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寻声望去,竟然是个五、六岁样子的小男孩坐在墙头,看着他们“咯咯”大笑。
他是谁,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是来干什么的,他又是怎么爬到墙头的?
怀南心中一时冒出好多问题,却哽的不知先问哪个。
小男孩见他们这幅样子,更觉得好笑,边笑边说:“你们还是放下她吧,要不然,再不走就来不急咯!”
他们二人没明白他的意思,只见那男孩坐在墙头向墙外一指,怀南透过院门的缝隙,看见一对火把正向这个院子靠近,再一听声音,分明就是一对官兵!
怀南当机力断,准备从后院逃出去,那男孩见他的举动,又说:“后面也有人哦,你们不放下她是逃不走的,快点呀,侧面也快要被包围了!”
在男孩很好心的提示下,怀南二人不得不放下年湘,忍恨从侧面的墙上翻走,待他们再回头,墙上哪里还有小孩子的影子!
当何萧带着一大队士兵撞开院门走进来时,看见昏倒在地的年湘大惊失措。他赶紧检查了下,见她没有大碍,一面命人将年湘抬近屋里,一面派人去向上面禀报。
一个小身影隐藏在院外的阴影里,看到院里的情况后,放心的笑了笑,随后一蹦一跳的消失在小巷中。
何萧想到一柱香的时间前,有人派了小孩子给他送去信,信里说有逆党预谋伤害朝廷命官,这节骨眼上,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赶紧点了一队人,按照信上的地址找了来,来了却惊讶的发现,这朝廷命官原来是年湘!
是什么人要对她下黑手?又是谁送的信?
何萧到现在都没半点眉目,心里想着,一会肯定是要被上头骂了。
不一会,出乎何萧的预料,竟然是卫青亲自点了一组羽林鍕骑马赶了过来!
卫青在院前下马,大步走向屋里,直到看见年湘无损的躺在床上才稍稍放心。
何萧及时的过来向他禀报了一些信息,卫青听后,一时也没有想通,只好吩咐到:“到附近抓紧搜查,再问问附近的百姓,看看有谁听见什么响动,或者看到什么没有!”
“喏。”
何萧带着自己带来的侍卫出去搜查了,卫青看着昏睡的年湘,一时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办。
眼下宫里正乱着,刘彻也没有心思管其他事情,将她带进宫也不好安置,但是将她一个人放在这里又不行,到底怎么办呢?
卫青思考了一会,突然想到一个地方,随后叫羽林鍕找来一个马车,将年湘抱上马车向平阳公主府驶去。
卫青跟着刘彻以前,在平阳公主手下待了好些年,卫子夫又是平阳推荐的,所以卫家和平阳公主的关系自然要亲近很多。但是当平阳公主看见卫青带着年湘出现的时候,还是吃惊了不小,一双凤目不停的在二人身上流转。卫青比较木讷,没有瞧出平阳心底的疑问,只是委托着说:“这位是宫中的太医,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人袭击,眼下宫中情势复杂,城防又调不出人手,她一个姑娘家实在太危险了,不知道公主能否代为照顾几天?”
平阳抹去脸上的疑色,笑着说:“当然可以,我与她也算是认识的,前几天她才来过我府上,照顾她几日有何不可?”
卫青并不知道年湘和平阳相识的事情,听平阳这么说心中很是疑惑,但是现在他要赶回宫中,也不做多想,将年湘留在平阳这里就带人走了。
平阳送走卫青,好奇的打量着年湘,她这些天一直在防备淮南王的人,她也是才收到的情报,说是淮南王的人找上年湘了,如今看年湘的样子,果然是受牵连了。平阳淡漠的笑了几下,对旁边的仆人吩咐到:“找个医生来瞧瞧,不要有事才好。”
第二日,太皇太后出殡,送葬的队伍都排了好几里,哭声震天。平阳早在天没亮时就进宫,只交代下人好生照看年湘和刘陵。
平阳好不容易找了个空,派人递了个话给刘彻说要见他,刘彻这才百忙之中将她招来。
“我的好弟弟,想跟你说句话可真不容易,我都等了好几天才见到你。”
刘彻笑笑说:“皇姐肯定不会怪弟弟的,你也知道,最近几天实在事情繁多。”
平阳颔首默笑,低声说:“我见你只是想跟你说,刘陵在我手里,你知道了心里好做个打算。”
刘彻惊喜过望,说:“当日派人去她府上没找到人,朕还以为她跑了,为此还担心了几天,没想到是姐姐出了手,难怪刘安这几日这样安分!”
他看看平阳,又说:“皇姐真是最知心的人,这大功弟弟记下了,以后自当重谢皇姐。”
028美人泪,稚子笑
待平阳再要说什么,就见常融缩着脑袋走进来,看那样子想必是有什么急事,平阳便不再耽搁,说:“好了,要说的话我也说了,弟弟你就自个当心些,姐姐能帮的事情不多。”
刘彻感激的看了平阳一眼,点头送平阳走了。
在平阳公主的府中,幽暗深远的花园之中,有一间被改成囚室的阁楼,刘陵很郁闷的坐在里面,万万没有想到平时看起来毫无危害的平阳,竟然敢对她下黑手!
她的葱葱玉指扶着头,脸色因为好几天不见阳光,而有些惨白。没有了平日的妩媚,却透着几分哀伤。她思量着外面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自己被困在这里,不晓得会不会对父王的事情产生大的影响。
突然一阵低沉的锣鼓号鸣惊的她猛然挣开眼睛!她趴到被封死的窗户上倾耳听到,这是皇家哀歌,难道是太皇太后去了!
她只觉得身形不稳,踉跄着跌坐在床边,怎么会?为什么之前宫里没有传出一点消息?宫里有她安插的很多眼线,这么大的事情不会没有察觉,但是谁却把消息控制的这么隐秘?难道是刘彻?难道他做事已经这么滴水不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