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子奋力的抗拒,手中神兵千变万化,倾尽灵力与弑心之剑作着最坚决的争斗。对他喊道:“生命是最可贵的,无论人们曾做错了什么,都该将被宽恕。因为文明的进步本就是错误的积累,人性的丑恶也将在历尽错误之后,蜕变成最美的品德。没有绝对纯真的时代,要得纯真,除非生命只是单一存在的形式,没有思维,也不会考虑。试想一下,这样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生命形态,可能是完美的吗?”
凄凉笑了笑说道:“不试一试,怎知道不会是完美?”
欢乐子愤怒极了,几乎有些绝望,良久没能说出话来,忿忿的喊了一句:“你简直不是人了!”
凄凉的信念已经确立,意志也变得异常坚定,用一种俯视一切的姿态傲然说道:“吾重生于这个时代,乃是先世的圣贤们所做出的决定。余之此时,已超月兑轮回,虽出生为人,已是最接近神的人。吾之名称,是可以唤作为圣贤的。汝之挡道于此,自认为是旧世界的守护者,那么就该有被毁灭的觉悟了。邪恶之徒,必被铲除。”
欢乐子摇了摇头:“善与恶是人生的正反两面,神与魔也只有一念之差,而这一念正是这两个极端的连接之线。你灭不了我,就如瑕疵掩不了美玉之光;我也灭不了你,就如再美的玉也免不去会有些瑕疵。你以圣贤自居,并自诩为最接近神的人。其实,你的灵魂仍陷落在无底的深渊之里,你也不是什么圣贤,根本就是个魔鬼代言人。你这样疯狂的想法,只是一种虚妄的臆想。你注定是要失败的,正如乌云遮不住阳光,迟早会消散而去。”
凄凉之不相信他的话已如不认同他的人一般,充满了愤慨与厌憎,冷冷的说:“余之与汝,天上地下,怎可同日而语。汝之一个蝼蚁样的邪恶寄生体,卑微到了如同灰土的程度。也敢妄自称大,夸耀其口,与余相提并论。实在是不一般的厚颜无耻呢。既然你那么有自信,余就让你领略一下余之真正的力量。”
说话之间,杀气无风自动,在他身外卷起,烈烈作响。眉心之中一点光芒若隐若现,仿佛远天的星辰,掩藏着至深的空间玄秘,照耀到此世。他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忽然荡动起来,瞳孔离散,迅速扩张,大的吓人,从里透出来的目神,好象地狱黑渊里永不止息的风。使人望见,如临其前,觉得连灵魂都在颤抖,冷寒彻入骨里,直令关节僵硬,四肢麻木。
欢乐子被这气息侵袭,几乎喘不过来气,拼命摧动七珍灵元换变它在手中的形象,祭出日精之轮燃起太阳圣火,展开热之屏障,身体里的寒凉才算慢慢消退。再看他那双眼睛时,又空洞若无,仿佛通往到了无限深的异次空间。使人望见,连灵魂也会被那眼光引领出体躯,不自觉的去往到那不可知的异世界里去。
在他的脚下,领受到他心意变化的血之面孔,嘶啸声中开始了急剧的膨胀,面目变得无比庞大,无比狰狞。一声呼啸,致使**动荡。九首龙神在它的面前,已渺如河汉里的远星。整个世界,都渐渐的在缩小,慢慢的被血煞吞没……
太阳圣火可以暂时抵住黑渊之风的侵袭,在来自异次空间的招魂之力的牵引之下,连火之焰光也偏离了过去。欢乐子坚定心神,努力的保持住大脑的清醒,仍然能够清楚的感觉得到三魂之中的两魂离开了身体,带着七魄中的三缕飘向由之眼目连通了的异次空间。
随之,眼前景象霍然顿开,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在一条平静的小河旁,绿树成荫,翠**流的岸边草丛间,点缀着朵朵繁花,辛勤的蜜蜂来来往往,悠闲的蜻蜓竖立在水中央的草尖上,半晌不肯拍动下翅膀。两个美丽的姑娘快乐的唱着歌,和蝴蝶一起跳着轻盈的舞,高兴的就像三月的春天,笑容荡漾在秀美的靥上,兴奋的就像身边的蝶儿才换上了新装的模样……
看着她们俩个的背影那样的熟悉,忙的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的使劲看,忽的发现竟然是殇花仙子风流和离恨青女多愁!那里就肯相信,定了定心神,再重新展望眼前的世界。眼前的世界仍然那么清晰可见,没有丝毫的改变,根本不像是因为自己的思想被扭曲而产生的幻觉。忙的就问:“这是那里?”
只见凄凉从身右转出,一脸的得意之情,说道:“当然是未来的世界,余之将要建造的理想乡。只有春天、花朵、美丽的女子和永恒不变的欢乐。没有寒冷、饥饿、无休的烦恼和令人可憎的虚假。男人这个字眼,将会是这个世界永久的空缺。吾称之为天国花园。”
欢乐子听着,目光再朝远方望去,果然只是女子们的音容笑貌,孩子也有,可也全都是女孩,真真切切的连个“男”字的边都不沾。就算是这样的世界,也不能接受,于是朝他大声叫道:“别再做梦了,没有烦恼怎么能够体现得出来欢笑的快意。从来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你的理想乡,也只是个空无的幻梦。”
听到这个叫声,不远处的风流和多愁一齐转望过来,看见是他,原本清亮的眸子瞬间泛起无限厌憎的神彩,非常不耐烦的喝斥起来:“闭嘴,马上从这消失,滚远远的去!”
这两声喝斥,对于欢乐子来说,不啻于两声焦雷的震击,当时懵在那了,缓过来神后眼前场景立时崩摧,旋即恢复了尸山连绵,血河泛滥的场面。瞧见凄凉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口臭,叫骂起来:“你这个混蛋,畜牲,怎么能用这种无耻的手段亵渎别人的灵魂,你这个狗娘养的王把羔子。”
凄凉笑声冷冷:“终于原形毕露了吧,天生的下流胚子,无论怎样造作,到了最后,仍然摆月兑不了骨子里的轻贱。话说回来,那个理想乡是美丽的女子们去往的天国,你根本就没有踏入的资格。好与不好,你实在是没有半点发言权呢。鉴于汝之心情,吾改变了心意,不再打算将汝毁尸灭迹,永远清除。相反的余还要赐汝予永恒之生命,并把眼前的这个世界一并送赠于汝,用以给你作为永久的记留。吾要把这段时间和空间割裂出来,封存在异次空间,独立成为一个小世界。那就是你以后所要永久驻留的世界,也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世界,你就在那里自由自在的安亨余之所赐的永生吧!”
所有的人都看见了,看见了那个面目,那一个在无限膨胀的狰狞面目,在它的阴影遮下,光亮已渐渐的远离人间!
“决不能让他的邪恶计划得逞,一定要阻止他!”
群情激昂,热血涌动,可是该怎么阻止呢?七珍灵力压不住弑心之剑的灵光,欢乐子的仇恨也抵消不了凄凉的怨怒。剑聆公主的血已将流尽,九首龙神想要再度腾飞,奈何无力后济,难酬其志。当朝天子不忍民生荼炭,喝令护驾的大内侍卫退开,毅然跃下高台,跳到尸漂肉浮的血河里,与妹妹并肩而立,用她手中的金匕划开手腕,洒血当前,以助神龙腾飞。
主上大义,凛然若此,卑属该有何话可说。随属几十万军兵齐整整的把左臂一齐举起,一齐撩刀,划开脉门,几十万股新鲜的血液一齐喷出,热浪滚滚!沉在血河之底的九光釭得此血气相引,光焰倍长,炫彩直从河底透起,神力再增,收起九首之象,魄合九光之灵,转作狴犴之神。孤独之灵既然不可诛灭,那就只有将之幽囚。只在空里一个回还,身形陡然增长几千倍,头抬起来已然盖过血煞之额,扣爪就抓,按在他的天灵盖上,奋力的往下压去,其势来若泰山压顶,不周倾覆,电闪雷鸣,天地颤抖!
凄凉奔突在云端,欢乐子决荡在风前,神兵交接,日月失色,刀来剑往,金响铁鸣,杀得东经西坠,北纬南落,飞云流散,光沉音绝!
血煞那里就肯屈服,挣开龙神铁爪,一阵咆哮,呼雷掷电,猛然还击,决然不肯示弱半分!
所有的人此刻都忘却了悲伤,仰望长天,没发出半点声响。多愁的泪水,也是在悄然无声中一滴滴的滑落,没有人再来理会。于是她默默的转过身去,静静的走了,闭上含泪的眼睛,步往那个迷异的幻界,在她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一支花儿,一支粉色的青茎玫瑰。
这是凄凉送给她的唯一的一件礼物。她清楚的记得那时的光景,凄凉举试,再次不第,身家当尽,尚不足一两银子,衣食无着。失意之中,往乡里归返,意外得了这支玫瑰,一枝瘦茎,春寒雨重,碧叶衬处,一朵瑰华,灿然若雪,蕊间露透,点点飘闪,灵流神荡,含苞欲放。无论茎叶,还是苞瓣,浑然不见琢痕半点,仿若天工之成,之精巧独特,世无其二。拿在手中,不知就里者,必然会认为是刚拈下的新朵,那里能够知道这会是一支永不调谢的镌玉之花啊!
量其价值,连城百座,犹不能抵。而他顿也没顿,就捻来送给了自己,并说:“千金易得,知己难求,赠于佳人,以作记留。”怀中情愫,有此可见。如今思来,几句寄语,字字滴血呀!
现实的世界如此的真实,眼前心绪平宁的凄凉,看起来很像当初所认识的那个平朴谦和的他,没有脾气,不会发怒。可谁都知道他已经完全变了,他自诩为神,也在使用着如同于神的力量,并用神一样的口吻训戒众生,一种尊严也俨若神般降临于世,使人心中生满敬畏之情。饶是如此,人们仍然视之为恶魔,只有多愁不这么想,收起满心的思绪,准备步入他的心中。
就怀着这样的心情,不觉中进入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里去。抬眼望处,只见个女子迎面走来,长衣飘飘,青丝爽洒,披散到腰间,飘在风前如水般清扬,映着红色长裾的惊艳,仿佛天人一般。装扮像是那传说中的巫女,明亮的眼睛里,闪动着星辰样的光辉,轻灵若无,仿佛只是一缕绕在天际的魂魄,又仿佛只是自己心中想象出来的一个幻影。
她的容颜啊,美的让人无法找到可以描述的语言。看见多愁,莞尔一笑:“你到底还是来了!”
连异世界的怪物和邪灵都已经见识过了,因此与她的相逢并没使多愁有多诧异,只是止住脚步,问了一句:“你是谁?”
那女子看着她的眼睛,似要看穿她的心灵,回答她说:“孤独之灵,弑心之剑的本神,被先世的圣贤们封印在此的巫女的灵魂,花之皇者——颜红。”
多愁又问:“是你占据了这个人的心房,把他的怨恨之情化转为灭世的力量,然后摧动弑心之剑那不可扼制的暴戮之欲来洗劫当世,好尽情的渲泄一回你被多年幽囚的不爽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