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泉:
你走之后,往事充斥我的头脑,什么新东西都装不进去。读书、读诗仿佛成了读信,那书、那诗似乎是你写的,而且是为我写的。
写信也成了我唯一的寄托。每写一句,我的心就向你靠近一点儿,写完之后重读,真是神奇,耳旁隐隐约约会出现你的声音。
那次你从医院陪我回到家,坐也没有坐一会儿就动身回心石岙。走之前你答应过几天再来看我,可是没有。你有时间登山远望,难道不能来县城亲口告诉我?我突然感到自己离你越来越远。隔在我们之间的是什么?是命运还是观念?有时候,我真想把工作和户口统统抛弃,大大方方地走进心石岙。
听你说过中国的第一代女大学生陈伯仪先生的故事,她就是单身一人来章村小学当校长。解放前夕,兵荒马乱,困难一定比现在多得多,那种情况下她都有胆量走到山村去教书,现在,我为什么不能?况且我还有你可以帮我、与我做伴。我真的非常后悔,师范毕业那年为什么没有向教育局提出要去章村小学任教呢?
如果你现在能回来,我真的想与你商量一下来章村小学任教的事情。
敏1964年5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