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出婚姻里那些荆棘 第四十三章 农忙

作者 : 枯藤残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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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末,天还没亮,老太婆就爬起来了,她惦记着三儿子昨天收割的几千斤小麦,现在正堆在村外的公路旁,新鲜的麦子水分很足,多捂一天就怕要发霉,得赶紧摊开晾晾。

连水也没顾上喝一口,老太婆就匆匆出了门。

没有多久,老头子也懵着眼睛起床了,上过厕所到厨房转了一圈,看到锅、碗焦干冰凉,嘟囔着一句

“这个死老婆子,出去找头魂呢,饭也不做”。

趿拉着鞋,连脸也没有洗,忙不迭的赶去商店门口抢位子。

昨天晚去了一会,自己习惯的风水宝座被该死的老刘头抢去了,弄得一上午净走霉运,模了一把又一把的臭牌,输了好几块钱,够上一包“红杉树”了,疼的老头心头霍霍的直跳。

秀和海此时正相拥着,呼呼睡的香,对于老头、老太出门的动静压根没有一点反应,两个孩子昨天一放学就去了云川找她爹娘了,老二两口子又有几个月没回来了,两个孩子实在想的慌,正赶上村里开商店的赵大头要去市里进货,让两个孩子搭了一个顺风车。

院子里静悄悄的,几只老母鸡绅士般闲踱着,在地上寻模着零星散落的饭渣子,大黄支着耳朵趴在门口,一边不安的摇动着尾巴,一边严密的注视着,担当起了看家护院的重任。

海被尿憋醒,闭着眼模索到院里对着花坛呲开了,吓得老母鸡四散逃窜,看到主人出来,大黄邀功求赏的摇着尾巴往前蹭,差点把海绊了个趔趄,抬腿就是一脚,大黄夹着尾巴,委屈的“嗷嗷”直叫,海朦着眼进屋,到了床边歪身睡下,很快又响起鼾声。

年轻人就是瞎折腾,平时的周末,小两口不到11、12点是绝不离开床的,老头、老太就纳闷了,这一对活宝,夜里不睡,叽里呱啦东扯葫芦西扯瓢,侃了半夜,三间房虽然有隔墙,但上面梁头是想通的,东间一个咳嗽,西间听得清清楚楚,弄得老两口也跟着受罪。

人家小两口几天没见,说说话,当老人的也不好说什么,也不知有多久,老两口撑不住迷迷瞪瞪睡去。

至于他们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有他们俩自己晓得了。

“咣啷”不知过了多久,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老太婆满身疲惫走进来。

一大早起来,她先帮着老三两口子把麦子全部摊开,又去帮四儿媳撑了一会的口袋,四儿子东河堰有一块零星地,收割机嫌地块小麻烦,不愿意割,后来好说歹说才勉强同意,老太婆一听就赶着去帮忙了。

日头已经很高了,估模着也快到晌午了。

老太婆从起来到现在水米未进,早已经饥肠辘辘,寻模着五忙大月,这两个孩子能睡得住!也该起来了,最起码得把饭做了吧!

一进门,到处静悄悄的,屋里传来海有节奏的鼾声,老太婆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对着脚边的大黄踢开了,嘴里嚷嚷着

“大忙季节,你们也能睡的着,恁哥恁嫂子忙的连饭都顾不上吃,就不能早起一会搭把手”,

要不是碍着媳妇的面,她早冲进去掀被窝了。

秀和海被吵醒了,不知发生了什么,海只穿件三角裤叉,趿拉着拖鞋出来了“娘,你大清早嚷嚷啥,周末睡个觉也不行”

“还大清早,太阳没把晒糊,都几点了,还蒙头大睡”

“这,不是周末嘛,咱家又没有地,你操心啥呀”

“没有地,就不干活了,你不吃粮食,你哪个哥家不是忙的四脚八叉的,就不能帮一把”。

“娘,我们平时上班也挺辛苦的,好不容易碰上周末,就想着能好好休息一下,放松,放松”秀听着响动,披着外套也出来了

“我看你们就是一对懒货,如果你们两口子都在农村,就你们松松垮垮的样子,到头来过得最丢人现眼的就是你们两人”

老太婆正在气头上,面对着儿媳妇也是夹枪带棒,毫不留情。

秀被婆婆骂的满脸通红,低着头赶紧又钻进了卧室,对随后进来的海,满月复牢骚“我又没干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就是睡了一会觉,有什么大不了的呀,再说你嫂子打得粮食,我可是没有吃一粒,凭什么让我去帮忙,我在单位累死累活谁又帮我了”

“还看不起我们,说我们最没用,我们不是不指望地里刨食了吗,如果咱们也有二亩地,等着收,等着种,我们还能睡到现在”

海小声的,好言好语劝着媳妇,秀依旧不依不饶

“我要回娘家住,你总是推三阻四,来这个家几天就挨你娘的骂,现在有几个儿媳妇受这个气”

在这个当口,秀又借题发挥,把要搬回娘家住,这个旧话题重新提出来了。

其实秀想搬回娘家住的念头,不是一天两天了,就在刚结婚不久的蜜月里,就给海唠叨了好多次。

在这个新的环境,有时候觉得不错,但更多时候是感觉不便。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家人,就三间房的空间,公公、婆婆比自己的爷爷女乃女乃还要大上几岁,许多观念上的不通,习惯上的差异,生活中种种,让秀一直感觉如履薄冰。

秀虽然是女孩,在家是老大,是父母掌上明珠,父母尤其是父亲更把秀当成了左膀右臂,家里什么事情秀都有绝对的发言权,这也养成了秀当家做主,说一不二执拗性子。

可这一结婚到了婆家,秀的性情大变。

俗话说“篱笆帐子不是墙,婶子大娘不是娘”,虽然一口口的娘叫着,但是自古“婆婆她就不是娘”,秀小心翼翼,唯恐哪里出了差错,第一次有了“寄人篱下”般的感觉,尤其是海不在家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强,就是吃上一口饭都举得有点局促,不好意思。

从小长这么大,秀从没有平白无故的到谁家吃上一顿饭,在婆家的这段时间,秀有了吃闲饭的念头,平时在娘家吃两碗的,现在就吃一小碗,能吃一个煎饼的就撕一小块,虽然公公、婆婆总是笑着劝吃,但是秀从来没有一次敞开肚皮痛痛快快的吃个饱。

其实吃饱与否,到不是让秀最受不了的,娘家离的近,上班的土山镇也不远,吃不饱,好办,要不路过娘家,或是到镇上、单位补一补都行,最促使秀想搬回娘家住的,就是那“难言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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