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蓉朵那双墨色深邃,幽幽浅浅,深似无底幽潭,又浅澈得一览无余,仿佛清晨的一缕微风,带着魔力般的天籁轻吟,停在人们眼前,令人心旷神怡,却又无法忽略那份淡淡忧哀。
她轻轻握住我的双手,将那般千言万语般的沉重,淡为深情感动。
“在这个世界上,能让我叶蓉朵介意的事,只与竹雨你有关。其他纷纷扰扰,对我来说,无关紧要。竹雨,你可明白?”
她这番话,自然让我听得语明意惑,然而,她执着的深情流露,真挚不掺半分假,深深烙我心田。我的往过记忆,就像一张无迹无痕,没有边际的白纸。
如今有她,白纸有了第一抹色彩,神秘而出色。
“嗯,我明白。只是,蓉朵,我也想你好。纷纷扰扰,我愿与你分担。”我道。
她唇角轻扬,弯起一抹舒心浅笑,深情款款睨我片刻,伸出一双秀臂将我轻拥怀中。我微怔分秒,顺势向她略倾,轻轻搂住她纤细腰肢,身高的差异,恰好把头枕进她芬香沁脾的脖窝。
沧海桑田,海誓金盟,悉数揉入彼此暖人的胸膛。
第二天一早,为了不想让其他人干扰,我刻意换了一身淡蓝便装,只身来到府衙监牢。
牢房的整体外观,就像一座方形大通间,纯土坯结构的墙壁有二尺来厚,饱经风雨剥蚀而变得坑洼斑驳。
监门内,有一照壁,通道只有一面,为了防止监犯逃跑,一进监门,就有接连拐四个直角,五道门的通道,一条约一米来宽的“胡同”,把低矮的牢房隔成两排,用来关押普通“杂犯”。
“胡同”尽头,是内监所在地,用来关押死刑罪犯。我要找的嫌疑犯郑篮,就被关押在重犯囚室。
刚走到重犯囚室外,我就被眼前触目心惊的一幕,触的心一颤。
污浊不堪的囚衣,凌乱糟糟头发,薄弱憔悴的身子蜷成一团,连着地上的枯草,发出瑟瑟声响。猛一看,若不是地上摆着碗筷,很难发现枯草杂乱的墙角,缩着一个没有人形的人。
因着监牢目前只有一个罪犯,那眼前这位,便是郑篮无疑。
我靠近过去,双手扶着牢房铁栅,许久说不出话来。听说过监狱是活死人墓,没想到当我身临其境,竟是如此震惊。
“郑篮……”我试探喊了一声。
他那瑟瑟发抖的身子,突地顿住了,窝在膝盖的脸,没有抬起。
“郑篮……”我又喊了一声,声音很小,可他那突然爆发的举动,令我不由得小退了一步。
“我没有杀人,不要杀我,我冤枉,不要,不要……”他四肢齐动,惊恐失措,一边凄厉地为自己喊冤,一边往墙角紧缩,就像凌迟对死亡的恐惧。
“郑篮你别怕,没有人杀你。”我忙靠近栅栏,急声道。
“不要杀我……我没下毒……没有……我没有……我不想死……”他缩着头重复着,声音小而发抖。
“只要你没下毒,就不用死。”我极力让自己声婉语平,把他的恐惧降到最低。
他突然没了动静,接着,慢慢抬起头来,一双呆滞的眼中,满是绝望、恐惧。
“你是谁?”他神色空洞而苍白。
我马上拿出腰牌,从胳膊粗的栅缝中塞过去,道:“我叫绍竹雨,是百花县新上任的县令,你别怕,有什么冤屈,你尽管如实道来。”
他慢慢放眼开来,一双充满疑虑的眼睛,在我身上上下扫了几个来回,最后把视线定在我眼前。
为了博得他信任,我回他一个真诚而坚定的眼神,并把腰牌往栅缝里塞过一些,平心气和道:“我这里有尊上御赐的金牌,如果你还信不过我,可以将这金牌拿去看个清楚。”
他这才把视线移到我手中金牌,定睛片刻,突然连偎带爬靠近栅栏,隔着栅栏伸手抱着我两只脚脖,泣不成声。
“大人,草民冤枉,草民冤枉,求大人为草民伸冤,为草民做主……”
我连忙蹲下来,正想安抚几句,却被他身后地上的血渍吓了一跳,再一看,他臀部处的囚衣,早已染成一片暗红,本就污浊的布料,显得更那什么。
没有经历过生理期困扰和折磨的人,看到这一幕,也许会调头呕着跑掉。而我,深知经期中的难受。此刻,我除了怜悯和无奈,并未怪嫌。
善良无罪。
“郑篮,你有甚么冤屈,尽说无妨。是非黑白,本官自会查清。”我来时没带钥匙,只能隔着栅栏扶他起来。
“大人,我,我,我……”许是知道自己身子不便的郑篮,直往后弓着身,也不敢看我。
“你身子不便,坐着站着都不用拘礼,只要你觉得舒适便可。”我安道。
他这才抽噎着,怯怯看了我一眼,慢慢跪到我面前,声音略抖,吐字清晰:“大人,草民没有下毒,请大人明察秋毫,为草民伸冤,草民是清白的。”
“那你可有依据证明你的清白?”我道。
他无力摇头,声低如蚊:“没有。”
我能理解他此刻的无助,如果他没有下毒,又何来证据?而且,我此趟目的,意不在审他,而是想从他这里,获取一些事发时的详细情节。
再说,案发当时,只有他和李禄的四房侍郎张慧君在场。而张慧君告他谋杀,问他,比张慧君保全。
“郑篮,本官相信你不是凶手。可三尺公堂之上,公道自在人心,不是本大人个人说了算,没有真相,是难以服众的。能不能洗刷冤屈,还得郑篮你全力配合。”我道。
“大人,若能为草民洗刷冤屈,草民愿付出一切,甚至赔上小命。大人您请讲,只要草民能做的,草民定会全力配合。”郑篮激动道。
“好。那你就把当天发生的一切,如实道来”我道。
“是”他正想说,突然顿住:“大人,李府每天都有很多事情发生,草民不知该从哪个桥段说起,望大人提点一二。”
“就从你踏进李禄亡故那间屋子开始。”我道。
他先对我叩头一拜,接着字句清晰开始道来。
“我家主子,每天清晨醒来,都要先喝燕窝才起床,这项活儿,一直是草民在做,这是主子多年来的习惯,也是李府上下都知道的事情。那天清早,草民照例给主子送燕窝,开门的是四房侍郎开。他身披一件袭衣,满面通红,额头还冒着汗,就像刚做完体力活。他看到我,甚么都没说,就把我拉进去,然后关了门。然后把我拉到床前,说让我赶紧侍候主子把燕窝喝下去。我家主子赤身躺在床上,气色和四侍郎差不多,脸通红,气发喘,两鬓头发都被汗湿透。我觉得奇怪,但身为奴仆,不能多嘴,这是规矩。接下来,我依他吩咐,侍候主子喝燕窝,一碗燕窝喝剩半碗,主子都没睁眼,只是一个劲儿的发喘冒汗。半碗喝完后,主子突然上身向上一昂,鬓角青筋凸蹦,嘴巴张的老大,像想说话,又想岔气,最后吐了一口燕窝和白沫,浑身一抽,两脚一蹬,竟然断了气。”郑篮说到这里,泣不成声,伤心悲痛的样子,想必那李禄生前对他不薄。
“别急,慢慢说。”我在外安慰道。
“然后,然后,我吓的六神无主,就要出去叫大夫,却被四侍郎拦在屋里。他说主子已经断气了,神仙也救不活了,既然人死了,就死的光彩一些,不能让人看见主子没穿衣服。无奈,我只好帮忙给主子穿衣服,刚穿戴整齐,就听到门外有人吆喝,我还没反应过来,门被踢开了,冲进来五六个穿着衙衣的人,直指我谋财害命,接着,我被她们五花大绑带到衙门。到了衙门,我受不了乱杖折磨,被她们屈打成招,只好在案卷上按下指印,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郑篮道完,再次跪到我面前,双手抱着我的两条腿,凄厉求道:“大人,求求您,求您为草民做主,草民真的是冤枉的……”
目无王法,岂有此理,气死我了。
我忙蹲下去,双手颤抖的程度,一点不比他少:“郑篮你放心,只要你此话属实,本官向你保证,一定会替你洗刷冤屈。不过,找到真相之前,还得委屈你几天。”
他感动的泪如雨下,一连磕着响头:“谢谢大人,多谢大人……”
怜归怜,可我不能只听他一面之词,就把他放出去。毕竟,整个案件,我也只是在案卷上,和他这里得知一二。没查到真凶之前,任何一个嫌疑人,都不容轻视。
“郑篮,你身子不便,不必多礼。”我说着,在囚室扫视一圈,接道:“牢房阴暗潮湿,容易招冷,本官一会儿差人送床被褥和补汤给你,你且好生歇着罢。”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大人您真是菩萨心肠,草民若有幸重见天日,一定为大人您做牛为马,甘愿一生侍奉大人……”郑篮泪眼满目,双手拉着我的手,就像抓着救命稻草,久久不愿松开。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熟悉而冷清。
“再不松开那双脏手,你将永远不会重见天日。”除了我那冤家叶蓉朵,谁还有这得天独厚的馥郁芬芳,人未到体香将以掩盖了监牢的霉臭。
我忙抽手转过身,见叶蓉朵一身墨黑,笔挺的站在离我不足两米处,即使周遭环境污浊繁乱,仍挡不住她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典雅。
作者有话要说:组织突然下达命令,入v有点突然,没有提前通知各位亲,罪过坐禅忏悔中
入v对每个作者来说,是一个重要的分水岭,因为会有一半亲撒手而且悲痛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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