,身上包裹里满是食物和水,全是先前预备的,洪凌波未曾带上,仍由他背在身上,所以他自信即便迷路,只要有足够时间,凭自己的智慧也能破除机关走出困境。

他跟着李莫愁东一转,西一绕,穿室走廊,片刻后便来到小龙女卧室。此时洪凌波已经被制住,李莫愁径直穿将进去,逼得杨过二人遁入床底密室。其后断龙石被放下,却惹得丘翳风暗自恼悔,心道:“早知道就早些时候前来了,省得还得从古墓后的深潭逃离”,但事已至此却也不便现身阻止,只怕惹出了变故,自己的目的无法达成。

其实他心里自也知道即便早来,无人引路他也休想模清墓中门道。断龙石已放,四人便放下仇怨由小龙女带着去往葬身之所。由于墓中多处漆黑,丘翳风夜视能力不行,只得听声辩位一路跟踪来到放石馆的灵室。小龙女不愿和李莫愁呆在一起,便开启机括离开,李莫愁师徒怕遭暗算急急追去。

丘翳风见四人离去,喜不自胜,燃起一截烛炬,拿着从甬道中进入灵室,“一、二……五,当是这个了”,他对着最外侧的石棺喜道,掀开棺盖他好一顿模索,终于模到了一个可容一手的凹处。一使力竟提之不动,他沉吟道:“当是有诀窍来着,容我想想”,其后他反复试验,终于“喀嚓”一声将棺底提了起来,待秽气出尽,他便顶着棺底走下石阶,又将其放置原处。

小龙女二人被李莫愁在孙婆婆所居石室寻着,其后又起争端再次返回灵室,待其发现棺中秘密,进入下面石室时,却见一人正仰头观向墓顶,不时记画什么。二人当即大惊失色,那人转过俊秀的面庞,笑吟吟地道:“二位早啊,不用管我,你们聊着,我看完这篇便走”。

杨过一见他面容登时大惊,再听他如此厚颜无耻的说法,便喝问道:“书生,你究竟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若要取我师徒性命,尽管——”,他话未说完便见对方摆了摆手又指指上面,正是示意他不要说话看上面。

杨龙二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但见室顶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迹符画,最右处写著四个大字:“九阴真经”。两人都不知九阴真经中所载实乃武学最高的境界,看了一会,但觉奥妙难解。却在此时,那人笑道:“多有打扰了,在下告辞,后会有期,哈哈!”。

小龙女见那人擅闯古墓,言行犹如不羁浪子,想起古墓遗训,顺手便向他后背发出数枚玉蜂针。却见那人竟似毫无知觉,仍如闲庭漫步般行走,眼见便要命丧针下,杨龙二人不由得眼露惋惜神色。

然而下一刻却让他们瞠目结舌。只见那人在针将及体时,瞬间滑移三尺,轻飘飘向后一挥衣袖,尽数将玉蜂针竟收在袖上,他一一将针拔下放入怀中包好,转身道:“多谢见赐,告辞,哈哈!”,笑声未歇,人已踏出石棺进入墓室。

杨龙二人相顾骇然,小龙女道:“过儿,这人你认识吗?只刚才他收暗器时举轻若重的手法便知他必是江湖中的一流人物,即使我师姐怕也做不到那般轻松,他修为可能还在我师姐之上”。

杨过收起忧虑的神情,看着小龙女道:“姑姑,我在山下还真见过他,先前被洪凌波挟持上山时,这个坏蛋正和她在一起,不过我当时还以为他不会武功呢,没想到竟这么厉害;不过他既然跟李莫愁师徒混在一块,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

小龙女黯然道:“好人又怎么样,还不一样出不得古墓”,随即她凄婉的笑道:“不管他们,只要过儿陪在姑姑身边,姑姑就是死也满足了”。

杨过揽着他,泪眼荧荧地强笑道:“姑姑,不说这些了,我们看看王重阳还在这里留了些什么”。当二人看到室顶西南角绘著的一幅图时,小龙女全身登时便如僵住了,再也不动,原来那幅图画,绘的是出墓的秘道。二人但觉生还有望,便相依相偎聊起情浓意切的话来,过一会均感疲累,相继睡去。

且说丘翳风看完室顶所载的九阴真经,便隐在甬道中细细揣摩,但觉其中诸多妙旨恰对此时自己有莫大助益,心中着实兴奋。他本意只是前来获取“解穴秘诀”的窍要,以备将来因或内或外的原因如果修习内功时走火,穴道闭塞,即可以此法自行打通。但当时在室底一参详此功法实是感觉精奥玄妙异常,暗道:“其它功法就在眼前,若放弃岂不可惜”,于是便一一记录下来,之后尚嫌不足,心中竟生出出去后要将全部真经弄来的想法。

正当他在甬道中揣摩参详之时,只见李莫愁师徒已然赶来,随后不久便发现了杨龙二人,片刻后便见四人陆续出来。

丘翳风虽然也曾见得密道地图,奈何其中弯弯曲曲、扭七扭八的线条实在令他头大,便只好隐于暗处等待小龙女二人出来引路。杨过以言语欺诈,竟令李莫愁师徒一路上勾心斗角,着实令丘翳风无语。待四人来至水道,至深水处,杨龙二人闭气先行,李莫愁师徒不会泅水犹疑不下。

眼见杨过师徒游走渐远,李莫愁心一横,暗道:“前面纵是刀山火海,也只得闯上一闯”,当下便跳入,突觉后心一紧,衣衫已被洪凌波拉住,忙反手回击,这一下出手不轻,却甩她不月兑。此时水声轰轰,虽是地下潜流,声势却也惊人。李莫愁与洪凌波都不通水性,被潜流一冲,立足不定,都漂浮了起来。丘翳风叹了一口气,潜入水中抱起洪凌波,而李莫愁也抓着杨过左臂被拖带着前进。

洪凌波一见有人抱住自己,心中慌乱忙使劲挣扎,抓住李莫愁的那只手也松月兑了,但是那支臂膀牢牢圈住自己,竟挣也不月兑,但又仿佛怕伤着自己并未紧紧贴身,待挣扎出水面,却听那人道:“是我”,听到这个温和的声音她颇感熟悉,平静了下来,待一瞧见竟是书生,却担心道:“是你!哎呀,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啊!快点离开!”。

丘翳风听闻此言,心中一暖,微笑道:“放心吧,没事的,来,我带你出去,抱紧我”,洪凌波破天荒地没有讥讽他,白润的面颊一红,听话的偎依在了丘翳风的胸口上。

丘翳风深吸一口气,潜入了水中,一手揽住洪凌波向前游去。

在洪凌波眼里,此刻书生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她紧紧抱住书生,依偎在了他的怀里,带来的却是全身心的安全感,随着书生游动前进,她胸中虽憋闷心里却甜蜜无比,瞪着眼睛看着书生清逸的脸庞,小和尚和书生一点点重合,最后渐渐地却只剩下了书生,她将头贴在书生胸前,好希望这段路程能永远游不完,即便是自己死了也甘愿,此刻她清透水灵的眼睛里流露着的,是此生未有的柔情,只不过是在水中,不知道她是否也曾洒下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约莫一顿饭时分,五人终于先后游上了岸。丘翳风在离杨过他们十几丈处上的岸,他放下洪凌波想起身要走,但依偎在他胸前的洪凌波却死死地抱着他,虽然被憋闷的昏厥了过去,但双手仍圈得牢牢地。

看着此时尽显苍白脆弱,透着小鸟依人般乖巧的清丽女孩,谁能想到她也是个心狠手辣的小魔女呢?丘翳风轻运指力点上她臂上的麻穴,才挣月兑了她的手,他摇摇头,转身大步离去,但片刻后却又折了回来,原来又运功为她逼出了月复中积水,这才施施然离去,嘴里念叨道:“算是这段时间你管我吃住的补偿吧”,说罢左右看了看竟逃也似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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