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听完富贵的诉说,心情很复杂,有同情,有可怜,有恨也有爱。
人生天地间,只要有男人女人就会产生爱情。
富贵他爹娘为了相爱,不怕天不怕地尝尽了酸甜苦辣,终成眷属。
真不简单、也真不容易。
但他们爱的太苦了、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到底值不值得?
青年男女应该不应该追求爱情?
是甘心认命、还是努力争取改变命运?
富富难过的一直低着头。
不知是想爹还是想娘,还是在为命苦悲哀?
他俩谁也不吭声,屋里很静。
只有蜡烛滋滋地燃烧着。
夜很深了,娇娇只是望着烛光在沉思,她想了很多,……
当蜡烛快烧完的时候,她看看富贵说:
“睡觉吧,蜡烛快烧完了。”
富贵站起来满脸沮丧地朝牲口棚走去。
第二天,一扑明儿,她们就早早吃了饭。
娇娇买好要带的糕点、熟鸡蛋,算清账,付清银钱。
富贵套好轿车,又扶娇娇上去。
然后吆喝一声枣红马,她们又上路了。
出了大梢门,太阳还没出,街上已经很多人了。
推车的、挑担的、手提的、背褡裢的。
买的、卖的、人来人往,吵吵嚷嚷。
卖糖葫芦的、卖香油果的、卖切糕的、卖欢喜胎的,咋咋呼呼,招揽买主。
一条长街,人群拥挤,声音嘈杂。
“今天是大集!”
富贵果断地说。
“快撵!人越来越多,别挡住路出不去了。”
娇娇也看出来了,提醒富贵。
周富贵跳下轿车,走到架杆头。
他一手抓着架杆,一手拿着鞭子,并不时的回头看看车辙。
口里随时喊着“若里、若里”或“若外、若外,”指挥着枣红马。
有时车轮快轧着摆摊了,他马上用身子一拥轿车杆。
轿车身随之一斜,轮子蹭着摊位轧过去。
似挨不挨,恰到好处。
“真不赖,好把式,”摊主们称赞他。
富贵听了很高兴,他还想在大众面前露一手。
于是一跃身跨上里辕,扬起鞭子,啪、啪、啪,在空中打了三个响鞭。
然后翘起二郎腿,用鞭头拨着马头,大声吆喝着马,左躲躲右闪闪,慢慢越过一辆辆推车,一群群人。
他很得意,口里吹着口哨,如同逛集一般。
正走着,前面过来几个人。
有的肩上扛着菜、有的手里拿着秤,说说吵吵,只顾讨价还价,差点撞到枣马上。
富贵火了大喊一声:
“瞎眼吗?想死往车轮底下钻!”
他一骂,惊醒了前面的人,听后吓得急忙就想躲。
来不及了,枣红马已撞进人堆里。
眼看一场大事故就要发生。
富贵机灵灵勒紧马嚼链,同时大喊一声“吁”。
枣红马听到口令立时停住了。
它咴儿一声翘起前蹄,轿车立马变成了陡形,差点把富贵摔下来。
前面的几个人趁机才躲开。
在场的人都吓坏了,拥挤着向四面躲。
“咋啦?”
娇娇惊讶的问。
“没事,枣红马受惊了,”富贵安慰她。
他们慢慢越过布市、成衣市、染坊铺,杂货摊,穷人市,来到蔬菜市。
这里人多车也多,买的卖的,人声喧哗,拥拥挤挤。
富贵下了车,拢着枣红马。
他不敢大意了,两眼注视着前方,口里不停地喊着:
“借光、借光,碰着、碰着,请让一下路,请让一下路。”
枣红马不愧是老马,见识广、经验多,在这种混乱场合,一点也不慌。
迈着稳重的步子,谨慎地驾驶着轿车。
支楞起耳朵,认真听着富贵的指挥。
大集上,人继续进,货继续上。
富贵撵着轿车继续往前走,他们艰难的来到木货市。
春天里正是修盖房子的好季节,木料,苇席,苫子,摆了一长溜,让买主选择。
正走着迎面来了一辆驴车,拉着圆木向木货市靠拢。
富贵向撵车的人大喊:
“请停一下,让我先过去。”
对方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理睬,继续向这边走。
路窄人又多,两车错不开辙,富贵着急了,张口就骂:
“前边撵车的你瞎眼吗?还往前撵!”
“我瞎你更瞎!”对方还他一句。
“你老家伙怎么骂人?”富贵反问他。
“你小私孩子怎么满嘴喷粪?”
对方又还他一句,继续向这撵。
“老东西你想挨揍?”
富贵像吃了枪药、又横二霸三地说。
“小免崽子你发什么横?老子就是本庄的,难道还怕你不成。”
“想挨揍你等着,”对方也霸道地说。
富贵听了明白了,他是倚着门框说话,仗着在家门上。”
“想倚势欺人,怪不得说话这么狂。”
“怎么办?”
她问娇娇。
娇娇在轿车里早听清了他俩的对话,正生气。
富贵一问,马上说:
“别怕他,本庄的有啥了不起?不就是一个老头吗?”
娇娇给富贵助威。
富贵听了娇娇的话,心里就不害怕了,扬起鞭子在天空连打几个响鞭,吆喝着枣红马往前冲。
“这两个愣子,还继续撵,看他们怎么错开辙。”
一个赶集的人自语。
“别管闲事,看这两个小子咋办?”
又一个人说。
来往的人听到他俩的对话,都好奇地站在路两旁,等着看富贵和老头的热闹。
他们都明白他俩马上就要打起来。
富贵大声吆喝枣红马继续往前冲。
老头也不示弱,使劲打着大叫驴。
眼看大叫驴就要和枣红马相撞。
富贵举起三截鞭子对准驴头狠狠打下来。
啪一声,打在驴头上。
他这鞭尖打得很重,足有三十斤力,一下就把驴打晕了,驴车立即停住了。
与此同时,老头也扬起鞭对准富贵的头狠狠打下来。
富贵年轻灵活,头一歪,躲开了。
鞭尖落在他的肩膀上。
老头打鞭也不赖,疼得富贵直哎哟。
富贵急了,马上回击他。
他弯下腰,从枣红马头下钻过去,对准老头的胸膛,当朗就是一拳。
老头被打了个趔趄,后退两步。
他稳住步后,倒过鞭把,用鞭把打富贵的头。
富贵手急眼快,往旁边一跳,躲了过去。
他又顺势来了个扫裆腿,把老头摔了个狗吃屎,趴在了地上,戗破了脸。
老头脑羞成怒,立即爬起来,恶狼般扑向富贵。
富贵不慌不忙,看看老头快要靠近,耍了个顺手牵羊式。
左脚同时一挡,把老头摔出两步远。
老头躺在了地上。
看热闹的人齐声喝彩。
“这小子真会摔跤,手脚真利索。”
老头羞得无地自容,躺在地上打滚大骂,耍赖不起。
富贵掐着腰,怒视着他。
在富贵和老头欧打的时候,大叫驴和枣红马也没闲着,它们正在**。
被富贵打晕了的大叫驴恢复正常后,就去咬枣红马。
枣红马不示弱,咴儿咴儿地吓唬它。
大叫驴根本不害怕,张着大口往前凑。
枣红马继续咴咴叫,大叫驴突然弱下来,用舌头去舌忝它的脸。
原来它嗅出了枣红马是条母马,大叫驴要想好事,故意和枣红马套近乎。
只见它舌忝了一会儿枣红马的脸,身底下那玩意就伸了出来。
它越伸越长,越长越硬,像个木梆锤那样。
还不停的上下起伏着,打得肚皮啪啪响。
娇娇一开始,只是趴在木厢上,观看富贵和老头欧打。
她不害怕,因为富贵年轻,肯定能占上风,吃不了亏。
当听见大叫驴和枣红马嘶叫时,她怕惊了车,就出溜下轿车。
娇娇走到马旁边,想喝住大叫驴。
大叫驴一看是个小娘们,喊声低弱,面目不凶,根本不怕她。
反而呲牙咧嘴地向她发威风。
吓得娇娇急忙躲到车一边,伸长脖子观望富贵和老头厮打。
富贵把老头摔到地上时,她还为富贵拍手叫好。
就在这时,不知那个坏小子大声嚷。
“快看呀!驴肚子底下又长出一条腿。”
他一嚷,人们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了过来,都把眼睛投向了驴肚下。
娇娇也和大家一样,信以为真,也好奇地低下头,瞅那驴肚子。
她一看明白了,脸立刻变红了,羞得急忙背过身,用双手捂住脸。
大叫驴经过与枣红马一段时间的**,再也忍不住了。
挑着那木梆锤,拉着圆木车就往枣红马身上爬。
车身立马变成斜坡状,圆木塌了车,纷纷滚下来。
吓得看热闹的人们急忙向四面躲。
人一慌挤乱了套,把很多摊位拥倒了。
摊主们急得大喊大骂。
为了逃命无人理睬他们。
这时老头还在地上打滚,谩骂。
车已塌垛,一根圆木砸在他的腿上。
老头痛得哇哇怪叫,连滚带爬就想逃跑。
正在这时又一根圆木滚下,不偏不斜正落到他的头上。
老头惊吓得妈呀一声,就被木头砸晕了。
他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口里流出了鲜血。
老头在木头底下抽搐了一会儿就不动了。
“不好了!砸死人了,”有人喊。
老头被压在圆木下面,抽搐了一会儿就不动了。
“出人命了,赶快跑呀!”
又有人提醒在场的人。
人们怕惹事非,纷纷抱头鼠蹿。
一时间,集上乱成一锅粥。
不多一会儿拥挤的人群逃个净光。
半条大街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