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情踮著腳尖下樓,偷偷模模,像個夜賊似的,只希望自己可以順利取得一些食物,而不去吵到其他人。
尤其是他。
他最討厭入睡之後被人吵醒,這一點不用佣人們告訴她,她也非常清楚,但有一個情形是例外的,他喜歡被她用親吻吵醒,在那種情況之下,他絕對不會罵她,可卻會狠狠地抱她,讓她好半天下不了床。
但她不以為現在這種方法可行,畢竟目前他們之間的氣氛是劍拔弩張的,她還是小心為妙。
她曾經在這里住過好一段時間,根本就稱得上是熟門熟戶,該拐哪個彎去廚房她非常清楚,但卻沒想到一拐彎就撞進了男人寬闊的胸膛里茆。
「痛……」她捂著俏鼻,退後了半步。
「你鬼鬼祟祟在干什麼?」藤井沐陽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我……我想……沒有吵到你吧?」她就不信自己已經那麼小心翼翼了,還是會吵醒他蚊。
「我還沒睡。」他悶吭了聲。
自從她搬進來之後,每個夜晚,他總是很難成眠,所以才會出來走走,但是這件事情他絕對不會告訴她。
「你肚子也餓了嗎?」
「也?」他挑眉睨了她一眼。
「我以為你會回來吃飯,所以等了整個晚上,到最後自己都忘了吃,想下來找一點東西填肚子,否則只怕會餓到睡不著,明天又要很早進店里面忙,很怕睡眠會不夠。」
「以後不必等我,過共同生活不在我們的約定之中。」
「我知道了。」她淺淺一笑,就算明知道他可能會拒絕,但還是忍不住開口,」我要做點消夜吃,你要不要也吃一點?」
「好。」他的回答近乎冷漠。
她有些訝異,沒想到他會答應,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好……我去廚房弄吃的,你可以在餐廳等我。」
說完,她轉身跑進廚房,一顆心跳得飛快,沒想到她打開冰箱找食材的時候,他跟著走了進來,高大的身軀倚在料理台的另一邊,冷眼看著她忙碌地搬出所需要的材料。
她轉身看見他,嚇了一大跳,」你……」
「做好了在廚房吃就可以,我在這里等著。」他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並不在意吃的地方。
「嗯。」她點了點頭,在他的注視之下有些緊張,但還是以最快的速度,用現成的材料做了兩份法式可麗餅,上頭很簡單地鋪了一點生菜和雞肉,蛋汁微微地凝固,融合了整體的美味。
他們兩個人坐在廚房的小餐桌上,靜靜地吃著。
「你的手怎麼了?」他看著她的右手腕上綁著一條女敕黃色的絲巾,上次看見她,也綁著絲巾,只不過顏色不同。
「沒什麼,揉面團的時候扭到了,有點疼,所以把它扎起來了。」她微微一笑,繼續吃著。
「是嗎?」他聳了聳肩,」你的手藝很不錯。」
聞言,溫情沉默了半晌,笑了一笑,輕描淡寫地說道︰「只不過是弄點吃的,哪有什麼手藝可言。」
藤井沐陽不解她為何突然沉默,但他也不打算問清楚,用叉子將剩下的餅給卷成一圈,一口吞下,解決了這頓消夜。
兩個人沉默地解決了眼前的食物之後,溫情起身收拾,將盤子和刀叉收進水槽里。
忽然,他開口打破了沉默,「我後來才曉得……那間甜點店是你開的,為什麼我總是有個印象,好像我以前去過你的店里,只不過店面是空的,貼著待租的告示?」
「你想起來了?」一瞬間,她的心跳加快,充滿期待地看著他。
「我應該要想起什麼嗎?」
看見他冷淡的反應,溫情立刻就知道,是她太過痴心妄想了。
「那年,你剛帶著我來到廣州,每天就只有你陪伴著我,但你工作太忙了,陪我的時間漸漸減少,你看我一個人悶得發慌,問我想做什麼,我說,除了開花坊,我的夢想是開一家甜點店,你听了只是笑笑沒說話,後來就一直沒有再提起,我以為你听過就算了。」
「那與這家店有什麼關系?」听她說起了那段他根本就沒有記憶的過往,藤井沐陽感到有些抗拒。
他真的不記得……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溫情忽然感覺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傷。
「有一天下午,你說工作忙完了,要帶我出去走走,結果,你開車帶我到這個地方。那時,這個店面確實沒有商家使用,門上就貼著招租的紅紙,你說看來看去,就這里適合我,不會太大,也不會太小,重要的是它位于巷子里,氣氛寧靜,來店里的客人應該也不會很多,你說就算店賠錢也無所謂,你不在乎花錢,而我可以趁機好好學些中文,一舉兩得。」
對于她而言,擁有那些記憶才是她的幸福,如果,連這些都沒有了,那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還擁有什麼!
望著她恬靜的微笑,一時之間,藤井沐陽有些恍神,仿佛有一種自己已經忘懷的感情,隨之悄悄地蘇醒。
「謝謝你的消夜,我想上樓去睡了,晚安。」他起身走出廚房,往自己的房間步去。
看著他離去的高大背影,溫情美麗的眸中流露出眷戀,四年來,那眷戀的顏色不曾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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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個很悲傷的夢,這七年來,那個夢就像被詛咒般,一次又一次在夜深人靜之時,重上她的心頭。
在那個夢里,她總是一直哭,不停不停地哭喊著。
讓我見他,讓我見他……
他們說她深愛的男人死了,卻殘忍得連他最後一面也不肯讓她看見,她的心就像破碎般,恨不得也跟隨著他一起死去。
不要……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我要見他,讓我見他……
他們說她瘋了,為了要見一個已經死去的情人,她居然連命都不要了!那一夜,她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醫院病床上,仿佛將一輩子的淚水都流干了,空洞地盯了天花板一整夜。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活著,她怪醫生多事,他卻也真的很多事地利用各種理由把她留在醫院里,生怕她一個人會想不開。轟隆隆……
她听見了打雷聲,每一聲,仿佛都要將她的心給震碎了。
乖乖等我回來,我要去拿一樣很重要的東西送你……
不,不要走,沐陽,你就是我最重要的東西,除了你以外,我什麼都可以不要,都可以不要……
不要再打雷了,不要下雨……沐陽正在趕往這里的路上,下雨會容易出事,他會出事的!
今天過後,我要你做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用甜言蜜語誘哄了她,她記得自己點了點頭,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臉蛋上泛著燒燙的羞紅顏色。
可是他沒有回來……她坐在新娘專屬的等待室里,不知道門外已經一片混亂,沒有人通知她,直到過了好久、好久以後,佣人桂嫂進來告訴她藤井沐陽出了車禍,婚禮取消了。
轟隆隆……
一記尖銳的雷聲震醒了她,溫情猛然睜開眼楮,坐起身來,一瞬之間,有些陌生的房間教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她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要找到藤井沐陽,一定要見到他平安無事才可以!
她不顧自己只穿了一襲白色的睡衣,匆忙地下床跑出房門,就像發了瘋似地尋找他。
這時,藤井沐陽已經起床。清晨時分在起居室里喝杯咖啡、預覽文件,是他每天必做的事情,一見到他出現在面前,溫情想也不想地撲進他的懷里,縴細的手臂用盡最大力氣抱住他。
「不要打雷……不要離開……不要……」
她突如其來的擁抱教藤井沐陽楞了半晌,她嬌小的身軀柔柔軟軟的,沁鼻的馨香仿佛在很久以前就已經烙進了他的記憶里。
「你怕打雷嗎?」他以冷淡的口吻問她。
一瞬間,她的神智仿佛被他冷淡的口氣給喚回了,她放開了他,搖搖頭,「不,不是……」
「那你到底想干什麼?」
「沒、沒事……」看到他平安無事,她松了一口氣,心髒還是跳得好快,一時片刻之間不能平復,「我作了一個夢……我怕你會出事,我怕……怕同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你會消失不見……」
「所以你就像只無頭蒼蠅似的到處找我嗎?」
「對……」她吶吶地點頭。
「傻瓜。」他輕哼了聲,對她的傻氣舉止嗤之以鼻。
對于他冷淡的態度,她苦澀微笑,自嘲道︰「你說得對,我好像真的有那麼一點傻,真的很傻……」
她的情緒就像漲潮似的,一時之間消退不了,滿滿地從心頭盈溢出來,一直強忍住的淚水,此際終于再也忍不住。
如果同樣的事情再來一次……這個念頭就像魔咒般在她的心底烙印不去,她想,如果同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她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活得下去!
這四年來,她沒有一天停止過愛他!從前錯過了五年,這再次的四年之別,讓她生不如死。
她抬眸定定地瞅著他,洶涌的淚水模糊了他高大的身影。
「我又沒有對你凶,你哭什麼?我還活著呢!」看著她不斷淌落雙頰的晶瑩淚水,藤井沐陽不禁有些心煩意亂。
「對不起,我只是一時忍不住,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誤會。」她抬起手背擦去淚水,看起來有些狼狽。
藤井沐陽無奈地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掏出手帕遞給了她,「用這個把你臉上的淚水擦干淨,我可不要讓別人以為我欺負你。」
她接過了他的手帕,看見他一臉拿她沒辦法的無奈表情,忍不住破涕為笑,他好像真的不太高興自己被當成快要死掉的人,不過,這種事情應該沒有人會喜歡吧!
她沾著淚水的笑臉仿佛雨後的朝顏般閃亮動人,教藤井沐陽一時之間看傻了眼,心底深處有某種情緒被隱隱撩動。
他到底為什麼會娶她呢?
這幾天,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他,他無法想起自己娶她的真正原因,但他想,她甜美的微笑一定是原因之一吧!
她說她作了一個夢,才會做出忽然抱住他的舉動,他應該要相信她嗎?他不知道,只覺得她美麗臉蛋上流露的表情真的很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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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溫情住進藤井沐陽新居最不滿的人,應該就算是雅藝了吧!
「你為什麼會在這里?你們不是應該要離婚了嗎?」雅藝一听說溫情住進了兒子的家里,立刻就跑來一探究竟。
正巧今天溫情從店里回來得早,她一見到雅藝就沒有好感,忍不住語氣很沖地說道︰「很抱歉,這是我跟沐陽之間的事,我沒有必要告訴你,或是征求你的同意。」
「你說什麼?你說這不關我的事,再怎麼說,藤井沐陽都是我的兒子,做母親的關心兒子的事情,是天經地義的。」
「他是我的丈夫,我們住在一起也是天經地義的。」說完,溫情不由得泛起一抹苦笑。
她想起自己從前對雅藝的逆來順受,默默強忍著她和藤井沐陽的寶寶被引流,到現在,她敢公然對抗雅藝,或許,是對的,因為,她希望靠自己的雙手抓住自己的幸福。
但她從來不會向藤井沐陽告狀,就算再委屈也不會……
雅藝心里氣極了,卻又找不到話可以反駁,這時,藤井沐陽正好回到家中,看到了母親來訪,冷峻的臉龐不動聲色,語氣卻有些不悅。
「我不是告訴過你,這件事情由我自己處理嗎?」
看到兒子不太高興的表情,雅藝連忙陪笑,「我是想來看看有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幫得上忙,可是你知道這個女人有多過分嗎?」
「她怎麼了?」他淡然地問,挑眸看見溫情一臉訝異。
「她在跟我開價,說如果我這里肯給她多一點錢,她就可以答應早一點離婚,兒子,你說我該給她嗎?我想應該要給她吧!不過像她這樣一要再要,我們藤井家就算是金山銀山,也總有被她討光的一天吧!」
一瞬間,藤井沐陽的臉色為之冰冷,兩泓深邃的黑眸就像千年寒冰般,定定地瞅住了溫情。「不,我沒有……」她急忙地搖頭否認。
「怎麼會沒有?難道你是說我在編謊話騙自己的兒子?」雅藝惡人先告狀,不讓她有說話的機會。
「不……」
「那不就得了!」雅藝有把握依照溫情不會告狀的個性,絕對不會拆穿她的謊言,「沐陽,這里就交給你,我先回去了。」
說完,雅藝就像制造了一場混亂的凶手,逃之夭夭,只留下溫情面對著臉色寒峻的丈夫,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有時候,她真的好恨這些人,好恨、好恨!
但在藤井沐陽的面前,她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有時候,她更恨這樣的自己,她不是怕事,而是怕他討厭出口詆毀他家人的她。
溫情咬著唇,把滿滿的委屈往肚子里吞,她含淚看著藤井沐陽,在心里不斷地吶喊︰相信我,沐陽,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不知道妳究竟想要什麼,但不要使些伎倆就以為事情會有什麼改變,早點放棄吧!你想要錢,是不?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當著我的面說呢?我才是藤井家當家做主的人,只要你能夠討我歡心,我不會虧待你的。」他以渾厚的嗓音說著最無情的話語。
說完之後,他拂袖離去,仿佛不願多與她待在同一個空間片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溫情覺得心好像破了一個大洞,灌進了冷風,冷得她在這溫暖的夏天里不禁打寒顫。
他不相信她……
就算他失去了記憶,至少也應該記得……一瞬間,她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或許根本就不可能……她跟藤井沐陽之間的愛情,根本就不可能再重來。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一瞬間,她感到好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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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溫情忽然變成了總裁夫人,賀蓮總覺得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讓人感到渾身不太對勁。
尤其她又听說總裁將在年底迎娶桑原集團的千金,靠著兩個集團聯姻合作,他們中遠集團很快就能夠稱霸世界的科技市場,賀蓮心里非常明白,這才是婚姻之後的真正目的。
那情子呢?她該怎麼辦?賀蓮忍不住替她感到擔心,倒也不是說他們總裁無情無義,但他行事是以創造集團最大利益為準則,到最後,情子一定會是被犧牲掉的那個人。
「我不在乎。」溫情淡淡地回答她這個問題。
「為什麼?」賀蓮感到非常錯愕,要是她,才沒那麼好的度量。
「不是他的錯,他只是忘了。」她恬柔一笑,輕輕地說道︰」比較起來,我幸福多了,同樣是面對著彼此,我卻比他多了過去快樂的回憶,我知道以前的他有多愛我,可是他卻還沒想起來以前的我有多麼愛他,當然也就不會相信我了呀!」
「傻瓜,要是天底下的事情都如你想得那麼單純就好了!」
對于賀蓮含著關心的斥責,溫情忍不住笑嘆了聲,美麗的眸中透出一絲絲悲傷,」這個世界已經太復雜了,當然要有人傻一點才行呀!我擁有許多美好的回憶,這就夠了,真的夠了……」
賀蓮看著她略顯蒼白的美麗容顏,心里忽然有一種很難過的感覺,她在催眠自己,因為心里太痛苦了,所以她用回憶來告訴自己。
至少她曾經擁有過幸福,至少曾經擁有……
這時,一名在門外商品黑板前看了很久的少女終于推開玻璃門進來,她有著一頭很俏麗的短發,一臉古靈精怪的模樣,有些男孩子氣,卻又白白女敕女敕的很惹人憐愛。
「請問,還有外面黑板上寫的那種起司酸黃瓜面包嗎?」耿依柔覺得那看起來就是一副很好吃的樣子。
「抱歉,剛才賣完了。」溫情微笑地回道。
聞言,剛才在黑板前至少站了十幾分鐘的耿依柔忍不住扼腕地慘叫︰」什麼?賣完了?!害我在外面研究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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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跑車快速的聲響劃破了山林之間的寧靜,藤井沐陽合上了面前的文件,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門口。
送她回來的是個男人,而且,是一個擁有沉睿氣質的俊美男人。
他怎麼會感到訝異呢?這麼多年來,她的身邊當然會有新的男人出現,難不成他還以為她會為她守身如玉嗎?
但,想到她跟他以外的男人在一起,他的心里就涌起一股莫名的煩躁,這才發現他比想象中更在乎她。
她就像一根扎在他心里的芒刺般,刺進去心會痛,卻沒想到要將刺拔出來,心更痛!
「是誰送你回來的?」他走進了她的房間,看見她進了門之後,就忙著把東西歸位。
溫情有些吃驚他竟然會主動進自己的房間,她停下了手邊的整理工作,微微一笑,「是客人,算是新客,不過這幾天常來,他們也住在山里,今天順道送我回來。」
其實,是耿依柔那位小姑娘的男朋友來接她,最近幾天她為了那款酸黃瓜面包常常到店里來,跟她成了相見恨晚的好朋友。
但藤井沐陽並沒有看到車子里還坐了另一個女孩子,在他的眼底,一直都只有她一個人存在!
他冷不防地抱起了她,修長的雙腿箭步往床鋪走去,溫情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住了。
「不……你要干什麼?」
「你不是說過我是你的丈夫,要對你履行身為丈夫的責任嗎?那麼,我應該也有權利要求你履行身為妻子的責任吧?」他冷笑了聲,將她拋在柔軟的大床上,以他高大強健的長軀抵制住她。
「你是說……」
「對,做歡.愛的事情。」他冷笑地挑起眉梢,」你不會告訴我,咱們以前沒有做過這檔子事吧?」
「不……」她陡然倒抽了口冷息,感覺身子一涼,她身上單薄的夏衣被他給撕裂了,一切發生得如此迅速,教她根本就來不及阻止。他扯掉了她身上所有遮蔽物,強迫她翻過身去背對著他,大掌分開她白女敕的**,絲毫不給她矜持閉合的余地。
他在羞辱她!不只如此,他更是極盡所能地讓她感到難堪!
「不要!不要這麼對待我……」她不斷地搖頭,感覺到他扯下她的胸衣,近乎粗暴地握住她一只豐滿的飽乳,玩弄著她敏感的乳首。
他刻意挑起她內心深處被虐的快感,而她確實在他的之下,有了一種心都快酥軟的感覺。
「啊……」她咬住了女敕唇,卻還是忍不住逸出一聲嚶嚀。
藤井沐陽勾起一抹冷笑,另一只男性的大掌也加入了逗弄。
溫情不知道他的居心,只是不斷地懷疑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他分明如此粗魯對待著她,她卻有了感覺……
「不要……你快住手……」
她忽然停住了呼吸,感覺到有一股硬實的力量抵住了自己的雙腿,他大手揪住她細柔的黑發,猛然深深地貫穿了她。
「不……」她絕望地喊出聲,感覺自己就像一只母獸般被強迫.交,她拒絕回應他,以示對他粗暴對待的抗議,仿佛沉默而消極的抵抗,是她唯一能夠做到的。
但她立刻就發現了自己的天真,不,她怎麼會蠢到以為自己可以藉由沉默來抵抗他呢?他根本不會允許,並且輕而易舉地就破壞了她的處心積慮。
一抹冷冽的微笑躍上藤井沐陽的唇畔,他大掌按住她縴瘦的膀子,強迫她一次次地接納自己強而有力的侵犯,每一次的入內,都像是蓄意要搗毀她內心深處殘存的理智。
他就是要這女人對他不能拒絕,這是他用來懲罰她的手段!
溫情感覺一陣陣強烈的快感從腰脊深處涌上,起初,如果還有那麼一點不適與疼痛,此時此刻也全部都消失了。
當她回過神時,發現自己竟然在扭擺著縴腰,她無法停止自己,無法停止自己隨著他的律動擺動嬌軀,她的理智就像破裂的碎片般,隨著快感的沖刷,一片片消失,終至于半點都不剩。
「啊……我不要這樣……我不要!」她不斷地吶喊,他卻置若罔聞。
她感覺自己快要崩潰,再也不能承受更多了!
一種近乎毀滅的無助感覺涌上她的心口,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尊脆弱的女圭女圭,任由他擺布逗弄,而徹底的破碎與損毀,是她唯一的命運!
她嗚咽了聲,晶瑩剔透的淚水燙紅了她的眼眶,她不想哭,不願在他面前示弱,到了最後卻還是教淚水給沾濕了粉頰。
為什麼?為什麼她明明就在他強壯的懷抱之中,感覺卻如此冰冷?她想緊緊地抱著他,卻做不到……
她柔弱的嗚咽刺激了藤井沐陽心里的某處柔軟,他放柔了動作,俯首嗅著她發絲間飄沁的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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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事情,分明是兩人親密的接觸,但從那天之後,他對待她更殘酷了!
每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看著她的眼神,總是冰冷得教她不由得從心里打起冷顫。
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讓他想起過去,她想起了在離開日本之前,他曾經為她買下的一對玻璃杯,她一直都放在店里,這天,她特地帶回來要讓他瞧瞧,看是否能夠喚回他一點記憶。
卻沒料到,他冷冷地看了那其中一只仿佛深海藍色的玻璃杯一眼,淡然地問她,「你給我看這個做什麼?」
「你看到這杯子,難道沒有想起什麼嗎?」她一雙美眸之中充滿了希望,緊張地瞅著他。
「只不過是兩個杯子,我應該想起什麼?」他冷笑反問。
溫情嘆了口氣,知道自己是白費心機,伸手想要從他手上接回杯子,卻在這時,一個接應不順,深藍色的玻璃杯應聲破碎。
有好半晌,他們兩個人都怔楞住了,藤井沐陽首先回過神來,「對不起,打破了你的杯子,多少錢?我賠你吧!」
看著散落一地的藍色玻璃碎片,她難過得說不出話,卻還是硬擠出一抹微笑,搖了搖頭,「這不是我買的,你不用賠我。」
「你不需要客氣,既然是我打破的,就要賠你。」
「你還是沒有想起來,是不?」
如果他能夠記起從前,就應該知道她有多麼喜歡這杯子,一個紅色、一個藍色,成雙成對,名匠純手工打造的價錢遠遠超過她能負荷的,最後是他買給了她,說藍色的杯子他用,紅色的給她。
他的理由很簡單,說杯子是天生一對,他們也是。
「我應該想起什麼?」
「沒……沒事。」她垂下小臉,選擇不在此刻看他的臉,總覺得自己如果看見他冷漠的神情,會有些恨他。
她不願恨他,不願……
藤井沐陽看著她咬著女敕唇不語,心里有些懊惱,轉身拂袖離去。
听見腳步聲漸漸遠去,溫情才敢讓自己悲傷的情緒顯露出來,她蹲在一地碎片旁邊,仔細地撿起每一塊碎片,不願有絲毫的遺失。
一顆晶瑩的淚珠冷不防地滾落,掉在其中一塊藍色的碎片上,她顫抖著拾起那塊藍色玻璃,護在胸口淒楚地哭了起來。
碎了……
玻璃杯碎了,她的心仿佛也碎了。
這時,藤井沐陽折了回來,他離開之後,心里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最後決定回來看看,沒料到會看見她哭得近乎斷腸的悲傷模樣。
「這個杯子真的有那麼重要嗎?」他走到她身後沉聲問道。
「你走開,讓我一個人安靜。」她不想和他說話,至少現在不要,否則她真的覺得自己會恨他。
「我不走。」他斷然拒絕她的要求,語氣變得強硬,「回答我,那個杯子有那麼重要嗎?」
「為什麼要問我?問你自己吧!你應該要知道才對。」
「我應該要知道什麼事情?」他問完之後,一陣幾乎教人為之窒息的沉默盤踞在他們兩人之間,」到底──」
「為什麼你想不起來?!為什麼……」她忽然轉身撲上他,握起雙拳不斷地攻擊他,哭喊出心中的悲憤,「這是你買的,你不記得了嗎?你為什麼會不記得呢?為什麼……為什麼?!」他站著一動也不動,任由她不斷地捶打自己的胸膛,面無表情地斂眸瞅著她,仿佛他的血肉是毫無生命的冰石,一點感覺也沒有。
她漸漸地歇手,看著他的無動于衷,仿佛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她最深愛的男人,而是一個毫無關系的陌生人。
「你夠了嗎?」他淡淡地反問,似乎用了最大的耐心應付她的無理取鬧,「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這杯子的由來了嗎?」
「如果不是你自己想起來,一切就沒有意義了。」她退後了兩步,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或許再遠一點,才是他們兩人此刻的真實寫照吧!
「由你來說也是一樣的。」
「不,我不說,我再也不說了。」說完,她飛快地轉身撿起一地碎片,然後匆匆地越過他身邊離去。
藤井沐陽總覺得她話中有話,想要拉住她問清楚,回頭卻已經不見她的人影,沒由來地,他的心一陣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