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中 29桃花峪住店

作者 : 老头六十

娇娇扭头往沟下一看,立时感到头晕目眩。

“哎呀!”一声吓的缩进轿车里。

“这沟太可怕了,”娇娇说。

“千万要稳住马,一定慢着点走,”她又嘱咐。

“放心吧,我也害怕,保证快不了,”富贵回答。

这路确实很危险,只有三米宽,还有点斜坡。

一边是十几丈深的山沟,一边是堰,幸亏是石子路,不太滑。

如果是光石凉路富贵也不敢逞着过去,非退回去不可。

平原人走惯了平坦路,一看见这种山道就打怵。

小胆人在这种路上根本不敢站着走,只能吓的爬过去。

富贵仗着年轻愣怔,他大着胆子抓紧马嚼链,尽量让马靠堰根走。

马拉车不能带捂眼布,马看见这么深的山沟也害怕,吓的四腿也哆嗦。

富贵屏住气、瞪大眼、小心谨慎的牵着枣红马往前走。

走了有百十步,他猛然大喊一声“不好!”立即把马吁住。

娇娇听见喊声,吓的一哆嗦。

猛个丁从轿椅上站起来,滴里哆嗦的问:

“咋……咋……咋啦?”

“没出大问题,刚才从堰上掉下快石头挡住了车轱轮,”富贵答。

“我……下去……帮忙吗?”

“不用了,我自个就行。”

富贵说着弯下腰,举起石头扔到山沟里。

只听扑楞楞一阵响,刹那间一大群鸟儿从山沟里飞上来。

他们继续往前走,路面渐渐变宽了,富贵才松了口气。

他跟在马旁边,又走了一会儿,前面梯堰上出现了一棵小桑树。

不高,上面长满了葚子,有的已经黄了、红了、可以吃了。

富贵见了很高兴,马上告诉娇娇,说:

“太太快看,桑树上有葚子,有的快红了。”

娇娇听到说立即探出身,看看桑葚说:

“快停下,咱摘几个尝尝。”

轿车走到桑树旁后,富贵把马吁住。

“快上去摘,”娇娇马上吩咐富贵。

富贵站在轿车上用鞭杆拨弯桑枝,又用另一只手抓住枝条,开始摘葚子。

“拣红的摘,这样的不酸,好吃,”娇娇提醒富贵。

“黄的也能吃,”富贵说。

“你先尝尝,如果酸的厉害就别摘,再过几天就会红,等咱回来时再摘,”娇娇说。

“你想的到长远,谁能给你留到那时候,只怕明天就会有人摘走,”富贵反驳她。

他边摘边吃着,不大一会儿就摘了一大把。

他松开桑枝,弯腰分给娇娇一半,然后跳下轿车。

“太阳偏西了,再走吧,”娇娇吃着葚子说。

富贵站起来扬扬鞭子,枣红马迈动四蹄,轿车又动起来。

“酸不酸?”

富贵问。

“还行,酸点开胃口。”

“你再拣个红的尝尝,”富贵劝她。

娇娇拨拨手里的葚子,拿个红的放到口里。

“红的比黄的甜,真好吃,”娇娇品着味说。

“如果红得发了紫比糖还好吃,”富贵又补充。

“桑树真好,能长葚子给人吃,”娇娇说。

“不但能长葚子,桑叶还可以喂蚕,树皮可以造纸,女敕枝和根上的白皮还可以入药呢,”富贵又说。

他俩正说着话,突然从山坡上传来“咩——咩——”羊叫声,打断了他俩的对话。

富贵抬头往山上一看,有个老头在山上放羊。

黑山羊、白绵羊、大的、小的、胖的、瘦的一大群。

看着看着,富贵猛然笑了。

“你笑啥?”娇娇好奇的问。

“我笑啥、你看看,”富贵指着羊群说。

娇娇扭头一看、也笑了,原来一只大公羊正往母羊身上爬。

“富贵、快过去帮个忙,公羊对不准,”娇娇逗富贵。

“不用帮,你别看那玩意没骨头硬的很,虽然它没鼻子没眼的到挺灵性,保证能钻进去,”富贵也风趣的说。

“还是过去吧,你不是整天硬的难受吗?给放羊的老汉求个情,让你办只母羊解解硬。”

“好了,我办只母羊解解硬。”

富贵说着走到娇娇身边,伸手就抠她那玩意。

娇娇乐了,慌忙躲进轿车里。

又走了一会儿,娇娇又说:

“富贵、咱别走错了路,去打听打听那位老汉,过了这座山是什么地方?”

“不用打听,过了这座山就是桃花峪,”富贵肯定地说。

“你怎么知道?”

“我在龙山城就打听清楚了。”

“还有多远?”

“不知道,反正过了这座山就是。”

“你敢保证?”

“请放心,保证不会错。”

娇娇听后放心了,她看看西边,说:

“天快黑了、快撵。”

富贵听后喊声“打,”吓唬着枣红马快走。

又走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了山顶上。

山顶上光秃秃,全是大石头,怪石林立。

有的像马头、像狗叫、像锯齿、像石柱,还有的什么也不像。

黑乎乎一片,是个免子不拉屎的地方。

没有兔子到有很多鸟,许多小鸟正从石缝里进进出出。

它们趴在石头上,站在石林中。

有的飞向天空,盘旋在山顶,叽叽喳喳,叫声不绝。

太阳快落山了,它们在找巢,准备过夜。

富贵一行越过山顶,开始下山了。

下山比上山容易,一溜下坡。

富贵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握着辕杆,迈着大步,随着枣红马轻松快捷的步伐、快速向山下走去。

遇到大坡时,富贵就刹刹车、减速慢行。

太阳落山的时候,他们安全到达了桃花峪。

借着落日残留的余辉,从峪口往里看,这条峪有一二里地宽。

两面是高山,山下有一条路,直通峪里。

路两边山坡上,种着苹果树,核桃树,柿子树。

还有山楂树,粟子树。

就是不见桃树,娇娇感觉很奇怪,于是问富贵:

“这是桃花峪吗?”

“是呀,我按大个说的方向,下了山顺着路往南拐的。”

“我看不像,桃花峪怎么不见桃树呢,是不是走错了路?”

娇娇这一说富贵也怀疑了,左看看右瞧瞧,确实没发现桃树。

心里也感觉不安,怎么办?他撵着枣红马想。

管他什么峪,反正天黑了,只要有客栈,能住宿就行。

他打定主意,又吆喝马快走。

他们进了峪,前面出现一户人家,娇娇高兴了,吩咐富贵:

“快到前面打听打听。”

“不用打听,横竖咱得住到这峪里。”

“还是问问保险,”娇娇坚持说。

富贵不想和娇娇犟,来到宅子前把马吁住。

屋里听到外面有声音,出来一个人,富贵立即上前问:

“老哥哥,请问这里是桃花峪吗?”

“是”那人答。

“这峪里有客栈吗?”

“往前走,过了前面桃行就有,”那人爽块的说。

“谢谢了,”富贵作着揖客气的说。

娇娇和富贵听了都放心了。

富贵喊声“打”,轿车又动起来。

天黑了,看不清山上是什么,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大片。

山高又挡住月光,到处阴森森的。

这时刮起了风,风刮的山坡上瑟瑟响。

路上尘土、枯叶飞扬。

娇娇怕脏,缩进轿内,还放下了轿帘。

富贵挺起胸,举着鞭子,迎着风沙,大声吆喝着枣红马快走。

走了一段路,前面有了灯光,灯光里还有人走动。

“打,快走,很快就到客栈了。”

富贵自言自语、又象对马说。

“快到了吗?”

娇娇听到富贵的话,问。

“快了,看见有灯光了,”富贵答。

“看见桃行了吗?”

娇娇又问。

“天黑看不清,只是影影绰绰,看见一片果林。”

“那果林就是桃行,树高不高?”

“不算高,有两人高。”

“满山都是吗?”

“全山都是。”

“哎呀,这么一大片,怪不得叫桃花峪。”

“没有桃花,全是绿叶,不该叫桃花峪,应该叫桃树峪。”

“几月里了,桃树还有花?”

“桃树开花是三月三,今年闰二月,可能还要早些,”娇娇告诉富贵。

“这事我知道,我是故意和你闹着玩。”

停了停,娇娇又说:

“开桃花的时候,这峪里肯定很好看,粉红色的花,满山遍野。”

“蜜蜂在花丛中飞来飞去,鸟儿在上空莺歌燕舞,鸟语花香,就像个大花园。”

“人在树下玩,叫人心里多舒坦。”

“只好看不中吃,不如种庄稼。”

富贵不赞成娇娇的说法。

“桃子也能充饥解渴,”娇娇反驳他。

“让你连着吃上三天桃子,你能受得了吗?”

“我能受得了,”娇娇理屈词穷,胡搅蛮缠地说。

“你能受个屁,”富贵骂她。

“屁是月复中气,你小子放了屁。”

娇娇又借题发挥骂富贵。

“吁,别贫了,快滚下来吧!”

他俩正闹着,来到了客栈门前。

酒家见来了客,笑脸迎上来。

“住宿吗?”

“住”,富贵答。

“先把轿车赶到院里,”酒家告诉富贵。

天黑看不清路,酒家到店里提个灯笼走在前面。

富贵撵着枣红马,跟在他后面,拐了一个弯,不一会儿就进了院。

院子不大,是用乱石块砌的墙。

富贵按洒家按排的草棚把轿车倒进去。

娇娇出溜下轿车,富贵卸了马,把马交给酒家。

俩人就向店堂里走去。

“客官,想用点什么?”

酒家问。

“四个菜,一壶酒,再来壶茶,”娇娇说。

“请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酒家转身去准备。

等了不一会儿,酒家把茶端来。

娇娇和富贵坐在桌子前,喝着茶水,等待酒菜。

富贵很渴,连着喝了两大杯,然后他环视下堂内。

这店堂不大,只两小间,是用石块砌的墙,上顶是木板。

店内摆着两张桌、五条长凳。

他一边喝着茶,一边和娇娇聊着,不大一会儿,酒家用条盘端着酒菜走过来。

一盘山鸡,一盘羊肉,全是煨的。

富贵知道娇娇要了四个菜,纳闷了,就问酒家:

“怎么只两个菜?”

酒家笑笑,温和地向富贵解释,说:

“这是下午煨好的,请二们先用着两个现成的。”

“那两个现炒,等一会儿就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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