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思涛被嫉妒刺激的体无完肤的头脑瞬时有些清醒,他苦笑着摇摇头,转来转去,到头来还是他的错,有句至理名言他记忆犹新,一步走错满盘皆输,还有更经典的,他抬眼看她,那就是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他长叹口气,缓缓站直了身子,伸出长臂轻揽过她的肩,“关于我和月亮的事…”他想开口向她解释。
“我不想听,你和其她女人的事情我没有兴趣,”她一个眼神凛过他,冷冷道;“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欠。”
他原本有所释怀的心再次被逼向绝处,嘴唇发白贝齿颤抖的咬击着内侧唇肉,“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成全你。”言毕他将鲜红如滴血的玫瑰扔向地面,转身大步离开。
听到他亲口向她说出绝情的话语,她心口犹如万蚁啃噬般锥心刺骨。
启斌看着她惨白如纸的脸色,心口抽了一下,她在乎的人始终是他,他此刻感觉自己像一个跳梁小丑,费尽心思去博得她的关注,却永远无法超越她眼底深处那个人,他羡慕,不,他嫉妒,嫉妒的发狂。
启斌静静起身,越过她身边的时候,她伸出无力的手指轻轻勾住了他的衣袖,“陪我坐会儿,好冷。”
启斌下意识蓦地转身将她抱住,一只手掌拂着她脑后压在自己胸前,他几度睁眼闭眼,吸气呼气,仿佛正在做出什么重大决定,“小丫头,我很喜欢你,但我很不喜欢你对我的付出视若无睹,很不喜欢你对我的深情若即若离。”
半响他轻轻推开她,头撇向一边,“所以,从现在起,除非有一天你亲口承认你心里有我的名字,否则…”他不敢正面看她的脸低叹道;“我即刻返回总部,除非业务关系,否则终身不会再到a市见你。”言毕他忍住刀锋凛冽的心脏,急步向门外走去。
……
b市一幢豪华别墅内,刁瑞丽身着名贵职业装束步入敞亮的正厅,高跟鞋轻踩过洁白光滑的大理石板,发出清脆的响音,她径直走到真皮沙发上坐下,上身向靠垫倚了倚,疲惫的伸出双手按按眉心。
过时不久,别墅外响起刹车的声音,刁瑞丽长叹口气迷蒙的睁开眼看向门外,华从容一身笔直西装拎着公文包从外面进入,有佣人走过来帮他把月兑下的外套和公文包领走。
他斜睨了一眼刁瑞丽径自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接过佣人早已摆放在矮几上的茶杯啜饮一口,放下。
刁瑞丽目光平淡的看着他道;“公司最近有什么棘手的项目吗?”
“没有,一切运作都很顺利,”华从容低头看看执在手中的茶杯平静的说道。
“那就好,想跟你说件正事,”她看了他一眼道;“小斌毕竟有年龄摆在那里,不能再拖了,我总觉得钱总家的小女儿不错,刚留洋归来,有才气,年轻漂亮,”她苦笑一下,“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吗,依我看那小姑娘和我们小斌正般配,你觉得呢?”
华从容轻轻抬头看着她;“感情上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劝你还是少管比较好,小斌是个有独立思维见解的人,他如果有喜欢的女孩子自然会去追求,你还是省了这份心吧,他未必会领你的情。”
刁瑞丽垂了垂眼帘,低沉的说;“那这样,等他下班回来我跟他沟通看看,探探他的口风,如果他不同意,那我就打消这个念头。”
两人说话间,启斌一脸阴郁的走进大厅,华从容和刁瑞丽两个人同时望向他。
“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启斌蹙了蹙眉毛问道。
刁瑞丽浅笑一下,“呵,是这样的,我和你爹地都觉得你这个年纪应该适当谈个女友了,经过我们的初步分析,感觉钱总的小女儿跟你挺般配,如果你同意的话,那妈咪就约个时间,你们两个相互见个面进一步沟通看看?”
“明晚我有空。”启斌赌气似的口气。
华从容和刁瑞丽瞬间呆滞,差点没反应过来。
“有什么问题吗?”他转头看向他们有些不耐道。
“哦、哦,当然没问题,妈咪这就去为你安排。”刁瑞丽干笑两声打圆场道。
华从容起身,径自向楼上方向走去,路过启斌身边的时候,波澜不惊的说了句;“一会儿到我书房来。”
启斌用过晚餐后,穿着休闲的衬衫走到华从容书房门口叩门进入。
“坐吧。”华从容坐靠在书桌里的软椅上对他说。
“不必了,我已经坐的够久了,可以适当站一会儿促进血液循环。”语气淡淡的。
华从容也站了起来,绕过书桌走到距离他三尺远处停下,“你长大了,身高随我,性子也随我,倔强顽固,认死理。”
“多谢您的夸奖,爹地自小在我心目中就是个十全十美的人,英挺伟岸,刚正不阿,因此我能够有两份随您的几率已经很荣幸了。”他语气不乏略带微讽。
华从容长叹口气,“我这些年一心都扑在责深上,对你的关心少之又少,你埋怨我也属情理之中的事,但到今天为止,爹地的人生故事,你已经读过了一大半,自然这其中的酸苦滋味只有经历的那个人才会知道。”
华从容脚步向前迈了一步,长臂一伸拍了拍他的肩头,道;“英俊潇洒,健朗不凡,果然有我当年的风范,就连对待感情上的事都如出一辙的掉以轻心,满不在乎,当然只要你事后保证自己不会后悔,你尽管可以胡来。”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启斌有些闪烁其词。
华从容看着他的脸,“爹地想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年轻可以挥霍,但感情不可以。”
启斌微侧过头看向华从容,唇角的一侧轻勾起,“这我就更不明白了,我喜欢的女人同时也被您深爱女人的儿子喜欢着,如果没记错,您曾再三劝阻我去追求她,指明她只能是晏思涛的女人,怎么如今到出尔反尔起来?”
华从容转过身移步到落地窗前站定,漆黑的暗夜外各种别墅区照明灯交错辉映,透过那夜灯和缝隙间微吹而过的风,有几根白发嚣张地攀爬在发间肆意挥舞。
启斌心猛然一凛,他忽然有些后悔刚刚对他所说的那些不客气的言辞,在通壁达顶的落地窗前,那个脑海中高大的身影顿时缩小,他已经不在年轻,除去他责深令人万仰的董事身份,他只是一个失去心爱女人的垂垂老人而已,然而普通职工家庭间的其乐融融对他来说是一种奢侈,和高不可攀。他心头的苦有谁能明白?他蓦然明白了爹地叫自己来书房正真的含义,心情顿时豁然开朗,他拳头在裤沿边紧紧握起,在心里一再重复着爹地刚才教育自己的那句话,“是的,年轻可以挥霍但感情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