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过暑假了,你突然问我,暑假有没有旅行计划?我其实很想重走丝绸路,去看大草原还有美丽的青海湖。不知道这个暑假能不能去成——
《晚风日记》
“不行吗?”他淡然反问,黝黑的皮肤上还挂着颗颗晶莹水珠。
我咽了咽口水,一时语塞:“好像……”
好像不是不行,可是我都在这里住下了,你怎么样也得注意点吧。
好得我也是个女生啊!
他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避讳之意,侧过身直接从我的身旁经过,径直走到卧室,那一瞬,我却深深地吸了口气,却闻到了他身上独特的男性味道夹杂着沐浴露的清香。
他背对着我套上了睡衣,一颗一颗扣好纽扣后,转身问道:“还想看?”
谁,谁想看你换裤子了!
我迅速为宋远晟合上了房门,过了一会儿,他穿戴整齐地推开门,我望了望客厅上趴着的狗,弱弱地笑了笑:“你家的默默刚刚在我的房间……”
“哦……”他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刚刚正想告诉你,它最喜欢在客房玩耍的,可是我看你很累似的,也不听我说,就直接进了客房。”
“我……”仔细想想,刚刚他好像说了一个‘可是’
没想到可是的后面是这句话。
我转了转眼珠子,又问:“它,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他望了望我,又一副柔软异常地望了望角落里的那只狗,漫不经心地抛下了两个字:“随主。”
呵呵,‘随主’这两个字真是太精辟了,这只讨厌的狗可不就是随他的主人难缠又奇葩嘛!
“还不睡?”他见我许久不吭声,又问。
见他就要关门睡觉,我挡住房门,问:“它是只去客房吗?”
“嗯。”他点点头。
“那……那我要睡你的房间。”我理直气壮道。
他眨眨眼,诡秘轻笑,俯视着我道:“你是要睡我的房?”
“对!”我点点头,又补充道,“你……能睡一晚客房吗?”
见他无动于衷的模样,我又补充道:“因为……因为我真的很怕狗。”
他弯唇笑了笑,干脆异常地说:“好!”
这一下,他往客卧去,那只‘长耳朵’也摇着尾巴尾随身后,我躺在那张宋远晟曾经睡过的床上,来回辗转反侧,却有点睡不着了。
望着天花板的一瞬,我觉得满眼都是宋远晟的影子,而这间屋子仿佛都是他的气味,从枕头,到床单和薄被。
我猛地拍了拍脑袋,真是太郁闷了,刚刚怎么不和宋远晟说我要换一套新的被单和床单呢。
这样来回滚了几圈,彻底没了睡意,直到清晨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却被电话铃声惊醒。
“许夏,我不想被你拖后腿,一个小时后的飞机,请你不要再迟到了……”
我猛然间被惊醒了,直起身子,也顾不得任可俞接下来说了什么话,胡乱套了身连衣裙出了卧室,却见到宋远晟一副悠闲自得地坐在餐桌上享用早餐。
他轻轻抿了口咖啡,好不容易从几张财经报道的报纸中抬起头,轻描淡写地问了句:“醒了啊?”
“你怎么不叫我啊?我就快要赶不上飞机了……”
我着急异常地挠了挠一头乱发,又想到洗漱用品在自己的家,现在的自己蓬头垢面,又没刷牙肯定满脸油光,一嘴口臭。
唉,为什么总是让宋远晟看到我这么窘然的模样。
真是太讨厌了……
见我愣在原地不动,宋远晟却轻巧扬唇,兴味十足地反问:“难道,你要不刷牙就吃早餐?”
我明显已经面红耳赤,缩着肩膀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家中,洗漱完毕,又折回宋远晟的家中,不要脸地从餐桌拿走了剩余的吐司,走之前那只讨厌的狗还冲着我吠了几声。
待我赶到了候机室,任可俞已经到了,她不冷不热地说:“还好没有迟到。就要登机了。”
她一副冷淡异常,直到登机后,她也公事公办地递过资料,冷冷地说:“许夏,你昨天提前走了,这是那个零售商的资料。”
我接过资料,一言不发,心中却莫名地对程卓扬的事情有些介怀。我本和任可俞没有什么仇,而她却因为程卓扬对我有了或多或少的敌意。
我自己也对昨天和程卓扬共处的那个下午,莫名生了些做亏心事的心情。
刚出了飞机场,我就觉得失策了,在南方生活习惯了,这样的八月本该是炎热异常,到了西宁才发现天气还是冷飕飕的,而我粗心大意,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随身的衣物并没有什么厚衣服,瑟瑟发抖地上了巴士,不断地在搓手。任可俞察觉到了这点,好心地从行李箱掏出了一件大衣给我,道:“晚上西宁很冷,你就穿上吧。”
我本想拒绝,可我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后,还是没骨气地套上了大衣。好不容易到了旅馆我才发现这一路下来,我已经感冒了,而任可俞明显有点精神不振,仿佛出现了高原反应,她头痛地厉害,脸色很差。
我好心找出宋远晟给我的高原反应的药给任可俞,她却一副仿佛我给她吃的是什么毒药似的,嫌弃异常地转身就走。
真是好心没好报,我有些生气,本想邀请她一起去吃晚饭,但是看她消沉异常地窝在床上睡觉,我也就没好意思叫她,自己出了门。
沿着街道,找到一家清真小店,要了一盘羊肉馅的水饺,喝了一杯热腾腾的茯茶才感到全身暖和了起来,顺便打了个电话给朱珠。
她接起电话,有些好奇问道:“你这会儿不是在西宁吗?没和任可俞在一块儿啊?”
我长叹一声,其实任可俞今天这副模样也挺可怜的,这个时点还没吃上饭。
我有些于心不忍道:“你也知道,任可俞平常飞扬跋扈,可如今却因为高原反应弄得憔悴异常,一到酒店就吐了个不停,看她那模样都要呕出胃了,这个时点还什么都没吃……”
“她吐个不停?”朱珠却不经意地像是抓住了什么点似的,狐疑地问道。
“很奇怪吗?只不过是高原反应而已。”
她却莫名地笑了起来,语气调侃道:“哈哈,万一人家不是高原反应,而是……有了。”
“有什么?”我突然有点反应迟钝。
“别给我装傻,还不是有了程卓扬的孩子!”朱珠又补充道。
我有些震惊,半天说不出话来。
朱珠见电话那头的我许久不吭声,喊了我几声后,道:“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别当真啊……”
见我许久不答应,朱珠又追问:“怎么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不要告诉我,你还和程卓扬牵扯不清了?……”
“当然没!有!”我痛快回道,可是内心却已经混沌一片。
直到收了线,我还是有点恍恍惚惚。分手后,我不是没有想过程卓扬最后有一天会结婚也会有孩子,而这一切都不再与我无关。
可仅仅是想,却足以让我痛的不能呼吸。
我无法想象有一天真正成真,我会不会难过的想死掉。
可是,最后我才明白,哪有那么容易就难过的死掉。这世上的事情,有的困难地永远超过我们想象,也有痛地死去活来,但是却极少地想到绝路。
我们最后都会身披盔甲踏平那些难过和痛苦得到重生。
我心事重重地打包了些吃的回到了旅馆,任可俞也醒了,她窝在床上看资料,见我回来,她抬头看了看我,又低头,缓缓道:“刚刚阴总监又提醒了,那个魏先生很难搞定。我刚刚打给了他的秘书,秘书说他明天会去塔尔寺拜佛。我们明天就去塔尔寺找他吧。”
“喔。”我心不在焉地坐回床上,说,“我带了点吃的,你吃点吧。明天还得奔波一天。”
见任可俞没有反应,我也不再说,独自窝在了床上,装作漫不经心地看杂志。过了半晌,她终于下床,打开了矮几的打包盒。
我偷偷地从杂志钻出来,看着她迫不及待地塞了个饺子在口中,又喝了一大口汤,看起来真的饿坏了。
谁想,她还没吞下第一个饺子,就突然激烈的咳嗽,干呕不断,捂着嘴直奔到了洗手间。
我心一揪,急急下床,赶去洗手间,眼看着她抱着马桶,拼命地吐个不停。
“你……你没事吧?”看着她翻山倒海地呕出黄水,我也有些害怕会出现什么问题。
好不容易她才直起身子,洗了个脸,软弱无力地问:“饺子是什么馅的?”
“羊肉馅的,怎么了?”
她突然回头,铁着脸,扬声就骂道:“你是故意的吧,许夏!明知道我不吃羊肉的!想害死我吗?”
我对她的无理取闹真的有点生气,谁还记得她吃什么不吃什么?老娘可是好多年没跟她见面了,这回还真是狗咬了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谁故意的,我根本就不记得你忌讳什么!”我白了她一眼,语气不佳道。
可她已经无力回驳我,整个人埋进了盥洗台又吐的撕心裂肺了起来。
见她这幅模样,我又不忍心再和她作对,只好放下面子轻拍她的肩,让她舒服点。可那一下,又想到朱珠的话,心中的困惑越来越强烈。
我动了动喉咙,鼓起勇气,缓缓道:“你……是高原反应……”
“还是……”
“还是……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