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慈绝望的举起手起誓道:‘我蓝佩慈在此起誓,倘若杨柳真的背叛了我们之间的姐妹情分,我就会远离安家,永远离开安越,永不再见!’
安越听着她坚决的誓言顿时吓得目瞪口呆,父亲安逸走上前来上前狠狠地踹了安越一脚,指着他大声的讽刺道:‘你看看!这就是你心目中完美的女人!她为了别人都可以去拿你们之间一生的幸福去做赌注,试问这样的女人还值得你去爱,去维护吗?’
安越望着佩慈面如死灰,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不明白,她怎么能因为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如此轻视他们之间的爱情呢?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安越心灰意冷,冷冷的看着佩慈:‘佩慈,你究竟把我们之间的爱情当成什么了?儿戏吗?还是玩笑呢?’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佩慈极力的摇着头,挥着手否决着想要去辩解。
安越打断她,怒火中烧的问:‘不是?那你为什么要发如此重的誓言!’
佩慈爬到他的身边拥抱着他的腿放声哭泣着:‘安越,你是最了解我的不是吗?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没有轻视过我们的爱情,从来都没有!’
安逸这时插嘴进来,冷冷的而又得意的大声笑着意,有所指的望着她:‘你可别忘了你的誓言。’
佩慈转头望着眼前这个昔日的慈父,突然间恍然大悟,她终于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原来,他从来都没有把她当成安家的一份子,他只是在利用自己给他们安家传宗接代。佩慈赫然站起身皱着眉头冷然的对着安逸问道:‘您放心,我发过的毒誓,我会永生不忘的,那么您是不是也该同意免费给杨伯父治病了呢?’
安逸嘴角轻轻上扬笑了,对着佩慈点头说道:‘好!你要记住你今天所说过的话!明天就让杨柳带着她的父亲,去医院做相应的准备吧!只要她俩的各项指标都配型成功,我自会给她们父女安排做换肾手术的!’
佩慈冷冷的而又带了点讽刺的意味笑了笑:‘那佩慈就在这儿替杨柳‘谢谢’您了!’说到谢谢的时候,佩慈故意将‘谢谢’两个字咬的特别的重。这时,黄莺走上前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不赞同的说:‘不行!杨柳要是走了,那云谁来看啊!’
‘我!’佩慈走上前去冷嘲热讽的说:‘我是他妈,难道现在都没有份去照顾他了么?’
黄莺握住她冰冷的双手,劝慰着:‘不是,妈是怕你一个人看不过来啊!’
‘哦?是么,可是杨柳没来的时候,我一个人照顾云不是也照顾的挺好的吗?’佩慈斜着眼冰冷的瞧着黄莺。
黄莺看见佩慈往日天真幼稚,善良单纯的脸上此时已被愁云和冰冷所取代,看着她那虚假的笑容,听着她话里话外所散发出来的硝烟的味道。再回过头,看看儿子此时脸上的笑容也已经被泪水和痛苦所取代,而老公的脸上却流露出得意和阴险的笑容。黄莺觉得也许这家里是要变天了吧!
正在众人各怀鬼胎的思考着自己心里的那点事情的时候,只听‘噗通’一声,就看见佩慈瘫软无力的昏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佩慈!’安越跑上前来,扑到佩慈的身边将她抱起,用力的摇晃着,嘶喊着:‘佩慈!佩慈!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我错了行吗!你快醒醒啊!快醒醒啊!’他不停的道着歉,不停的呼喊着佩慈,可奈何,再多道歉的话语此时,佩慈也都听不见了,只见,佩慈双眼紧闭着,脸色苍白。
安逸看见儿子歇斯底里的哭喊,气愤的怒吼:‘鬼哭什么!还不快赶紧把她送到医院!’
安越听到父亲的声音,抬起头恶狠狠地望着他,眼睛里像是带着一把尖锐的刀,似乎要将他凌迟处死:‘安逸,你给我牢记!我安越此生只要佩慈一个女人!如若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或者从我眼前消失,我绝对会做出让你意想不到后悔终生的事!’转头安越疯狂的喊道:‘杨柳!走!陪我送你佩慈姐去医院!’
安越疯狂的背起佩慈就向医院跑去,他边跑边不停地呼喊着佩慈的名字。突然,一声闷雷作响,然后只见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向他们的身上打来,瞬间就淋湿了三个人的衣服。‘少爷!’杨柳月兑上的外套,披在了佩慈的身上,急切的说:‘佩慈姐还在月子里,是不能淋雨的,这样是会淋坏的!’
‘那还呆着做什么!快去叫辆车来!’
‘好!’杨柳上前挥舞着手臂,好容易才叫来了一辆出租车,安越抱着佩慈率先上了车,然后对着司机焦急的喊道:‘师傅快!到德利医院!’说完,车子就飞快的向医院驶去。
车轮在飞速的运转着,同时也加速了安越对父亲的憎恨。他其实早早的就知道,父亲之所以会让他和佩慈相恋就是阴谋重重,可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他翻脸竟然会比翻书还快。安越不解的望着怀中的佩慈,心思百转。
‘王主任!王主任!’一下车,进了医院安越就疯狂的大声呼喊道。
‘安少爷,安少爷。’王主任走上前来看着他怀中的佩慈,疑惑的问:‘佩慈姑娘这是怎么了?’
安越上前抓住他的领子焦急的喊道:‘快点让金主任马上给我下来!’
‘好!好!’王主任转过头对着护士吩咐:‘快点让妇科的金主任下来!’
金主任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跑了下来,她见到脸色苍白的佩慈,皱了下眉询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她……’安越吞吞吐吐难过的说:‘她和我吵了一架然后便晕过去了。’
金主任听到点了点头,吩咐护士将佩慈推到诊室里检查了一番,然后走出来:‘她没什么大碍,不过,安少爷,你也太大意了,怎么都不叫辆救护车让她淋雨呢?她本身就贫血,现在再加上受了月子风,雨水把她又给淋湿了,恐怕……她以后怀孕的几率会很渺茫的了。’
安越什么都没有说,他深深地凝望着佩慈,心里就像万箭穿心般的疼痛。可是他没有哭,也没有叫,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深爱的女人。
佩慈缓缓地从昏睡中醒来,她依稀听见了金主任刀子般的话语,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佩慈!你醒了!’安越看见佩慈的眼泪,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同样也流下了泪水。
佩慈轻轻地为他拭去脸上的泪水,哽咽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自己,不能再为你生儿育女了。’
‘小傻瓜。’安越亲吻了一下她冰冷的手,安慰道:‘我们不是已经有云了吗?’
‘可是……’佩慈望着安越,久久没有讲出只言片语。
安越皱眉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懂!我都懂!我对你的心,你的爱生死不变。’
佩慈听见他说的话,泪水不停地流淌着。她这颗被伤透的心已经找不到了人生的方向和希望,她真的不知道,在这场风雨中,自己这艘漂泊的小船究竟还要多久,才能够找到一份只属于自己的温暖的港湾呢?她叹了口气,四处的打量着:‘杨柳呢?’
‘姐!’杨柳从屋外走了进来,上前跪在地上,自责的哭泣着:‘对不起!都怪我和我爸,让你受尽了委屈,还让你从今以后都很难再有宝宝了!’
佩慈握着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苍白的笑了笑:‘傻妹妹,一切都是缘,都是命啊!我谁也不怪,这就是我的命。’
‘可……’杨柳刚刚想说什么,佩慈捂住了她的嘴,摇了一下头,笑着说:‘快去把你爸接过来吧!明天早点做检查,以免再有变更。’
‘好!’杨柳点了点头,然后发誓的说:‘姐,不管我爸的病能否看好,我杨柳今生都会陪伴在你的左右,不离不弃!’
‘傻妹妹!’佩慈轻声说:‘我不需要你什么起誓,我只是想让你们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不要像我一样,成了一个没人疼的人。’说到这儿,佩慈难过的低了下头,泪水不停地款款落下,她抽泣着:‘快去吧!去吧!’杨柳没有做声,转身向门外走去。
金主任走上前来,笑着说:‘安少爷,佩慈小姐受了点风寒,是住院治疗还是回家静养呢?’
安越望着佩慈想了想,然后吩咐道:‘就在这儿养几天吧!’
佩慈眼里带着哀怨和痛苦没有作声,此刻,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入侯门深似海这个道理,她的心此时就像被刀子在一刀刀的凌迟着,好疼好疼。院长以前总是说人心难测,有时候人比鬼还要可怕,现在她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了。佩慈深深地告诫自己,眼泪是伤人的毒药,她要坚强的去戒掉,而微笑则是隐藏悲伤最好的面具,她要笑着去面对每个伤害她的人,和她那未知的人生。
安越见到佩慈突然的不哭不笑,默不作声,惊慌的将她紧紧拥入怀里,心碎而又担忧的说:‘佩慈,你还在怪我刚才对你大吼大叫对吗?’
佩慈脸靠在他的怀里,眼里带着哀愁,可是脸上却冷冷的,面无表情的说:‘一切都已经随风而去了,还提它做什么呢?’
安越痛苦的流着泪:‘我就知道,你在心里其实已经怪我成千上万次了,对不对!’
‘没有。’佩慈平静的坐起身,望着窗外黑色的夜空,雨还在潇洒的下着,而她的人此刻却早已遍体鳞伤了。往日的天真被如今的哀愁和痛苦所取代,而昔日所拥有的喜悦也已经被泪水所占有了。现在她仅剩的没有变的唯有对安越无怨无悔的爱情了。人家常说好景不长,她现在真的怕此时的幸福来得太快,溜走的会更快啊!佩慈此刻只想就这样默默地和安越静静的坐着,哪怕坐到生命的尽头,她也无怨无悔。
而安越此时在心里已经将自己骂的狗血淋头了,他只恨自己当时心胸太过狭隘,竟然能够误解佩慈对他的爱是虚情假意,从而伤了她的心。安越知道现在再诱人的话语也弥补不了家人和自己对她所造成的伤害,他隐隐感觉到,他们之间似乎已经有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也许就这样,默默地注视,默默地感受着彼此是否就能够让两个人的感情回到从前呢?
这时,黄莺走上前来注视着儿子和佩慈关切的问:‘佩慈,好些了吗?’
佩慈转过头来,淡淡的点了点头:‘还好,就是受了些风寒。’
‘听金主任说……’黄莺看着儿子吞吞吐吐的问:‘佩慈以后很难再生了是吗?’
安越听到母亲的询问气的起身冲着她大吼道:‘是啊!这回你们心满意足了吧!’
‘你在说什么!’黄莺气愤的瞪着儿子:‘是她自己身体不好!关我们什么事!’
‘哈哈哈……’安越仰天大笑,讽刺的流着泪水望着眼前的父母:‘看看这就是我的父母啊!他们简直比野兽还可怕!’
‘胡说什么!’安逸大声怒骂道。
‘胡说什么?’安越疯狂的大笑着:‘难道你不知道么?你这个过河拆桥的小人!’
安逸上前就要挥手打他,安越却躲到了一边,气势汹汹的说:‘我告诉你安逸!你们千万别把我逼急了,否则,我会让你们无儿送终,白发人送黑发人!’
安逸被儿子的话吓得坐在了椅子上,他们家三代单传,即便现在有了云,可他的宝贝儿子依然是他的命啊!如果,儿子没了,那他的命也就该终结了。想到这儿,他好言劝慰着:‘安越,你难道为了一个女人,就要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吗?你就忍心抛弃生你养你的父母吗?’
‘哈哈哈……’安越讽刺的大笑:‘父母?你们还知道你们是我的父母?爱屋及乌这个道理你们可懂得?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们,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佩慈,我的生命也将会走到终点,我爱她,没有她我一天都活不下去!’
‘放肆!’安逸恶狠狠地望着佩慈,口不择言的怒吼道:‘她已经不能再生了!我们安家的大门,是绝对不会为一个不会下蛋的鸡敞开的!’
佩慈听着身后尖锐的话语,依旧面无表情的冷冷的望着夜幕,她默默地祈祷,希望能够得到苍天的垂怜,让她见一见自己朝思暮想的妈妈,佩慈告诫自己,绝对不要让眼泪陪着自己过活,不让自己再次软弱。
安越看见佩慈傻傻的望着夜空不言不语,对父亲恶毒的话语也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他有些担心的想,佩慈不会是已经哀莫大于心死,把他们的情分也都给抹杀掉了吧!
‘佩慈!佩慈!’安越伤心的呼喊着:‘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呢?’
佩慈斜着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翘了一下嘴角:‘你想让我说什么?’
‘你还好意思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来啊!’安逸愤怒的斥责着佩慈。
佩慈又转过头,目视着夜空,面无表情,无奈的说:‘我没有。’
‘没有?’安逸走上前来指着她的后背大声骂道:‘没有那你这幅要死了的表情是做给谁看的!’
黄莺听到丈夫口不择言的侮辱佩慈,上前一下将他推到了一边,吼叫道:‘老公,你这是做什么啊!’
‘我是要让她知难而退!’安逸恶狠狠地说道:‘让她从今往后都不要再纠缠安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