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得知自己的学生出事的时候,正在办公室里被最新的超辣口味滋滋蜂蜜糖呛得面红耳赤。斯莱特林的院长斯拉格霍恩假装对他的窘况一无所知,圆滑地说:“你得去看看,阿不思。我们学院的可怜的小姑娘,因为劣质扫帚而掉进禁林,皮拉特赶到时她已经重伤得昏过去了,琼斯小姐快要掐住他的脖子发火了。”
于是邓布利多火辣辣地奔赴医疗翼,并且在那里遭遇了意料之中的斥责。
琼斯小姐把所有来探望的人挡在病房外,门神般对他们怒目而视。
“阿不思!你看看,得好好考虑一下飞行课设置的必要性了!可怜的布莱克小姐,她现在还是重度昏迷。身上外伤有十三处!还受到了禁林里魔法植物的黑魔法伤害!梅林,你简直难以想象皮拉特要是晚到一会儿……”
“冷静点,琼斯小姐,冷静点。”邓布利多温和地说,“布莱克小姐现在怎么样了,能接受探望吗?”
琼斯小姐脸色稍缓,但仍然严厉道:“不行。虽然已经月兑离危险期了,但是需要静养,你们就在窗户那看看情况吧。”
邓布利多乖乖领命,走向一旁的窗户。那里已经站了一圈人了,安多米达、罗道夫斯、梦娜,还有飞行课的教师·可怜的·遭受连累·被指责督导不力·差点被怒火中烧的琼斯小姐掐死的·皮拉特教授。
邓布利多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
“你们辛苦了,孩子们,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和皮拉特就够了。”
“不。我要等她醒过来。”罗道夫斯顶着黑眼圈说。
“好了,你们呆在这里没有帮助。贝拉一醒我就让皮拉特通知你们,好吗?”邓布利多和善地说。
梦娜迟疑地问:“邓布利多校长,贝拉为什么一直醒不过来?”
邓布利多走到窗边,观察着病床上的贝拉。
“虽然我很想回答你,但是这个问题需要问我们亲爱的琼斯小姐才能知道。”他过了一会儿说,“总之,孩子们,先回去休息吧。你们还有重要的课程要上,这里有我们呢。”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梦娜和罗道夫斯还是被邓布利多劝走了。没想到的是,一直站在窗前一言不发的一年级女生安多米达,看上去柔弱内向的样子,却意外地固执。
“我要在这里照顾姐姐。”
小姑娘只说了这一句,就站在窗前再也不出声了。任凭邓布利多巧舌如簧,安多米达也没有半点反应。
“校长先生,我知道我在这里对姐姐没有任何帮助,但是我不放心姐姐一个人。请你答应我一个请求。”就在邓布利多快放弃的时候,安多米达鼓足勇气开口,“如果我离开,请叫家人过来照看姐姐。”
这不是计划中的时机。但是安多米达恐惧担心得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她冒险提前了请求探望的时间。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我实在不想你有什么意外……
她用祈求的目光看着邓布利多。那里面的焦急和害怕没有半点虚假。
“可怜的孩子……”邓布利多露出慈爱的表情,“这里有经验丰富的琼斯小姐照料,不用担心。我理解你渴望亲人的心情,如果是平时这不是什么问题,可是最近学校处在敏感期……”
绝望一点点地攀上安多米达的心墙,脆弱的砖石仿佛风一吹就会化作齑粉。
“不过,布莱克小姐的情况……可以有一次例外。”邓布利多眨了眨眼,重复道,“仅此一次。”
安多米达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喜极而泣:“谢谢……谢谢您……校长……”
邓布利多慈祥地看着他,蓝色的眼睛里闪着不知名的光。
……
“你确定要去?”前桌的一句话让Voldemort的脚步停在门前。
几分钟前埃弗里带来了贝拉重伤昏迷的消息,Voldemort面无表情地赶走他后再也按捺不住,起身就走。
“别忘了你现在还没能掌握时间线的力量。”前桌事实就是地说,“你之前忍耐那么久,不就是害怕会搅乱贝拉的时间线吗,难道现在要功亏一篑?”
“……她现在很危险。”
“霍格沃茨有草药学天才奥尔瑟雅·琼斯小姐,盛名在外的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校长,贝拉就算一时伤重,也绝无性命之忧。但是你去了,可能连她本身的存在都会被抹消。”前桌说出了他们一直以来的最大忧虑。
Voldemort站在那里沉默了很久。
“我不会让它发生的。”
前桌目送他离开,没有再劝。
一直以来,Voldemort在处理贝拉的事情上,都太过谨慎了。甚至让人不敢相信他也会这么患得患失。
“这家伙……也该任性一次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Voldemort毕竟没有贸然就直接去看望贝拉。他如法炮制贝拉出生时的手段,用幻身咒潜进了医疗翼。却发现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邓布利多就守在贝拉的病房外,除了琼斯小姐谁也不许去探望。
其他人不足为惧,只是邓布利多的存在实在很棘手。Voldemort唯一无法打包票自己能成功瞒过的人就是这位白巫师,他在没靠近病房前就远远地站住了。
不过既然在霍格沃茨的地盘,Voldemort早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正当他打算叫出自己的仆人调虎离山时,琼斯小姐的一句话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阿不思,有个糟糕的消息。布莱克小姐恐怕中了黑矢菊的诅咒。”
琼斯小姐再次从病房走出来的时候变得忧心忡忡。
邓布利多问:“怎么回事?”
“之前只检查出来了迷神树的昏迷魔法,这个不是什么问题,一剂醒酒魔药就能解决。但是下午就喂过药了,到现在她还是一点醒的迹象都没有。”琼斯小姐一边解释一边拿出一块纱布,“我就怀疑还有些什么。但是检测魔法显示一切正常。我不信邪,熬了一剂靶水,果然变黑了。你瞧。”
邓布利多接过来,凑到鼻下嗅了嗅。
“这是黑矢菊的味道。”
“没错。”琼斯小姐说,“就算是禁林里黑矢菊也不常见,往往藏在一大片绞人草中间,而且只有踩中它唯一的一片黑叶才会中诅咒……布莱克小姐实在是不走运。皮拉特送她过来的时候,她身上就缠着不少顽固的绞人草,恐怕是掉落的地方刚好长着一株黑矢菊。”
邓布利多皱眉不语。
“黑矢菊的积病诅咒顽固难除,从中诅咒起,就会格外容易生病,每次生的病在痊愈后会积累下来,下次生病时就会一齐复发,而且越来越严重,直到死亡。”琼斯小姐露出一丝不忍,“这对一个孩子太残忍了。阿不思,我们必须想想办法。趁现在诅咒刚种下,还未扎稳根基。”
邓布利多赞同地点头:“虽然黑矢菊的诅咒很棘手,但是我知道有个人一定能解决。”
Voldemort听到这里就离开了。
他也想到了那个人。
塞琪·夏费克,草药世家夏费克的大小姐。曾培育出能使健康人保持无病状态的稀有药草,不过因为巫师本就少受疾病困扰,加之药草培育过程复杂,成本高昂,有效期短,被认为只适用于少数有钱的麻瓜大贵族,堪称鸡肋——虽然这不妨碍当时年仅19岁的塞琪获得天才的称号——不过这却恰好是破除黑矢菊诅咒的良药。邓布利多和Voldemort依靠自身广泛而渊博的知识和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同时想起了她。
塞琪年少成名,却难得地没有被名誉冲昏头脑,而是投入到更加复杂深奥的草药界著名理想植物——时间树的培育中去。也因此慕名加入了DarkLord手下人才汇聚的沃尔普及斯研究所,对在时间灵魂方面造诣极高的DarkLord推崇备至。
总之,Voldemort恨不得立马幻影移形到自家研究所,把夏费克实验田里的花花草草全□装箱运给贝拉。
不过,托霍格沃茨不能幻影移形的福,在离开霍格沃茨的路上,Voldemort冷静下来,脑中渐渐形成了一个计划……
另一边,千辛万苦终于被邓布利多请来学校的西格纳斯并不高兴。
“安多米达,你们到底在想什么?这次见不到还有下次,虽然我对你们抱有期望,但也用不着冒着生命危险争取这个机会!”西格纳斯沉着脸,“用女儿生死不明的下场作代价得以特批入校,你们觉得我会为此骄傲吗?”
安多米达被训得抬不起头。
“你老实说,贝拉怎么打算的?”西格纳斯严厉道。
“姐姐只是想制造一起意外,好让父亲能随时来探病……掉落的地方我们早就踩好点了,树木茂盛,能卸去一大半力道,地上是松软的草地,能起到缓冲的作用,绞人草能防止姐姐摔晕后继续滚落。姐姐还特训了盔甲护身的魔法,扫把也是提前磨合过的……虽然当时的情形看着惊险,但其实都是计划中的……姐姐……姐姐还戴了那个护心项链,确保万无一失的……”
“万无一失?万无一失还会中黑矢诅咒?”西格纳斯忍不住怒道,“你们以为夜游几次踩踩草拍拍树就能确保没有危险了?禁林如果是那么简单就能对付的还用得着三令五申禁止进入?猎场看守都不敢深入,你们倒是能耐!”
安多米达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了。但是她强忍着把眼泪憋回去了。
西格纳斯心里一痛,缓下脸色,把安多米达抱进怀里。
“抱歉……安和贝拉都很棒,是爸爸没用,还冲你们发火。”
安多米达眼前湿润了一片,在父亲怀里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哭腔:“爸爸没错,是我不好,帮不了姐姐……”
西格纳斯心里一片柔软:“好了。别哭了。我们现在要想办法去找夏费克小姐,贝拉的诅咒只有她能解。”
魔法界已经很久没有夏费克的消息了,邓布利多不得不先回去打探消息。琼斯小姐照旧留守医疗翼照料贝拉,西格纳斯在经邓布利多同意后把妻子叫来顶替自己,也打算回去探听消息。
不过连夜赶来的妻子德鲁艾拉倒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家主告诉我,他曾经在骑士聚会听到过塞琪·夏费克的消息。”
西格纳斯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
“夏费克也许是骑士成员。”德鲁艾拉说道,“家主答应去请求那位大人的帮忙。”
西格纳斯惊喜道:“太好了,如果真能请到那位大人……”
“但是。”德鲁艾拉打断他,一字一顿地说,“家主废除了你的竞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