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中涛家里。
江雪在自己卧室操作电脑,心不在焉。液晶屏上写着:陌生人,你在哪里?为什么不辞而别?后面跟着一串问号和感叹号。江雪拿起那块翡翠碧玉牌在手里摆弄起来,小声自语:
“这是谁的呢?姜朝的?”摇摇头自己否了,“他哪来的?”
江雪把翡翠碧玉牌精心地放起来。拿过桌上的书本和药放进书包。江帆躺在床上看书,不时被书里的内容逗笑了,扭头看眼江雪说:
“江雪,真逗!”自己先笑得合不拢嘴,一边笑一边读,“一天清晨,丈夫对妻子说:我昨晚做梦真好。妻子问:你梦见什么了?丈夫说:梦见抽屉里有很多钱,我随便花,还配备了女秘书,你说,这说明了什么?妻子冷若冰霜地回答:说明你确实做了个梦。哈哈!这还有一个。一只公鸡指着鸵鸟蛋对母鸡说:我并不是埋怨你,只是提醒你注意,你看看人家是怎么干活的?”笑得合不拢嘴,见江雪一脸愁容,慢慢收住笑容问,“哎,江雪,你说人为什么要愁眉苦脸呀?”
江雪没理江帆。江帆又说:
“哎,我跟你说话呢!”
江雪还是没做声。江帆来了精神:
“江雪,不懂了吧?我来告诉你,世上的人有百分之五十的人一生每天都在愁眉苦脸,也就是说她心里在哭。泪水可以带走烦恼,可以浸润心灵,还可以释放情感。哎,你今天愁眉苦脸绝对不是浸润心灵吧?”
江雪把脸转过去,还是没理睬江帆。江帆有意挑衅:
“江雪,不用你甩脸子给我,有你哭的时候!听说你救的那个英雄跑了?江雪,平时妈总拿你当眼珠子,我就是那外星人,听说还给你弄个记者名额,国家干部,浑身用金子包着啊!我呢!待业青年,打工族,顺垅沟找食吃。唉!这年头跟谁说理去呀!我现在才知道人们为什么老往太空上挤,原来是地球太偏了,算是平衡不了了!”
江雪关了电脑,拿起书包气愤地站起身往外走。江帆不依不饶追问:
“干什么去?不愿意听了是不是?”
江雪还没理采江帆。江帆便大声喊:
“江雪,我要撒尿。”
江雪转身从床底下拽出塑料小盆,递给江帆。江帆接过小盆得意地笑了:
“你也别不高兴,要不是你掺和,我能出事吗?要不是你跟医院院长干仗,我能从医院这么快回来吗?因为所以,你得负这个责任。要说你的责任很简但,就仨字,伺候我。还有啊!妈回来你得给我解释清楚,我不能遭罪挨骂两头受气,你听到没有?江雪!”
江雪站在门口想了会,回过身不自然地笑了:
“江帆,这事不能实话实说,惹妈不高兴,算姐求你了好吗?”
江帆哑然一笑:
“求我!好啊!哎,把你那记者名额给我你干吗?”把书用力一摔,“求我,你少在这装,不说这事我还不生气,想想气死我了!”
江帆顺手将小盆朝江雪扔了过来。
谷函月家里。
小雪和小冰抢着给女乃女乃捶后背,谷函月高兴的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又是一阵咳嗽。小雪懂事的问:
“女乃女乃,你为什么总是爱咳嗽呀?”
谷函月回答:
“女乃女乃呀!老了,人要是老了就爱咳嗽,女乃女乃一咳嗽就影响你们。”
小冰用手“呀呀”比划。小雪一把抓住小冰的手:
“小冰,不许你胡说。女乃女乃你看那,小冰他说让你咳嗽。”
谷函月高兴的搂着两个可爱的孩子,抚爱的问小雪:
“小雪,你怎么知道小冰说你是嫁人啊!小小年纪,你懂什么叫嫁人啊?”
小雪玩皮地一笑:
“电视里说的。女乃女乃,嫁人是啥意思啊?”
谷函月高兴地又笑起来,又是一阵咳嗽。
江中涛家里。
小盆飞过来,江雪下意识的闪身,小盆划过江雪的额头。
正在这时,门在外面被拥开,吕静桃走进来,小盆打在门上。江帆见事不好掀被蒙头没了动静。
江雪额头擦破,渗出血,她自己并没有察觉,弯腰捡起小盆走过来:
“小帆,别这样好不好?妈妈刚做过手术,上班才几天啊!爸爸又不在家,姐求你了,姐真的求你了。小帆,姐答应你……”
吕静桃在身后说话了:
“亏你们还记得妈妈做过手术!你爸爸才出去几天呀!你们俩这几天就把这个家折腾得天翻地覆,地动山摇了。”
江雪急回身:
“妈,妈你下班了?”
吕静桃疲惫地坐在椅子上:
“小雪,我问你,这几天你都干什么去了?”
江雪迟疑下回答:
“在,在赶一个稿子。”
“我问你在什么地方?”
“在,在单位啊!”
“小雪啊!没想到你也在骗妈了。砸院长室是怎么回事?”
江帆从被窝里探出头:
“对,她不但骗你,还动员我骗你。江雪她救一个受伤的男子,结果还给丢了,她为了上情场美女洒爱,把我给豁出去了,弄得我虽没舍弃性命,却生活不能自理。妈,你得给我做主啊!”
吕静桃怒气迸发:
“住口!你还有脸说啊!一个大姑娘,哭喊说什么让一个男子给模了**,你丢不丢人啊!你们俩去医院听听,成天书了!一个为了陌生男子失去了理智,敢砸院长室。一个让陌生男子抱了一夜,真是奇闻。一个堂堂的县委书记,广电局局长家的两个姑娘,一夜之间成了新闻人物,这要是传开,你们让你爸我们怎么去见人哪!啊!太不像话了!”
吕静桃说着泪水禁不住流下来。江帆小声嘟囔:
“该,就是你惹的祸。”
江雪站在地中沉默无言,说什么呢!能说得清吗?转身走出了家门。
古阳山乡政府。
戴旭朝走廊两边看了看,举起手敲门,没有动静,在门外压低声音喊:
“若平,开下门,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在书里夹的纸条,是不是告诉我你已经同意咱们的婚事了?”等一会还不见动静,扫兴走开了,边走边自语,“今天我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戴旭皱下皱眉头朝自己办公室走去。这时,戴旭手机响了,掏出手机一看笑了,忙回办公室关上门,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
“舅舅,舅舅您好……嗯……嗯,都是我不争气,到现在还让舅舅为我的婚事操心……是吗!恒蒿县早晚还不是舅舅说了算……是,舅舅,我不会乱说的……好,再见舅舅!”
戴旭关了手机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激动得面带呆色,又不由自主地笑起来。收住笑容后往上推下镜子,在手机上娴熟地按着号键:
“是裴书记吗……我是戴旭,打扰你休息了。刚才接到韩县长的电话,他要专题听古阳山乡情况汇报……具体内容他没说。”又有意压底声音说,“会不会与咱乡大庆祝有关啊!这只是我的猜想。”说完诡秘地笑了,“裴书记,这次汇报对你可是至关重要啊……是啊!谷乡长他音讯皆无,听人说他和一个姑娘走了,具体情况不详……”
古阳山乡会议室。
主席台前横眉上写着:古阳山乡全面推动新农村建设工作会议。主席台上裴正坐在中心位置,捋着头发挺直身板环视台下。谷江坐在裴正左边,脸上显得很憔悴,边翻看资料边记笔记,认真的准备讲话稿。戴旭坐在裴正右边,看眼裴正小声问:
“裴书记,会议开始?”
裴正点下头。戴旭往上拥下镜子,清了下嗓子挪过话筒:
“同志们坐好了,现在开会。古阳山乡工作会议现在开会了!今天的会议主要有两项议程:第一项是由裴书记传达县委江书记政府韩县长对我乡改革工作的几点意见。第二项是裴书记代表乡党委部署明年古阳山乡工作安排意见。最后,由谷江同志作会议总结。下面,热烈欢迎裴书记给大家讲话。”
戴旭说完带头鼓掌将话筒移给裴正。裴正满意地点点头,接过话筒:
“同志们!今天,我乡召开这次工作会议非常重要,也是明年工作的重中之重,这也是形势发展的大趋势。首先啊!我扼要地传达一下县委江书记和政府韩县长对我乡工作的几点意见。”
裴正端杯喝口水,扭头看眼谷江,他知道:县委江书记对乡镇改革非常重视,而他有意省去改革两个字,避开谷江的锋芒。谷江手捂在胸前,认真的记着笔记,不时皱皱眉头。林若平拎着暖瓶逐人倒着水走过来,当来到谷江跟前时,给谷江倒了一杯水后,将一包药拥到谷江眼前。谷江抬头会意一笑:
“谢谢!”
林若平轻轻点下头走开了。戴旭在一旁看得清楚,两眼释放出难以捉模的目光。台下坐满了与会人员。
周铁山两眼几乎盯在谷江身上,目光焦灼和不安。王寨甩着打火机心不在焉的环视会场,李益民认真记着笔记。刁德福直盯着周铁山不知又琢磨什么鬼主意。
塞江南酒店里。
花骨朵在巴台里翻着一本用餐名单,脸上挂满笑容:
“七十五,七十六,七十七,七十八,咯咯……”
花骨朵拿起账本在唇边美美地亲了一口。在一旁搞卫生的小燕子见花骨朵怪态,禁不住也笑了。花骨朵倒是眼尖:
“小燕子,笑什么笑!这是乡政府让我挣的钱,挣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这年头,啥事都不敢想,一想就成。哎,如今干咱们这行,这样的机会不多了!去,把街上那个大懒猫给我找来,啊不是找,是请,把他给我请来。”
小燕子一脸天真像,梳个马尾辫撅在脑后,一听请懒猫,像触电一样敏感,直身努嘴顶了一句:
“请他!”跟着又解释说,“大姑,你找懒猫干啥?咱们这躲他还来不及呢!我都烦死他了!”
花骨朵翻看账本“嘻嘻”笑着说:
“别看以前我烦他,从今个起,我得请他,供他。哎,还得好好地请他,这就叫庙上的猪头,各有其用,咯……”
小燕子站在那里直拧鼻子,百思不得其解。花骨朵抬眼见小燕子没动,大声喊:
“小燕子,快去呀!回来给懒猫炒两个好菜,把他伺候高兴了。”
小燕子瞪眼花骨朵,老大不高兴往门外走去,在门口小声嘀咕:
“请大傻子进酒店,神经病!”
花骨朵见小燕子走了,大声地笑了:
“我花骨朵那是神经病吗?不图那大珍珠,我能下海吗!”
古阳山乡大会议室。
裴正正在讲话:
“县委县政府非常关注我乡的新农村建设和构建和谐工作。我特别强调的是,韩县长江书记可以说是相当关怀咱乡和谐工作。说心里话,我以为不管是新农村建设也好,乡改也好,农村基础建设工作也好,和谐是纲。党中央提出和谐社会,和谐中国,乃至和谐世界都有其深远的历史意义吗?讲的就是和谐。把话说回来,就我们乡而言,总有一些不和谐声音掺杂着,堂堂的政府机关,让村民给砸了,太不象话!把我们乡政府的尊严和地位弄得一塌糊涂。我非常生气的是搞什么‘三大’,中央有‘三大’你大什么?你看看报纸、网络上是怎么评价的?老百姓已经戳你的脊梁骨了!”裴正有意停顿一会,润色他讲话的氛围,“气归气,咱把话说回来,我们都不是神仙,是食人间烟火的凡人,就得生存于人群中,群体中最重要的就是和谐,千万不要义气用事。是,我常跟你们讲,无论什么事都可能,有可能或很有可能。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大家心里清楚。”
裴正眼盯着主席台下,半天没出声,有意用时空与台下交流。
塞江南酒店。
一间包房餐桌旁,懒猫垂头饕餮。小燕子送完菜远远地躲开了,花骨朵鄙夷小燕子一眼坐在门口,轻轻关上房门,两眼盯着懒猫脸上露出笑容。
懒猫打着酒咯放下筷子,冲花骨朵“嘿嘿”一笑:
“花骨朵,我今天对饭菜很满意,让你那个小丫头给我满盅酒?那就天成了!”
花骨朵想都没想:
“可以。”扭身冲外喊,“小燕子,过来。”
小燕子应声拥门隔着门缝问:
“大姑,还有什么事?”
花骨朵一笑:
“进来,快进来。人家请你给满杯酒。”
小燕子急相问:
“你说就他,懒猫,让我给他满酒?我不干!打死也不干。”
懒猫搭话了:
“小燕子,别看我现在这样你看不上我,等我有天成那么一天,你想找我时那可就晚了。今天,要不是你请我来,我还真不买花骨朵的帐。就满一杯酒,你看着办吧!”
“不干!懒猫,你年纪轻轻的就如此这般不把自己当人,别说你天成,就是将来就是当了皇帝,我也不希罕。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我真的很烦你,一看见你就想吐。”
“小燕子,今天我就是想喝你满的一杯酒,不想当皇帝,也不想吃天鹅肉,就天成了。小燕子,只要你心甘情愿的给我满这杯酒,只要我喝了你满的这杯酒,肯定天成。不信咱俩可以打赌,我就赌我这个脑袋瓜子。咋样?没看我正在拼吗?只要拼没有不天成的。”
花骨朵有点不悦,冲小燕子喊上了:
“进来,给我满上。”
花骨朵眼盯着小燕子,满肚子气全留在脸上。小燕子不情愿的走进来,瞟了花骨朵一眼,撅着嘴巴给花骨朵满上酒。花骨朵又用下巴点了下懒猫的酒杯。小燕子身子一扭,不知那来那么大火气:
“不干,给他满酒,我死也不干。”
懒猫站起身:
“花骨朵,走了!伤自尊,太伤自尊了。我是你们请来的,结果满杯酒都不成,这也太没成意,伤自尊心,我叶子根不干!”
小燕子狠狠地堵了句:
“你也配有自尊心!吐口唾味淹死算了,像你这样人活着还有意义吗?”
花骨朵气愤地给了小燕子一巴掌,想骂句什么没骂出口,转脸“嘻嘻”一笑:
“懒猫,你这酒我给你满,这总可以了吧?”
小燕子定定地看着,醒过神哭着跑了。懒猫眯缝着眼送走小燕子,这才坐下来:
“我已经酒足饭饱了,能不能给盒烟?”
花骨朵冲门外喊:
“小燕子,拿盒烟……还是我去吧!这丫头没她这么倔强的,这会不得躲到哪哭呢?我这个侄女啊!纯是惯坏了。”
花骨朵起身出去了。懒猫“嘿嘿”一笑:
“花骨朵,你也有今天求我的时候。小燕子,你拧不过大腿。天成,老好了!我叶子根不傻。”
一会功夫,花骨朵拿着一盒烟走进来笑了:
“懒猫,这可是好烟,人民大会堂,十二块一盒,别人那小店铺根本就没有。”
懒猫伸手接过烟问:
“花骨朵,说,要我办啥事?”
花骨朵“嘿嘿”一笑:
“其实也没啥大事,一点小事,小事。”
懒猫打开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抓起桌上打火机点着烟,狠吸了一口慢慢地吐出烟雾说:
“花骨朵,我知道你是咱们乡黑白两道上混的女人,快成妖精了。咱可把丑话往前说,缺德事我可不干,不是看在小燕子的份上,你请不动我,只要是有小燕子,那就天成了。”
花骨朵开始还笑,突然眼睛一横,破口大骂:
“放你娘的臭屁,我哪像妖精啊!你咋知道我让你干缺德事呀!啊!老娘请你那是看得起你,别扳腚亲嘴不知香臭。”
懒猫打个酒咯:
“花骨朵,蛤蟆腚上插鸡毛,你不是啥好鸟,别看你请我又吃又喝,吹灯作揖我还真不领情。没有小燕子,你这八抬大轿抬我也不会来!没事我还忙着呢!快说,啥事?”
花骨朵突然又变成笑脸,手拖椅子来到桌前:
“懒猫,咱们乡新来了位乡长,这个乡长年轻,特别喜欢花,养花就得有花盆……”
懒猫“嘿嘿”一声傻笑:
“你看上他了?还是他看上你了?”
花骨朵抬腿踢了懒猫一脚:
“放屁!人家喜欢花,我是花吗?告诉你说,你把这个……”
花骨朵又神秘地倾过身去,跟懒猫小声嘀咕起来。
古阳山会议室里。
谷江正在讲话:
“大家都知道,我是被村民们选上来的乡长,上任还不到一个月,我从没给会议作过总结。所以,就算是我这个乡长和大家的一次心里勾通吧!”
裴正环视着台下点点头,不知是认可谷江的讲话语气,还是对台下人在打招呼。谷江接着说:
“几天前我们乡搞了一次‘三大’运动,听说是因我而起,还上了报入了网,在全乡沸反盈天,在全县也产生了轰动效果,在全乡百姓中也造成了非常大的反响。欣慰啊!没想到我谷江有这么大的感召力!真是难得啊!为我谷江真是费尽心机,处心积虑啊!俗语说得好:越描越黑。在这里我不想再多说一个字,不管后果好坏我都得承担。因为,我是乡长!自从我被选上乡长的那时起,我没有退路,也没给自己留退路。”
谷江讲到这抬头望着台下。裴正愣愣地扭头,把目光投向谷江,不禁眉心紧皱。戴旭惊诧地转脸看着谷江。谷江神态垣然自若,一脸严肃接着说:
“刚才,裴书记的讲话我非常赞成,但就全乡工作我再讲几点补充意见。一是全面落实县领导指示精神,古阳山乡政府要来一次月兑胎换骨的转变,在最短的时间用的速度,发展经济提高群众生活水平,彻底扭转政府形象。这个彻底转变的切入点就从乡领导干部开始,人人头上有指标,这叫强行入轨。这样做可能有些同志有畏难情绪,或者说发点牢骚放点怨气,可以理解但不支持,真的发牢骚放怨气,就说明我们的干部思想还没有解放,观念还没有。一心谋发展,谋的就是“强迫入轨”,才能“领先一步,胜人一筹。我们平时不是总喊老百姓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吗!那我们就应该是百姓的守夜人。真正成为乡政府围着百姓转,百姓才能跟着我们走,我们才能带领百姓走出贫穷奔向富裕,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到那时,百姓才能真正拥护我们。所以,我们要认真的扭转形象,要着力加强生态建设,我所说的生态重点加强官场生态。其次是农业生态,牧业生态,林业生态和村民心生态建设……”
谷江语调严肃,言重九鼎。会场鸦雀无声,人们的目光都聚焦在谷江身上:
“当然,这些工作首先要从乡干部队伍做起,从换椅子,挪位子,变脑子,迈步子开始,让我们的乡干部真正成为带领农民想富敢富的领路人,根治农村落后面貌的带头人,给农业支招的贴心人。换句话说,你敢当干部,就要敢为村民们挡风险承担责任,真正做到同频共振,同舟共济,相濡以沫。二是在村级建立优势发展公司,在农产品优势上动脑子,做文章,集各村优势,建立工农园区,农产品生产园区等等,让园区公司为农户防风险承担责任,实现农商、农工一体化。三是充分利用我们祖辈守望着的这片土地,我们这山,这水,这每寸土地,就是我们的最大资本,人们常说适者生存,我们要适应这片土地,利用这山这水,为我们造福,逐步实现农业现代化,农民知识化,农村城市化,真正让农村变新,让农民过上好日子,富日子。到了那一天,我们才算是真正的中国新型农民,才配农民这个称号。乡里要为各村搭建向外发展的市场空间和平台,让我们古阳山在最短的时间内,彻底发生变化,走出恒蒿县,走向全国,走向世界,共同奔小康。”
台下竟响起一片掌声。谷江望着台下微笑鼓掌,额头汗珠滚动,招下手又讲:
“同志们,几天前,我与裴书记去县委县政府汇报工作,县领导非常重视咱们古阳山乡,特意嘱托我们,只要能让古阳山乡富庶,只要能让村民们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就全力支持我们。特别是江书记在去南方招商引资临行前还再三叮嘱我们,大胆地干吧!有什么困难就去找他。说实话,我没当过乡长,不知道该怎么干,听了县领导这一番话心里热乎乎的!只要村民们认可的事,只要对咱农村发展有利的事,我会一如既往不会回头的。”
台下又响起热烈掌声。谷江挪开话筒接着说:
“我和裴书记去县委汇报的书面材料,我已要政府办林主任以古阳山乡今年一号文件下发给各位,具体各项指标都清楚的写在上面,请大家认真参阅并领会其精神实质。当然了,我也知道对落实这个一号文件会有一定难度和阻力。刚才我说过,我会一如既往不会回头的。下面请林主任把材料发给大家。”
裴正听到这,不知所措的看看台下,林若平正组织发放材料,人们相互传发翻阅材料。裴正收回目光狠狠在盯在谷江脸上,满脸怒色想泄愤又不知从何当突破口。戴旭看看台下,慢慢转脸注视裴正和谷江。一个欲发欲止;一个**欲求;一个在瞩目会场;一个瞩目会场人上的人;此时让他想起一个成语典故: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戴旭只是狡黠地一笑,微垂下头。裴正一把拽过话筒,声音有些颤抖:
“今天,散会!散会后,全体乡党政班子成员到我办公室开会!”
裴正起身抓起公文包走了。
古阳山公路上。
柳条筐的小驴车在路边,毛驴在路边吃草,不远处的山坡上,柳条筐斜躺在山坡上嘴里嘟嘟囔囔:
“不对呀!抱来不假,可我没模呀!她咋骂我模她呢?模哪了呢?还给我一个大嘴巴。**!啥叫**?城里人就是能跩。把我都给整蒙了。丫丫的!”伸出两只手来盯着问,“说,就是你们两个,只有你们两个谁模姑娘来?模到哪了?说!丫丫的!”两只手在眼前挠了挠,又沉思起来,“姑娘姓啥叫啥?家住哪里?我怎么什么也没记住。柳条筐你真他妈笨。丫丫的!”身后被小石子打了一下,回头看眼又琢磨起来,“姑娘叫啥来着?说来,我咋一个字没记住啊!”光头上被小石子又打了一下,“谁呀!他妈的!丫丫的!”
羊倌从山坡后“嘻嘻”笑着钻出身:
“柳条筐,啊你凡是在那抽疯哪!你模谁给啊就给你个大嘴巴,姑娘是谁啊?”
柳条筐见是羊倌直盯着,眼神里充斥着愤愤,令羊倌禁不住往回缩身。柳条筐“嗷”的一嗓子大喊起来:
“混蛋!丫丫的!”
羊倌又直起身子:
“你喊啥!啊就我凭啥怕你?啊你凡是这地是我们村的地界,我在我们村山上放羊你牛啥?哼!”
柳条筐愣着眼神。是啊!我跟他喊啥?丫丫的!
羊倌看柳条筐脸色见缓,走过来坐在柳条筐身边:
“哎,啊你凡是在这跟谁闹心哪?听话听啊就听音是跟姑娘有啊就有染。啊就不会是让姑娘给淹了吧?”
柳条筐失落地一抱头没回话。羊倌掏出烟口袋利落地卷了一根烟,点着火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喷向柳条筐:
“我要是有你那条件,啊就你凡是我才不打光棍呢!哎,哎,听说城里那姑娘现在啊就现在就认钱,只要你有钱,啊就你凡是让她干啥她就干啥。”
羊倌眯起两眼“嘻嘻”笑个不停,品着自己话语的滋味。柳条筐“扑楞”下直起身:
“你知道个屁!丫丫的!城里的姑娘只有嘴巴子,母老虎你听说过吧?最凶。丫丫的!那城里的姑娘比母老虎还凶哪!不信你就试试。”
羊倌又吸了一口烟长长的吐出来:
“城啊就城里的姑娘我见过,少啊就少谁呀!你凡是那天不叫我有事,跟那姑娘啊你凡是肯定聊几句,没准就能对撇子。哎呀!啊你凡是那姑娘那也太漂亮了,我……我……还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姑娘。”
羊倌说着嘴里口水沿淌,脸上美滋滋的藏都藏不住。柳条筐心烦地撵着:
“去去去,少在我跟前吹牛皮,没人给你上税啊!”
羊倌认真地叫上了:
“不信,啊就不信是不是?就是乡里大庆祝那天,我们村姜朝他娘被打那天。对了,你啊就你不认识,啊你凡是就是那个谷江的被杀的那天……”
柳条筐针扎一般坐起身:
“你说啥?谷江被杀了?”上前抓过羊倌衣领,“你小子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撕了你的嘴巴。丫丫的!”
羊倌趴在地上一口烟憋在口中,脸涨通红,拼力挣月兑后咳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